军卒道:“这些是西府发送过来禁军,是官家百里亲自从千百禁军中挑选出来的,刚来西山都部署司不到一个月——”
一个被绑的军卒破口大骂:“爷爷是官家送来的,你们也敢绑爷爷,郭进若不亲自为爷爷松绑,爷爷到京城告御状,叫郭进轻则丢官弃爵重则充军杀头!”气焰嚣张。
从辕门内走出一群军吏簇拥着一位年近五旬的将官,头顶束发凤翅盔,身着半旧鹦哥绿战袍,戎装革带,脚蹬半旧靴;不怒自威,面色青黄,冷若冰霜。燕云认得这就是自己昔日的恩公肃亭侯郭进。
被绑的军卒被无比威严的郭进的微微一震,语气略加缓和,道:“郭都帅!俺是官家差来的。”
郭进向前道:“临行之时,官家对你们怎么说的?”
被绑的军卒道:“官家告谕我等去了西山要谨慎奉守法令,如若不然我能宽恕你们,郭进绝不会饶恕,等待你们的只会是砍头。”
郭进怒道:“好!既然知道还要犯我军法罪加一等,在斩首前你还得先受一刑。”伸手将其两片耳朵拧掉甩在地上。那军卒嚎啕不止。郭进转身对军卒道:“将这三十六个临阵脱逃罪的军卒即刻斩首示众!”西山都部署司判官田钦凑近,道:“都帅!这都是官家选送来的,不看曾面看佛面,杖责一顿就算了。”
郭进呵呵一阵冷笑,道:“在我西山军营只认军法不认官家。”对行刑的军卒道“难道还叫本帅说一遍吗?”
行刑的军卒手持鬼头大刀,手起刀落,三十六颗人头骨碌碌落地,血洒满地。
晋王的差使刘嶅、燕云、元达无不吃惊,阳卯、弥超吓得面如土色。小校指着刘嶅等人道:“回禀都帅!刘嶅、燕云、元达、阳卯、弥超就是晋王的差使。”
郭进冲被绑的阳卯、弥超道:“尔等胆敢咆哮军营谩骂本帅——”阳卯、弥超吓得屁滚尿流魂飞天外,没听见郭进再讲些什么。早有军卒上来把阳卯、弥超摁倒,胳膊粗的军棍噼里啪啦砸在二人的臀部,阳卯、弥超吓得连哭的声音都没有。
刘嶅小心上前施礼,道:“晋王属下小吏刘嶅见过都帅大人。”
郭进道:“晋王有何贵干?”
刘嶅道:“都帅能否借一步说话?”
郭进道:“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如果是好事就当面说,如果是坏事就免开尊口吧。”
刘嶅心想他如此威严连官家都不怕,下属哪敢胡言乱语,道:“都帅大人为国戍边威震敌胆,残霜露宿,劳苦功高,晋王特赐两千两黄金予都帅,请都帅笑纳!”随令随从打开箱子,一锭锭黄灿灿的金子令人目炫。
郭进扫了一眼,对下属道:“送客!”
刘嶅急忙道:“慢慢!都帅!这——这可是晋王所赐!”
郭进冷冷道:“郭某只知道有天子,不知道有晋王。”转身就走。
刘嶅还没提出借兵之事就被他拒之千里之外,回去如何给晋王交差,心急火燎,道:“都帅!都帅!晋王还有要事。”
郭进停下脚步,回身道:“请讲。”刘嶅急忙掏出晋王的手书交给他。郭进展开阅览,片刻,道:“刘嶅等晋王差使到驿馆歇宿,本帅与众将官商议后再说。”刘嶅在军卒引领下去了石岭关驿馆。
郭进回到帅府,招来西山都部署司判官田钦、前军都指挥使牛思进、义子前军一营都头郭云,就晋王借兵攻打天狼山金枪会之事进行商议。
田钦道:“金枪会近几年越来越疯狂,什么替天行道!劫掠库藏,抢掳仓廒,杀人越货,与强盗无疑,是该收拾他们的时候了。”田钦是西山都部署郭进的老下级,曾因郭进罢官被牵累调出禁军贬为晋州厢军钤辖,郭进复出又回到他麾下。
牛思进道:“金枪会是该收拾,但不该帮晋王收拾。当初都帅被晋王排挤倾轧的还不够吗?再说那定州更不是都帅的防区,晋王不总是自恃其能自恃其高,任他折腾去吧。”
郭进道:“二人都认为如今的金枪会不得人心当该剪除,本帅身为朝廷武将当仁不让,本帅与晋王当初不睦只是私人恩怨,现在哪能以私废公!”
郭云忙道:“父帅!没有西府将领,我西山军马哪可私离汛地!”
郭进道:“只要对天子对社稷对黎民有利,为父曾怕过什么!”对田钦、前军都指挥使牛思进道“田判官、牛都指挥使明日整点军马,后日随刘嶅去定州助晋王扫平天狼山金枪会。”田钦领命而退。
石岭关驿馆,燕云一直寻思拜谒恩公郭进晚饭没吃几口,侍候的驿卒见状道:“上差别怪这饭菜不好,西山都部署司上至正五品都帅下到无品无级士卒都是这个标准。”
燕云道:“不是饭菜不好----”搪塞几句。寻思郭进身为坐镇一方的五品高官能与士卒共甘共苦难得。正要出门,驿卒报晋州故人来访,随后一前一后走进两位军吏。前边的一位是昔日的晋州厢军钤辖田钦,后边的一位是昔日晋州厢军副都头王显,个个满脸堆笑。这田钦也是燕云的恩人,在晋州燕云因代燕风受过险些丢了命,田钦看在郭进的面子暗自放走他还赠送他五十两纹银。燕云急忙躬身施礼,道:“恩公田钤辖,受小的一拜。”田钦慌忙扶起他,道:“不敢当!不敢当!”寒暄叙旧一番三人落座。田钦送燕云一百两黄金,燕云哪里肯收。田钦道:“燕校尉如今是晋王的红人,田某实在攀附不上。”
燕云诚惶诚恐道:“恩公差矣!燕云只不过是晋王驾下小卒,恩公是堂堂朝廷六品命官,怎么说攀附呢?”
王显道:“燕校尉与田判官都不是外人,别再客套了,人活在世淡了人情也没滋味儿,就别辜负了田判官的一片好意,收下吧!”
燕云不收田钦的黄金是不近人情,收下于心相违,实在进退两难,急的脸红脖子粗,道:“田判官大恩未报,燕云哪能收下如此重礼!”
王显道:“既然认田判官是恩人,更不该客套了,权且田判官寄存校尉处吧!”
田钦道:“王显不要再说了。恩人!田钦哪里担得起,就别难为校尉大人了。”
田钦、王显一唱一和,把燕云逼到绝路上了,不收便是忘恩负义。燕云见田钦脸色微有不悦,道:“那——那,燕云就暂且替恩公保管。”
田钦心中很是高兴,又闲谈一会儿起身告辞。
王显陪着笑脸道:“校尉大人既然能替判官大人保管,也劳心帮末吏保管这五十两金子吧,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燕云道:“不可不可!”
王显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唉!不怪校尉大人,只怪王显出身低微,又不过是九品的指挥使,校尉哪会看得起!真是胳膊短了难抱山地位低下莫高攀。都怪王显不自量力!”
一番话勾起来燕云的怜悯同情之心,忘记了当初王显在下属面前颐指气使趾高气扬的样子,自己何尝不是出身低微,道:“王指挥使言过了!燕云权且帮你保管就是。”
田钦给燕云送过金子后,备了二百两金子给刘嶅送去。刘嶅看了看金子,表情冷淡,道:“谁不知道西山富得流油,所辖郡县的赋税一丝一毫都不用上缴朝廷完全自己支配,这不说,还可以经商更不用向朝廷纳税,何只是日进斗金!这二百两金子对于正六品判官的田大人,哏哏!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田钦道:“刘大人!西山富得流油,那是针对主帅郭进,我们做下属的连汤都喝不着。去年左军都指挥使贪墨五千贯,就被郭进给咔擦了。”流着眼泪“叫我们这做下属可怎么活!”心中暗喜,遇到敢索贿的刘嶅,能攀上晋王这颗大树不是件难事儿。
刘嶅咬牙切齿道:“郭进赚的真个盆满钵盈就是十个亲王的俸禄也赶不上他,可故作简朴寒酸之状,外似朴野中藏巧诈,顽石似玉大奸似忠!”心中对郭进的钱财羡慕嫉妒,可恨一文也难于勒索出来。
田钦道:“大奸似忠!大奸似忠!刘大人明察秋毫,郭进正是以铁腕治军为幌子,在西山飞扬跋扈嗜杀成性,莫说士卒就是六品将官说杀就杀。今天您看到了吧,天子送来的三十六个禁军,被他杀得一个不留,致天子颜面于何地!”
刘嶅心中对郭进极度不满,但不露声色,道:“不可进谗言,田判官身为郭都帅的佐将怎能如此诋毁长吏。”
田钦惊恐道:“刘大人洞若观火,田钦哪敢蒙蔽!郭进心怀异志,私藏龙袍!”
刘嶅禁不住一惊,手中茶杯落地,道:“你可知道诬告长吏的下场!”
田钦道:“田钦若有不实之词甘当杀头,下官在郭进的深后厅见过龙袍。”
刘嶅一把抓紧他的手腕,道:“你真的不怕死!”
田钦道:“龙袍就挂在他的后厅中堂。”
刘嶅浑身直冒冷汗,不住擦着额头上的汗,小声道:“不可多言,不可多言!”静了片刻,道:“郭进可愿发兵协助晋王剿灭天狼山草寇?”琇書蛧
田钦道:“郭进令下官率领二十个营的军马驰援晋王。”
刘嶅不解道:“郭进也只有二十个营的一万余人,倾巢而出,西山三关七十二砦岂不空虚,契丹、北汉来犯如何——这,这不是开门揖盗吗?”
田钦诡秘一笑,道:“嘿嘿!郭进何止二十个营的军马?”
刘嶅道:“那——那他有多少军马?”
田钦道:“四十个营。”
刘嶅惊异道:“两万多人!”
田钦道:“不错。”
刘嶅思虑片刻,道:“他——他竟敢——敢私自募兵!”
田钦道:“天下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儿!刘大人您说这离造反还有多远?”
此时刘嶅不想知道太多,知道太多危险也大,早早回定州才是上策。
话说燕云在驿馆送走王显,急急进都帅府拜见郭进。郭进在帅府后厅接见了他,义子郭云作陪。郭进待人向来冷若冰霜,但对燕云却一反常态,谈笑风生,因为他爱才如渴,认为燕云是不可多得的骁勇之士。郭云与燕云年纪相近,更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切磋武艺自然少不了。郭进在一旁,饶有兴许观看。郭云与燕云比试剑法,斗了十几个回合,郭云落了下风,道:“唉!我在沙场征战这些年,没有丝毫长进,在燕兄手下走不到二十个回合,惭愧!”
燕云道:“少帅休要这么说!燕云只知打打杀杀,哪能和少帅相比,戍边杀敌为国建功!令燕云羡慕不已!”
郭云道:“好说好说!只要你肯来西山,杀敌建功对你不费吃灰之力,我情愿将前军一营都头军职奉送给你,父帅也是求之不得!”
郭进插言道:“云儿不可胡说!燕云在晋王驾前当差,也是为朝廷效力。”
郭云听父帅这么讲不好再劝燕云留下,换了话题,道:“燕兄!上月父帅在白马岭与辽邦冀王敌烈激战,大败辽军
缴获了敌烈的宝雕弓,那真是一张好弓,我只拉的个半月弓,你若能拉个满月,我就请你吃酒。”
燕云道:“恐怕要叫少帅失望了。”
郭云道:“几年不见就这么谦虚起来了,走!”拽着他进帅府深后堂取宝雕弓。
郭进笑而不语。
郭云、燕云边走边聊。
燕云道:“朝廷定制:统兵在外的将帅不准带家小,少帅怎么能随都帅来到边庭?”
郭云道:“几年不见刮目相看,燕兄对朝廷定制了如指掌。”
燕云道:“不敢,偶有所闻。”
郭云道:“圣上对父帅信赖有加,每次父帅回京面圣,圣上都要父帅携带家小,父帅每每坚辞。”
燕云道:“那怎么偏偏带少帅?”
郭云小声道:“我不是父帅亲生的。叫父帅听到定会说我没良心。”
二人不觉进了深后厅,早有仆人挑起灯火。燕云见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袭龙袍,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寻思,私藏龙袍罪同谋反!郭进是自己敬仰的恩公、是朝廷戍边的功臣,难道会心怀二志?正在思虑,郭云已从侧室取来宝雕弓,道:“走,当着我父帅的面,燕兄张开这张弓。”拽着他到帅府后厅见郭进。
燕云满腹狐疑,木呆呆拿着弓。郭云一再催他开弓。他把满怀疑虑凝聚为千钧之力直贯双臂,此刻没把这张弓当成弓,把它当成朝廷的叛臣,“咔擦”一声宝雕弓被拉折了。郭云惊呆,须臾,埋怨道:“你——你怎么把父帅缴获的宝雕弓给拉折了!”燕云神情呆滞,没有一句赔罪的话。郭云慌忙向郭进请罪,道:“父帅!都是孩儿的不是,不该叫燕云试您的宝弓,请父帅责罚!”
郭进见燕云把宝雕弓拉折惊诧,少顷,放声大笑“哈哈!好个膂力出众的燕云,我帐下众将没一个张个满弓,你却把它拉折了。”
燕云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褒奖,道:“请问都帅!圣上对你不薄,为何要辜负圣恩?”
郭云怒道:“燕云你疯了!目无尊长,胆敢这般质问父帅!是依仗晋王为你撑腰吗?给你说父帅只认圣上,不识晋王!”
郭进向郭云挥挥手示意住口,道:“燕云!老夫若辜负了圣恩,你要如何?”
燕云道:“都帅是燕云的恩人,但都帅要反叛朝廷,燕云绝不会以私废公!”
郭进道:“纵使你万人敌,能杀出我这都帅府吗?”
燕云道:“燕云别无他能,唯有以死报国!”
郭进仰天大笑,道:“哈哈!小小年纪竟如此忠勇,可敬!这是我大宋的福分呀!”
燕云步步紧逼,道:“你身为朝廷封疆大吏,为何私藏龙袍?”
郭进从容一笑,道:“好好!老夫心底无私天地宽,不做亏心事,何怕鬼敲门!”转首对郭云道“燕云乃心王室赤心报国,这可是你的表率!不要为一张弓就生分了。要叫为父不生气,就与燕云和好如初。”
郭进一番话叫燕云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痴呆不知所措。
郭云道:“父帅好度量,云儿哪敢再计前嫌。”牵起燕云的手“走,咱们再比试比试箭法。”并肩走向教军场。
郭进看着燕云的背影很是欣慰。
第三日,西山都部署判官田钦、前军都指挥使牛思进率领二十个营一万军卒同刘嶅、燕云、元达、阳卯、弥超奔赴定州,十日后来到定州郊外,早有晋王派出的王府司马柴钰熙迎候,传达晋王旨意,西山军卒驻扎定州郊外,田钦随柴钰熙前往定州见驾。田钦将西山军马暂交前军都指挥使牛思进掌管,带上指挥使王显进定州城。刘嶅、燕云、元达、阳卯、弥超也随着进城向晋王交差。
那晚田钦知道刘嶅爱财,回去又备足二百两黄金,等大军离开了西山境内,悄悄送给刘嶅,刘嶅自然笑纳。田钦还准备了一条镶嵌宝石的玉带请他转送晋王,刘嶅满口答应。
晋王赵光义在定州衙门后堂接见了田钦、王显,刘嶅、柴钰熙一侧相陪。刘嶅道:“殿下!郭进专横跋扈,全不把殿下放在眼里,还没进他的帅府阳卯、弥超就被他打得皮开肉绽。”
晋王不语。柴钰熙道:“那郭进怎么就不长记性,五年前被解军职在家赋闲有些时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刘嶅道:“殿下!郭进蓄谋造反。”
晋王道:“郭进是我大宋西北屏障,不得信口开河。”
刘嶅道:“擅自招兵买马叫不叫谋反、私藏龙袍叫不叫谋反?”
晋王道:“不可胡说。”
田钦道:“殿下!刘大人所言千真万确,末吏在他深后厅亲眼见过龙袍,圣上给他二十个营,他却有四十个营,多出的二十个营不就是他私自招募的?”
晋王心惊肉跳,但神色自然,寻思:郭进你可算有把柄落在我的手里,它日要你为我所用,你若不从,我就上奏天子,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脸恭顺王显,犹豫官职太低不敢多言小心翼翼一侧站立,对晋王敬仰崇拜忠心写满了脸。晋王是察言观色的老手哪能看不出来,道:“这位西山的将军贵姓?”
王显诚惶诚恐,纳头就拜,道:“不敢不敢!末吏王显西山九品指挥使,是殿下干吏燕云晋州的故交。”
晋王道:“哦!今日九品焉知来日不是带金佩紫的一品要员。”
王显激动的热泪盈眶,涕不成声,道:“愿——愿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像王显这样九品小吏多如牛毛,武艺战功更名不见经传,晋王怎么就对他偏爱有加呢?在场众人疑惑不解。这正是晋王高超驭人之术的冰山一角,越是地位卑贱者求取功之心越是迫切,稍加鼓励他就能对主子忠心不二,再者武艺战功平平不靠晋王靠谁,对晋王有强烈的人身依附;晋王用人,才能永远都不是第一位的,他要的不是有独立思想的人才,而是听话顺从的工具,一个忠实可靠不折不扣的执行者,输入一个指令就能得到预期的结果。他一眼看准,王显就是他所需要的人,他还要稍加调教。
晋王道:“哈哈!如果孤王的爱将都要上刀山下火海,孤王岂不真成了孤家寡人了。等拿下天狼山,孤王保举你到殿前司禁军供职。”
王显说天也没想到能攀龙附凤,激动得差点儿昏厥过去。
晋王对田钦、王显赏金赐银设宴款待,田、王二人感动涕零,深表无功受禄于心不安,但对晋王恩遇盛情难却勉强收下,从此二人成为晋王一党的分子。宴罢,晋王令二人在定州小歇三日,三日后回定州郊外西山军军营时刻等候调遣,二人欣然领命。
晋王思忖:郭进派来二十营一万西山军,再加上现下自己可调动的定州驻泊兵马都部署司禁军、定州厢军两万军卒,也就三万军卒,离萧岱英所言剿除天狼山金枪会必须五万军卒还差两万,这两万到哪里借?如果现在不趁金枪会内乱一举荡平,它日哪有机会?
晋王赵光义急的焦头烂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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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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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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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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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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