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英雄无主>第四十八章、燕丘龙二刺靳铧绒
  燕云一行晓行夜宿,走了七八天,来到洛州地面,已是红日西垂。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晚风阵阵吹得人禁不住打着寒战。不远处一个瘦小枯干罗圈腿的中年男子望见燕云,疾步迎上来,躬身施礼,拜了八拜,媚笑道:“燕校尉久仰!久仰!小的洪岢迎候校尉!”

  话说燕云驻足细细打量眼前素不相识的来者,道:“客官认错认了。”

  洪岢笑道:“尊下可是梁郡王驾下的陪戎校尉燕怀龙?”

  燕云道:“正是。”

  洪岢道:“小的洪岢奉主子之命恭迎尊驾!”

  燕云道:“请问你家主子高姓大名。”

  洪岢道:“我家主子乃洛州马步军都指挥使靳铧绒。”

  燕云一听“靳铧绒”三个字脑袋嗡的想炸了,那是他连睡觉都不能忘记的杀父仇人,呆愣着一时毫无表情。赵怨绒脸上浮起吃惊发愣表情。

  燕云、赵怨绒愣怔之际。一个中等身材,四十多岁年纪的男子带着十几个下人,从洪岢身后走向前来,屈身一礼。他面色白皙,肿泡眼,蒜头鼻,三绺黑胡须,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玉环绦,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靴;喜笑颜开,道:“燕校尉一路辛苦风霜,洛州马步军都指挥使靳铧绒迎迟了,海涵,海涵!”

  燕云道:“你就是靳铧绒。”

  靳铧绒也不在意,笑道:“正是在下。”

  燕云寻思:世上同名同姓者自然有之,眼前这位会是杀父仇人吗?道:“你可任过定州图正县的县令?”

  靳铧绒思忖:没想到自己与梁郡王天悬地隔,竟然他的亲从护卫燕云对自己的履历颇为清楚,这说明郡王还是关注这自己;心情异常激动,道:“正是,正是在下!没想到我这穷山恶水之处的小吏,上差竟如此挂怀,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赵怨绒复杂的情绪写在脸上。

  燕云极度控制着恫心疾首的情绪,茫茫然不知所措。靳铧绒一心想通过燕云攀附上梁郡王这颗大树,没想到气氛竟然搞得如此不尴不尬,心中迷惑,不知怎么办才,一直干笑着难以收场。

  赵怨绒看着靳铧绒若大的年纪如此狼狈,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冷冷道:“燕校尉不过是八品闲差,何劳你这六品将校大人亲自迎候。”

  靳铧绒见她搭话,稳稳神,道:“啊!啊!靳某从不以官位品级取人,燕校尉那是何等英雄,梁郡王驾下的熊罴之士,是清洗蜈蚣山草寇的前列功臣,何人不晓,何人不敬!”

  赵怨绒看看燕云一言不发冷若冰霜面孔,以为他依仗梁郡王权势盛气凌人,心中有种隐隐的不悦,道:“校尉大人,靳将校迎候你呢!”

  燕云冷酷的脸上仍是没有一丝表情。

  此刻,裴汲、弥超已经赶着赵圆纯和装载货物的马车走近停下,春蓉跟在车旁。靳铧绒急忙冲第一辆马车长揖施礼:“洛州末吏马步军都指挥使靳铧绒恭迎郡主圆纯尊驾!郡主一路车驾劳顿,末吏在寒舍备下粗茶淡饭为郡主接风洗尘,望郡主不弃屈驾寒舍。”

  丫鬟春蓉揭开车帘,赵圆纯探出头,道:“将校大人如此盛情,奴家尊敬不如从命。”

  靳铧绒刚吃了燕云的闭门羹,见郡主辞尊居卑婉婉有仪,欣喜若狂,连忙吩咐下人赶车引路前往靳府。

  靳铧绒由三蝗州刺史转迁洛州马步军都指挥使,仍归安国jun节度使李玮栋节制。靳铧绒早就打听到梁郡王被贬章州,有心攀附苦无机会,命令官家洪岢和几个心腹久住章州打探消息,得知燕云将护送郡主赵圆纯回京,就在洛州分界恭候。

  夜晚,洛州马步军都指挥使靳铧绒在府上深厅宴请赵圆纯一行。宴席不算丰盛,但荤素搭配,饭菜都是蓟州风味。这都是靳铧绒精明之处。宴席办的奢华对他当然不难,但自己不是宰相赵朴、梁郡王赵光义的心腹,还不知道宰相、梁郡王的路数,如太过奢靡有可能适得其反,腐化奢靡,授之以柄,成为两位朝廷大员杀一儆百的牺牲品,他深知欲速而不达的玄机。蓟州是宰相赵朴的老家,虽然他不在场,但他的爱女在。靳铧绒从点点滴滴使宰相赵朴感觉到,自己投靠其门下的忠心。

  赵圆纯一路出行从不惊动沿途官府,这回有所反常,燕云、赵怨绒不解其意。赵圆纯自有她的思想,身居高位的宰相自然有众多攀附他官吏,这是需要,但宰相也有需要,需要身边一大群聚集他左右的官吏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官场上没有自己的班底是难以立足的;如果拒绝了靳铧绒的好意,就有可能把他推向赵朴对手的阵营,官场众人哪个没有圈子,又哪个没有对头;虽然对靳铧绒与宰相以前有无关系一无所知,但这次只能接受他的邀请。这也是她的无奈之举,靳铧绒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既然瞒不住,只好顺水推舟。她极其不愿意介入他父亲事情,但身份所至,不得不逢山开路遇河架桥,相机行事。最好的办法是身居相府绣楼,两耳不闻窗外事。

  宴席上,五个人围着圆桌坐定。靳铧绒与夫人李玮清相陪。赵怨绒女扮男装依然是相府公子身份。赵圆纯、赵怨绒坐的主位,赵怨绒旁边坐的是靳铧绒,靳铧绒旁边坐的是燕云,燕云旁边是赵圆纯,赵圆纯身边是李玮清。靳铧绒、夫人李玮清笑容可掬和蔼可信,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至爱亲朋,句句多是巴结奉承之词,但表面看很是自然没有叫人觉得矫揉造作之态。李玮清一边给圆纯加菜一边笑道:“郡主见到您,老妇才晓得那国色天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绝不是儒生们凭空想象出来的词语,真个是气死西子,羞煞嫦娥!嘻嘻!”xǐυmь.℃òm

  靳铧绒:“呵呵!夫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知道郡主花容月貌国色天姿,却不知郡主才华无双,博古通今,琴棋书画样样不凡呐!”

  李玮清吃惊道:“哦——哦!啧啧!打死老妇也想不到这么天仙不及的娇娘,竟会是博学多才之士!才貌双全,真是才貌双全!老妇见到郡主这般人物,真是不白活一世呀!郡主叫多少天下男儿惭愧!”

  靳铧绒寻思:夫人当着相府公子、燕云说这话,大有褒彼贬此之嫌,责怪的看夫人一眼,急忙道:“夫人你呀头发长见识短,这赵公子也是才高八斗超群绝伦的人物,燕校尉武艺高强出类拔萃,咱们愚夫愚妇今日能见到这三位旷世奇才,那是咱三世修来的福分!”

  李玮清随风转舵:“嘻嘻!是愚妇头发长见识短,也别怪,见到这三位奇才,能叫愚妇不激动地语无伦次吗!郡主、公子、燕校尉见笑了!见笑了!”起身赔礼。

  圆纯起身扶她坐下,道:“谬奖了!奴家只是蒲柳之姿,更不像都校所说才华无双。”

  李玮清道:“郡主过谦了!有虎父必有虎女,令尊大人满腹经纶国士无双,对郡主自有潜移默化的教导,郡主平日耳濡目染学识自是不凡,只是郡主没有觉察而已;拙夫若能追随令尊左右学个一鳞半爪,也不枉一世,不知郡主能否周全,请令尊收下拙夫这个不堪造就的门生?”

  圆纯略加思索,道:“如果靳将校素位而行心怀社稷恪尽职守,吏部自有考课,朝廷自会恩赏擢拔,何愁不会九转功成?家父很是欣赏僶俛从事的官吏,选贤任能更是家父的职责,能否成为家父的门生于公于私都无关紧要。”

  圆纯回答不卑不亢。靳铧绒暗暗佩服,但表面不得不对夫人有所责备,嗔怨道:“朝中大事岂容你这愚妇胡言乱语的!

  李玮清随风倒柳,笑道:“夫君没说错,愚妇就是愚妇!愚妇哪敢妄谈朝中之事,只是仰慕相国大人学识,想叫夫君跟相国大人学个一二,也好开启心智,免得总被小人算计。”

  靳铧绒道:“还不住嘴!没听郡主所言,只要忧国奉公恪尽职守,朝廷、相国自不会亏待,哪用你饶舌!”

  圆纯笑道:“将校休要动气!将校出文就武(调离文职就任武职)戎马倥偬,夫人为都校劳心竭虑那是应该的。”

  李玮清委屈含着眼泪道:“郡主真能体谅人!”随后与圆纯亲切交谈。

  怨绒见圆纯为李玮清开脱,面似冰霜面孔生气一股怨气。靳铧绒起身恭请怨绒、燕云喝酒,热情道:“公子、将校,淡饭黄齑,水酒一杯不成敬意。”怨绒面无表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燕云脸色铁青无动于衷,内心如翻江倒海,靳铧绒!靳铧绒!做梦都忘不了的三个字,杀父仇人近在咫尺,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额头青筋暴起,牙冠咬得“蹦蹦”作响,桌下的拳头握得骨节发出“咯咯”响声。靳铧绒小心道:“燕校尉,请饮这杯。”燕云漠然置之。靳铧绒坐立不是。与李玮清交谈的怨绒见状,道:“燕校尉,将校大人敬你酒呢?”燕云“唰”的机械起身抓起酒杯,冷冷道:“靳铧绒怎么喝?”一句话把靳铧绒问懵了无言答复。气氛很是尴尬。怨绒微笑道:“燕校尉说笑了,酒能怎么喝?”

  燕云道:“这么喝酒怎能痛快?”

  靳铧绒谨慎道:“不知校尉怎么喝才痛快?”

  燕云道:“拿个几坛子,你一坛我一坛如何?”

  靳铧绒愣了片刻,转忧为喜:“哈哈!爽当,爽当!燕校尉真是豪气干云,好好!就这么喝。”随吩咐下人端来几坛子酒。

  燕云抓起酒坛子打开盖子举起来“咕咚咚”就喝。靳铧绒一言出口也只好用酒坛子喝。不一会儿,每人各喝了两坛子。李玮清用乞求眼神望着怨绒。怨绒道:“燕校尉酒不可过量,过量伤身!别忘了梁郡王的差事。”燕云心中郁闷至极,杀父仇人近在眼前不但不能报仇雪恨反而与他言欢饮酒,心乱如麻,心如刀割,正提起第三坛子,听到他劝说,道:“靳将校,这坛子——这坛子我带走喝。”

  靳铧绒笑道道:“好说,好说!校尉真是海量,别说带一坛子,就是十几坛子也不在话下。”

  酒宴罢,靳铧绒吩咐拜茶。各自饮了半盏茶。靳铧绒吩咐下人端来四筐礼物,核桃、板栗、甘栗、大枣,道:“这都是蓟州土生土长的,前些天衙门公人前去前去蓟州公干顺便给下官带的,今日恰好借花献佛,请郡主、公子转呈相国大人。虽说不是什么八珍玉食,但毕竟是家乡的产的。相国大人整日为社稷朝夕不倦,远离故土,想吃点家乡东西都不方便,这回真是天公作美。”

  圆纯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女子替家父谢过将校大人。”

  靳府下人又奉上三件礼物,一张琵琶、一卷《论语》、一柄青锋剑,分别赠送圆纯、燕云、怨绒的。虽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都是靳铧绒先前派遣探子了解到道圆纯、燕云的喜好特意准备的,赵公子(怨绒)底细探子没有了解到,赵公子的礼物是靳铧绒临时准备的。这些礼物用不了多少钱,远远够不上行贿,燕云、怨绒见圆纯收下也不再推辞。靳铧绒夫妇一再相留圆纯一行在靳府歇宿,圆纯婉言谢绝。靳铧绒只好把他们安置在洛州断金客栈。

  断金客栈二楼,圆纯与丫鬟春蓉住一间客房,燕云、怨绒各自住一间。裴汲、弥超住在楼下一间。事先靳铧绒也料到圆纯不会宿住靳府,早就吩咐断金客栈老板不能接纳别的店客,因此客栈十分清静。燕云回到客房,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踱步,不时走到门口侧耳凝听动静,感觉圆纯等都已安歇,迅速打开包袱,取出黑色夜行衣,套在身上,罩上黑色面罩,提上宝剑,悄悄打开窗户,“噌”的跃上屋脊,直奔靳府。

  靳铧绒和几个家奴将圆纯一行殷勤送到断金客栈,回到靳府后堂。跛脚李玮清一瘸一拐踱步,见靳铧绒破口大骂:“靳铧绒你个没用奴才!赵圆纯什么东西,傲气十足,不就是几分姿色吗,附庸风雅,恶心!要不是他爹,老娘就把她卖到青楼妓馆!赵绒郎当怪物冷嗖嗖眼睛恨不得把老娘吃了,燕云那依草附木的腌臜混沌黑着脸瞪着眼冷的像一个僵尸,个个如凶神恶煞,狗仗人势!你也是堂堂六品却低三下四,老鼠给猫刮胡子拼着命巴结脸!当心马屁拍到马腿上,一蹶子踢死你!”

  靳铧绒悬心吊胆,小心谨慎道:“夫人,夫人我的祖宗!小声点,小声点!那都是得罪不起的祖宗,相符丫鬟七品官,那赵绒、赵圆纯可是相爷的儿女呀!燕云呆鬼虽然九品闲差,可是御弟梁郡王赵光义驾下的红人!这些祖宗只要在他们主子面前吹一丝阴风,老夫轻则丢官重则充军呀!夫人是绝顶聪明之人,这其中利害哪能不知?”

  李玮清怒道:“你个没用的夯货!还想指望他们给你进禄加官,老娘给你说那是指望野猪过不了年!”

  靳铧绒道:“夫人!这些人即使不能为友不上也万万不能为敌呀!”

  李玮清道:“你这夯货!休要另攀高枝,要不是家兄你凭什么做这六品将校?家兄对你真是天高地厚,也没见过你这么孝敬他,你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靳铧绒急忙陪着笑脸,道:“夫人此言差矣!尊兄对老夫恩重如山,老夫无不刻骨铭心!去年年末朝廷收回尊兄下辖的支郡三蝗州,令文臣知州事,眼看老夫就要成为无所事事的闲官,尊兄鼎力周全才使得老夫出文就武转迁洛州将校。”

  李玮清道:“吃水别忘挖井人!休要这山还望哪山高,指望谁都莫如指望家兄!”

  靳铧绒哄劝道“对对!夫人教训的是,夫人教训的是!”

  李玮清“呸!没出息的蠢货,要不是老娘时时教导你——你早就沦为乞丐了!”

  靳铧绒唯唯诺诺,不住的赔不是,好一会儿,李玮清的火气慢慢降下来,说道:“奴颜媚骨的货!想当奴才,老娘叫你过足瘾,还不快给老娘端洗脚水去,等着挨打!”

  靳铧绒唯唯连声,端来洗脚水,给她泡完脚,把脚盆端出去。刚出门,一道寒光劈面而至。靳铧绒感觉不妙本能的脑袋一侧,感觉耳朵热乎乎的液体流入衣领,端的水盆“哗”的洒在地上,一个前空翻,滚到天井。

  那道寒光是一柄冷深深利剑,持剑者蒙面黑衣,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寻仇的燕云。燕云一剑刺伤靳铧绒的耳朵,见他跃到天井,脚尖点地倏地飞到近前,奔他上中下三路“刷刷刷”十几剑,虚实相间,风驰电掣,气势迅疾,狠猛凶残。靳铧绒惊魂未定,慌忙双手端着铜盆左遮右挡,身中数剑,手腕、臂膀、前胸、肋下、小腿伤处流着血,“扑通”倒地。燕云纵身跃起手擎青龙剑“力劈华山”逼他头顶猛劈,剑势刚猛如潮涌至势不可挡,这一剑若劈上,非把他劈成两瓣。刹那间,靳铧绒头顶一道寒光挡住青龙剑“铛”的一声,青龙剑劈在一柄剑的剑脊上。这握剑的人也是一身黑衣,黑缎遮面。遮面人料想:刺客(燕云)来势凶猛,雷霆万钧,自己这一剑恐怕难以挡住,用剑脊挡住而没有用剑刃。燕云全身的力量全都灌注在青龙剑上,摇山振岳,力拔山河。遮面人的剑真没挡住,遮面人的剑脊在燕云青龙剑重劈之下,剑脊碰在靳铧绒头顶,震得靳铧绒耳鸣目眩昏厥过去。

  李玮清听到声音,以为靳铧绒不小心摔倒,骂道:“真是没用的夯货!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老娘真是瞎了狗眼嫁给你这痴头!”一瘸一拐走到门前一看,吓昏过去,靠着门边倒下。

  燕云眼看就要结果靳铧绒的狗命,为父报仇,半路杀出个遮面人,令他恼怒异常,剑法更加凶残暴猛,用的都是兲山派招招夺命的绝技,“风起雷奔怒不休”、“雷公怒激散飞雹”、“怒似连山净镜光”,骏猛疾迅,星驰电走,雷霆万钧,一团团剑光,铺天盖地朝遮面人罩住。面人罩人小心应对,手中剑似锦云蔽日,变化从心,形同秋水,身与剑随,神与剑合,纵横挥霍,行若游龙,翩若飞鸿,随风就势,飘忽浮沉,仿如轻云蔽月,飘若回风舞雪;步法刚健轻灵,身法飘逸旖旎,形似婉柔而内涵杀机。二人恶斗七八个回合,燕云哪有心缠斗,一招“波涛鼓怒上漫天”快如闪电,剑尖直刺这面人前胸“铛”的一声。说时迟那时快,遮面人的剑尖蹑影追风已到燕云耳边。燕云想抽剑还招哪还来得及,脑袋急速一偏,面颊还是被划开一寸长的口子,鲜血渗出。遮面人倒退几步。

  此时一群靳府家丁恶奴手操兵刃蜂拥而至。燕云鼓起青龙剑竖劈横砍直刺,杀伤十几个家奴,杀出一条血路,足尖点地,纵身飞入夜幕。遮面人纵身跃上屋脊,霎时没入夜色中。

  燕云一路蹿房越脊,飞檐走壁,片刻,从窗户飞入自己的客房,一把取下蒙面黑布甩到桌子上,极其郁闷“唉!又叫靳铧绒匹夫逃过一命!”寻思:这深仇大恨何时——何时才能报!

  蓦然遮面黑衣人夺窗而入,立足未稳。燕云本能反射倏忽抽出青龙剑迅疾切向这面人脖颈。遮面人措手不及,疾速喊道“燕云住手!”燕云真是武艺精湛,剑锋已触到那人脖颈,将劲猛的剑势嘎然收住,道:“你是谁?”

  遮面黑衣人认定是燕云,夺窗而入,没有做厮杀的准备,所以陷入绝境;没有回答,缓缓揭开遮面的黑色锦缎。

  燕云不由得大吃一惊“呀!你——是你!”“当啷”一声手中青龙剑落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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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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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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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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