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道:“要杀便杀,饶什么口舌!”
冷铁坤道:“呵呵!小小年纪筋骨到不软,洒家向来佩服硬汉,只要你说出你的东家,洒家给你一条生路。”
燕云疑惑不解,道:“东家!什么东家?”
冷铁坤道:“你这呆鸟!谁雇你来斩杀‘墨州范财神’范鸿德?”
燕云迷惑,道:“谁雇,没人雇。”
冷铁坤道:“那你为何要取范鸿德的人头?”
燕云道:“哦!范鸿德的奴才欺人太甚,一顿饭就要讹我十两银子,不杀他的奴才难出心中鸟气,杀范鸿德那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
冷铁坤道:“捎带脚,好个捎带脚!这是三千贯。‘滚地雷’郑道出三千贯买‘墨州范财神’范鸿德的人头,没想到被你抢先了。这钱不分给你,显得我兲山派不仗义;分给你,就砸了我兲山派招牌。砸我兲山派招牌理应以死抵罪。”
燕云道:“横竖不就是个死吗,少要啰嗦,尽管来!”
冷铁坤见多识广还没见过如此急着赴死的主儿,道:“我兲山派屠夫行虽然杀人如麻,但从不无故屠宰,你虽年少竟然招架的住洒家三剑,更兼心狠手辣,正是我兲山派屠夫行所需要的屠夫,只有你入伙兲山派屠夫行可免一死。”
燕云思量:“兲山派屠夫行”听师父武天真、“八仙”说过,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以杀人为业,今日如若不入伙难逃一死,即使侥幸逃脱自己犯下弥天命案何处安身,不如暂且入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再做计较;道:“如果东主不弃,燕云愿为兲山派效力。”
就此燕云随北剑“横死神冷血樊哙”冷铁坤上了舞阳山入伙兲山派屠夫行。冷铁坤苦心孤诣独创“仇世恨天剑法”威震武林,“仇世恨天剑法”威猛暴戾、残忍凶狠与其乖戾毒辣的性格浑然一体,他已经练到了心神合一、剑神合一、出神入化,但苦无传人,原因找不到与自己乖戾毒辣性格相同或相似的徒弟,无此性格,最多只能学“仇世恨天武功”的三五成。燕云大闹范家垭斩杀“墨州范财神”范鸿德及十几个下人、兲山派客子才埅,一招一式无不显露出残忍毒辣。冷铁坤都看在眼里,大有惺惺惜惺惺、好汉识好汉之意,经过一番盘问得知燕云又不是抢兲山派屠夫行生意的,更是欣喜异常,已有收徒之心。
燕云上了舞阳山跨过“试杀手”直接进入“兲山九大杀手”之列,冷铁坤将兲山派“仇世恨天武功”五成传授给他,这是“兲山九大杀手”必备武技。燕云学艺非常刻苦,达到自虐的程度,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艺,倾耳注目,鸡鸣而起,勤学苦练,这回他是带艺拜师的,具备浑厚的太和派内功有兼具“八仙”所受的外家功夫,学习兲山派武功有了雄厚的基础,兲山派五成武学短短一个月就学的精熟。深得冷铁坤欢心,燕云性格酷似自己,是学习继承兲山派武功不可多得的奇才,不把他作为“客子”(杀手)看待而看做弟子,而后将兲山派武功余下五成也传授给他,还有兲山绝技“索命点穴手”一并相授。燕云没有辜负师父冷铁坤的厚望,学艺更加勤奋,废寝忘食,争分夺秒,夜以继日,不到三个月,兲山派武功学的虽称不上炉火纯青,也能算的运用自如。
燕云知道艺不压身,学而不厌,不仅学会了兲山派“仇世恨天武功”,还向三师叔“八臂神”林铁风学习暗器之技。“八臂神”林铁风的暗器“五毒透骨钉”威震江湖,一掷最多可发八枚透骨钉分别打敌手八个不同穴位;还有袖弩五十步射穿铁甲,单管强弩八百步射穿铁甲,多管葫芦连弩可连续发射十只弩箭百步射穿铁甲。袖弩弩机、单管强弩弩机,都是经过多种工艺处理的竹管,管径略大于弩镖的直径,袖弩弩机竹管一拃长,单管强弩弩机竹管两尺长。多管葫芦连弩弩机由十个一尺长的竹管组合而成。袖弩弩机竹管体积小携带方便,可几管藏入子袖内、裤腿内。事先将弩镖安置竹管内,用簧别着,竹管后端有发射机关,用时随时发射。威力、杀伤力都不小,林铁风不习惯使用袖弩、强弩、管葫芦弩,习惯以随手打出的“五毒透骨钉”。琇書蛧
暗器越小越难发射,暗器越小对所使用者的内功要求越高,燕云内功不弱,林铁风因材施教根据燕云的内力为他量体打造了“食指镖”,可以随手挥出,也可以安放袖弩、强弩、管葫芦弩中发射。燕云倾耳而听,通宵达旦,发愤忘食,学而不厌,不仅填补了自身在暗器武技上的空白,而且暗器武技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向二师叔“剧毒神”窦铁鸩学习了防毒、辩毒方面的技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半年多过去了,燕云学艺勇猛精进,兲山派“仇世恨天武功”、暗器武技都有了不小的造诣,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兲山派掌门人“横死神冷血樊哙”冷铁坤心满意足,作为一派宗师再没有比找到传人更为欣喜的事情了;要想将燕云推上少掌门的位子,让他成为众望所归,还得在实践中历练;燕云上舞阳山进兲山派虽然带了“投名状”——“墨州范财神”范鸿德及下人十几颗人头,但这半年多只是学艺再无建树,莫说成为少掌门,就是离兲山派正式弟子还有很大的距离。有人出巨金买三蝗州盐枭谢钟的人头。冷铁坤决意叫燕云下山走一遭,燕云领命下山奔三蝗州。
燕云晓行夜宿,不只一日来到三蝗州。盐枭谢钟做贼心虚,家中设了机关暗道,请了不少武林高手,燕云要一击必中恐非易事。燕云经过几天明察暗访,得知盐枭谢钟有一天晚上要到“杜康楼”寻欢,便早早做好准备。入夜,燕云蹿房跃脊,窥探到谢钟在“杜康楼”的阁子,“枯松倒挂倚绝壁”,脚尖倒钩屋檐,俯身探听阁子内情况,寻找时机下手。燕云如此谨慎行事,把杀鸡当成杀虎,生恐惊动了官府,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不能完成差事,回山怎么向掌门人交差,叫师兄弟取笑,贻笑大方,那真是无地自容!
燕云听得阁子内,和盐枭谢钟交谈的人是靳铧绒,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顾不得谢钟,直取杀父仇人靳铧绒,眼看就要报仇雪恨,没想到燕风杀到,又有靳铧绒的不少亲随助战,一场恶斗,燕云杀出一条血路,摆脱燕风追杀,趁着月光,一口气跑出百十里,看见一座破庙,进去歇息;燕云坐定给伤口敷上金疮药,草草包扎;心想:燕风,真是猪狗不如!认贼作父,不但死不悔改,而且变本加厉!娘,您要孩儿为燕家留后,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叫孩儿如何——如何留的呀?三蝗州盐枭谢钟的人头没拿来,怎么回山见师父?
燕云一筹莫展之际,陡然一个名字在耳边响起——方逊。“梁城郡王府的兵曹参军方逊巡察三蝗-----”谢钟与靳铧绒交谈中提到的。是吗?不住的自问。他有细细回忆在“杜康楼”的阁子窗外听到的,“方逊一个乳臭味干的黄口孺子,乾德四年的武进士,在宋州义忠县作过从九品城砦,在鱼龙县作过巡检使代理过县令-----”没错——没错,就是方大哥——方逊方思让,没想到多日不见,大哥做到了梁郡王府的参军,投奔大哥,自己一定会有个出身,对!去东京汴梁找方大哥去,不,得先回山辞别师父、师叔,再去东京。想到这,“噌”的跳起来,飞往舞阳山。
不只一日,来到舞阳山兲山派绝云厅。
兲山派掌门人北剑“横死神冷血樊哙”冷铁坤,正坐大厅静待的佳音,看见带着剑伤的燕云,诧异道:“失手了!怎么——怎么可能。”
燕云归心似箭,没有正面回答,道:“师父,燕云特来向您辞别。”
冷铁坤道:“辞别?”
燕云道:“燕云离开兲山派,去它处某个出身。”
冷铁坤身边的老二“剧毒神”窦铁鸩、老三“八臂神”林铁风、老四“丧门神”贺铁症及众徒弟、杀手、试杀手闻听无不惊骇。兲山派的规矩是:进来难,出去几乎不可能,可以说,活的进来死的出去。无论是徒弟还是杀手、试杀手要想脱离兲山派就要打出山门,独闯三关,第一关由六大杀手组成的“困兽阵”,第二关是兲山派四大弟子组成的“绝兽阵”,第三关是由“剧毒神”窦铁鸩、“八臂神”林铁风、“丧门神”贺铁症其中两位把关的“灭兽阵”。哪个弟子、杀手能闯过三关?
“八臂神”林铁风道:“燕云下了一趟山,莫不是中邪了!冷大哥,念他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就当他没说。”
燕云道:“三师叔,燕云没中邪,就是要走。”
林铁风道:“要走!闯三关,知道吗?”
燕云道:“有所耳闻。”
冷铁坤面色铁青,冷笑道:“哈哈!乳牙未掉的黄毛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燕云道:“师父,燕云执意要走。”
冷铁坤怒喝:“泼才闭嘴!大言不惭,还不是我兲山派门人,竟敢叫洒家师父!要走可以,三关不要过了,就过洒家这一道关。”纵身跃出大厅,立在院中,“呛啷啷”抽出寒光双手剑,立个门户,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燕云脚尖点地跃到院中,亮出青龙剑,手腕一抖一招“怒似连山净镜光”,一团剑花奔冷铁坤面门席卷而来。冷铁坤以“怒鼍如山峙”来招,反手一式“天风斡海怒长鲸”逼燕云双目、咽喉、前心疾风般的点刺,剑光点点,剑势刚猛飙迅。
一来一往,斗了三四个回合。冷铁坤暗自佩服,燕云不到半年的时间竟把“仇世恨天剑法”学的如此精熟,剑法要领运用得心应手,威猛暴戾的剑法与他恨海难填的个性浑然一体,剑法的刚、猛、狠、毒发挥的淋漓尽致,没有一个徒弟赶得上,奇才,真是奇才!可惜,不入我兲山派,岂能容你!想到此时,一连数招“风起雷奔怒不休”、“雷公怒激散飞雹”、“波涛鼓怒上漫天”,骏猛疾迅,星驰电走,雷霆万钧,一团团剑光,铺天盖地朝燕云罩住,杀机四起。燕云的“仇世恨天剑法”虽然学的精熟,但再刚猛、再凶狠也比不过老辣慠猛的冷铁坤;若仍然用冷铁坤所授的“仇世恨天剑法”,以刚制钢,以猛制猛,必死无疑;心血来潮,灵机一动,蓦然,招式陡变,使出了师父武天真所教授的太和剑法“莲花护体”,一朵朵剑花如怒放的莲花将自己护住,但火候稍欠,左臂被划伤,衣衫被挑下数片。
冷铁坤惊诧,呀!这不是南剑“云里天尊”武天真的太和派剑法,这燕云难道是他的门徒?是来打探我兲山派虚实?
南剑“云里天尊”武天真与北剑“横死神冷血樊哙”冷铁坤积怨已久。
冷铁坤骂道:“牛鼻子老道武天真!还有脸自诩江湖正道,却使出这般阴谋伎俩,派徒弟前来卧底,有种的找洒家斗上三百合!”
燕云趁冷铁坤愣神,足尖点地,惊猿脱兔,“噌”的飞到两丈高的宅门飞檐上,道:“冷掌门不会食言吧!燕云已闯过了你这道关。”
冷铁坤道:“黄毛小子!我兲山派屠夫行在武林虽不为人称道,但从未食言过,你大可放心。洒家问你,你是受命于牛鼻子老道武天真来我兲山派卧底的吗?”
燕云道:“晚生是南剑‘云里天尊’武师父俗家弟子,并非授恩师之命上兲山派舞阳山,当时身负命案无处安身,就应了冷掌门之邀,权借舞阳山栖身。”
冷铁坤细细回忆收燕云的每个细节,又深知南剑武天真的为人,断定燕云所言句句属实。正寻思之时。
老四“丧门神”贺铁症道:“冷大哥!咱兲山派不食言是真,可他太和派门人前来咱舞阳山偷艺,按江湖规矩不杀他也要挖掉他的双眼,这也顺理成章。”
老三“八臂神”林铁风冷笑道:“哈哈!四弟,挖掉他的双眼岂不是便宜了他。我兲山派与太和派势不两立。十年前,洒家应‘幽云八鬼’之邀在定州槐树林围堵牛鼻子武天真,牛鼻子被洒家的五毒透骨钉打伤东逃西窜,捡了一条命,早晚会找我兲山派寻仇;今天他的门人燕云落到咱们手里,怎能不斩草除根!”说罢提剑而起。
冷铁坤道:“三弟住手。哈哈!牛鼻子老道武天真和洒家斗了十几年,也没见个高低,这回他是输到家了!燕云就是很好的佐证,武天真的武功不如洒家,他的门人燕云才拜到洒家的门下学我兲山派的功夫。嘿嘿!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呀!”对燕云道:“燕云泼才!为了羞辱牛鼻子老道武天真,我与你名义上是师徒,实则恩断义绝,收拾你的行囊滚出舞阳山!从此分道扬镳,素不相识。”
燕云从飞檐上跳下来,给冷铁坤、“剧毒神”窦铁鸩、“八臂神”林铁风、“丧门神”贺铁症躬身施礼,道:“承蒙师父、师叔亲传,徒儿学得许多本事,还未报答师恩就匆匆离去,请受徒儿最后一拜。”
冷铁坤道:“洒家要不是和南剑武天真赌口气,今日非挖出你的双眼!”
燕云自不答话,抬脚要回住处收拾行李。
冷铁坤道:“慢,在所谓武林正道眼中,我兲山派屠夫行惨无人道、嗜杀成性、无一是处,但绝不缺少仗义。你初上舞阳山交的‘投名状’——‘墨州范财神’范鸿德及下人十几个人头,为我兲山派屠夫行挣得不少银两,除了你这半年多的吃住费用、学艺费用,给你一百两也算说得过去,到后厅账房处领取。”
燕云到后厅账房处领取银子,转到住处背上青龙剑,带上“食指镖”、袖弩,强弩、葫芦连弩及弩镖包好一并带上,下了舞阳山,取路投东京疾驰,免不得饥食渴饮,夜住晓行;独自行了一个月之上,来到东京汴梁梁城郡王府大门前,火急火燎向王府门吏高瑞询问,道:“劳驾院公!王府内有个参军方逊吗?”门吏高瑞菜都不睬。
燕云连忙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门吏高瑞。
高瑞接过银子开眉笑眼,道:“客官!有有,那是梁城郡王府的兵曹参军。”
燕云道:“烦请院公给方参军报一声:故人真州燕云前来拜访。”
高瑞道:“唉!不巧的很,方参军奉王爷钧旨巡行山南东道一去了半月有余。”
燕云道:“几时能回?”
高瑞道:“来回就得两个多月,还要巡行荆、襄、均、峡等十三州七十二县,没有半年恐怕回不来。”
燕云闻听失望不已,辞过门吏高瑞,找了一家客栈歇息;思量:方大哥半年才回,等他半年吗?不,自己还是真州刺史姚恕缉拿的要犯,尚元仲大叔的死自己还没说清楚,在范家垭又横杀范鸿德等十几条人命,此类虽非良善死有余辜,但官府哪里知晓;这些不知那日事发,自己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只有早日见到方大哥,才有望洗尽一身污秽,再某个出身。住了一宿,结过店钱,匆忙出了汴梁奔山南东道寻方逊而去。
山南东道距东京汴梁千里之遥,下辖十几个州。燕云跋山涉水边走边寻方逊,在山南东道追寻了五个月转了一圈,往往是方逊前脚刚走,燕云后脚到,一直追回到汴京。燕云二次来到梁城郡王府门前,对门吏道:“烦劳院公!报王府参军方逊:故人真州燕云拜访。”
门吏瞪圆眼睛看着他,辱骂道:“燕云瘟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毒死爷爷舅父,爷爷正拿你不着呢,你自送上门来!”揪住燕云衣领,举手就打。
燕云倏地挣脱开,跳出丈外,看那门吏生的:猥琐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瘦骨如柴,面颊刺着金印(作过囚犯),小鼻子小眼小方脸,头发枯黄,面色阴白,蒜头鼻子塌鼻梁,尖嘴猴腮,蛤蟆眼黄眼珠;面熟,想起来了,真是冤家路窄!这是尚元仲的外甥、尚飞燕的表兄阳卯;道:“阳卯顽囚!天子脚下御弟王府门前也敢撒野。”
阳卯怒道:“你个瘟猪杀人犯,光天化日也敢招摇过市,还敢在门吏爷爷面前耀武扬威,守著茅坑睡觉--------离死不远了!”
阳卯叫叫嚷嚷,引来门吏高瑞及三五个王府院公执刀操棒。
燕云慌忙,道:“诸位尊公,在下是来寻王府参军方逊的,有劳回禀。”
阳卯道:“休听这撮鸟胡言!这撮鸟是毒死我舅父的凶手,在真州八盘山给我跪地求饶!快快将凶手拿下!”
高瑞及三五个王府院公闻听是参军方逊的故人,不敢怠慢。
高瑞道:“阳卯不急,燕云若真是杀人犯还能跑得了他。快去请方参军。”一位院公进王府去请方逊。
燕云对高瑞道:“门公,还记得半年多前,在下来过找方参军?”
高瑞想了好一会儿,道:“哦!是——是客官你。方参军是真州来的,在京城没什么故人,平日找他的人不多。昨日刚回王府,现在可能正向王爷交令。”
阳卯见燕云与高瑞攀谈,从一个院公手中悄悄夺来乌油棒转到燕云身后,趁其不备朝燕云后脑猛击一棒。燕云当时求见方逊心切,也没想到阳卯会暗箭伤人,毫无防备,顿时昏厥倒下,不省人事。
等燕云醒来,发现自己裸着上身高高吊在一座院子的大树下,四五个下人打着火把、提着皮鞭围在树下。大树旁边放着一架火盆,火盆内三四把烙铁。
正是正月天,北风呼啸,春寒料峭,燕云冻得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阳卯身披棉袍从堂屋怡然自乐走出来,冷笑道:“瘟猪你——你也有今天。”仰望黑漆漆的夜空“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啊!”对下人道:“蠢物!还等什么,给爷爷打!”
两个下人,手持皮鞭朝燕云上身一顿猛抽“啪啪”。燕云胸前、背后被抽打出道道血痕,皮开肉绽。两个下人抽打多时,累得气喘吁吁,停住了。再看燕云浑身被打的血肉模糊,骂道:“阳卯顽囚!天子脚下,如此妄为,还想充军吗?”
阳卯怒喝:“燕云撮鸟!竹子开花--死到临头,嘴还不软,爷爷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铁打的!”抄起火盆中的烧红的烙铁朝燕云胸前乱戳,冒起一股股刺鼻的青烟。
燕云疼痛难忍,失声大叫“啊啊”,不时昏死过去。
阳卯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来人用冷水泼醒他。”
一个下人急忙端来一盆清水朝燕云泼去,“哗”。
燕云浑身激灵,苏醒过来。
阳卯道:“瘟猪!爷爷我把你伺候的怎么样,怕你冻着给你热热身,怕你热着给你降降温。”
燕云怒骂:“阳卯畜生!为何如此阴毒?”
阳卯嗤笑,道:“哈哈!瘟猪!蚂蚁撼大树--不自量力。不要脸的东西,竟敢和爷爷争飞燕表妹,爷爷要你生不如死!”对身边的下人道“这撮鸟!看门狗穿马甲------人模狗样,其实软蛋熊包一个,在真州八盘山给爷爷我跪地求饶,十足的熊包废物!”
下人们耻笑不断“哈哈!熊包废物!熊包废物!------”
“表兄!把故人伺候的怎么样了。”一位貌美女子从院外走来,yu体迎风,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秀发如云,圆盘脸色如朝霞映雪,柳眉如烟,大眼睛如秋水盈塘,玉齿珠唇,娇唇角一颗美人痣,胸满臀丰,皮肤洁白细嫩。
阳卯眉开眼笑,道:“飞燕!你看这瘟猪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再‘伺候’就进阎王门槛儿了。”
那貌美女子正是尚飞燕。
尚飞燕近前,借着火把光亮,看看燕云,道:“表兄!几日不见你倒心慈得很。燕云离阎王门槛儿还远着呢!来人端盆盐来。”
下人闻听速速去取,不时端上一盆盐。尚飞燕抓起两把朝燕云身上抛洒。燕云疼得浑身抽搐,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尚飞燕讥讽道:“呦!没看出来,呆猪还真像一条好汉,不过还差一点,牙咬的咯嘣咯嘣干啥,疼就叫两声,我从小就没听你叫过疼,这回可别叫我失望呦!”
燕云大肆咆哮:“呸!尚大叔何等的侠肝义胆,竟生下你这心如毒蝎的妖孽!”
尚飞燕愤怒变色,擦拭着自己的脸,气急败坏,怒骂道:“腌臜畜生!自诩正人君子,姑奶奶剥了你的皮,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从身边下人手中多来佩刀,朝燕云胸口就砍。
燕云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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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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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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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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