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显得微微不耐烦,还是忍住半句都没说出来。
整个办公室除了我的叹气声,就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了。
而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声音,林韵儿慌张的推门而进,“向伍,能开车送我去医院吗?”
终于有事干了!
精神爽利的直起身子,“能,马上,走!”
李捷明想跟过来,被我拒绝了,“乖乖在公司做事吧!”
我和林韵儿一并来到了停车场,坐在车上才想起问她,“你不舒服吗?这么急着去医院。”Χiυmъ.cοΜ
林韵儿表情慌张,“不是,我朋友她要生了。”
“那坐好扶稳了。”我一脚踩尽油门,发动机的轰油声响砌了整个停车场,林韵儿一时不适应车子的动力,身子微微向前。
“哇哦~这速度够爽快啊!”林韵儿之前的慌乱被这车子的提速跑散了。
“你朋友生孩子,你紧张什么啊?如果你不是女的,我还以为你是经手人呢!”我漫不经心的说着,手把着方向盘,眼角睨了一眼林韵儿。
林韵儿卷着拳头,手肘撑在车窗前,“我朋友她是单亲妈妈,也没家里的人管她。”
我眼光暗淡了些许,默默的将车速提快了些许,一路沉默到了医院。
在产科门外,林韵儿已经被告知她朋友曹芳已经推进了手术室。
“曹芳朋友?”护士手里拿着病历翻看着,眼角抬得老高了,轻蔑极的口吻。
“是,我朋友怎么样了?”林韵儿情绪激动了点儿。
我在一旁斜睨着看向那个护士,心里对这护士的态度已经有点不爽了。
“你那个朋友,因为早产,加上胎位不正,现在被推去手术室,她的家人呢?”护士越过林韵儿看向她的身后,在产科门外等着的不是产妇老公就是亲属了,哪有朋友赶过来的道理。
林韵儿声调很轻,但足以让人听清了,“额,她没家人。”
护士看了一眼她,但心里估计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好病人神智清醒,她自己签了同意书了,病人等下就会出来,但因为是早产,孩子要送到保温箱监护,这个费用很贵,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护士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了产科室。
林韵儿脸色有些为难,“怎么办?怎么办?”
我知道她是在愁刚出生那孩子的医药费,手轻轻扶上她的肩上,“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而且还有萧砺行垫底呢!”
不说萧砺行还好,一说,林韵儿的脸更黑,“我跟他已经没联系很久了。”
“……”我撇过脸,暗暗的朝自己的嘴巴小力的拍了几下,嘴太欠了!“没事,我家底厚着呢!”
林韵儿低垂着头,夹在耳后的头发垂在了脸颊处,声音极低,“当我问你借吧!”
我知道林韵儿骨子里本身有种傲气,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她能开口问我借,那应该是真到了困境。
“向伍,每次我在你们面前都这么囧,我什么面子都没了。”林韵儿睫毛处已经有些许水雾了,“可能人就是没什么,就想要什么吧!”
我轻搂着她,重重的在她的左肩上拍了拍,“其实我一点都没在意过,倒是你,是你太在意而已,大家是朋友,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谢谢你。”林韵儿的五官很漂亮,侧脸的剪影蒙着一层无法形容的美态。
“我去买点吃的,和生活用品,你在这先坐着,等人从手术室出来,你发消息我。”
林韵儿点了点头,也没跟我客气。
我走到医院一楼时,恰好遇到了萧砺行,他看到我来医院,脸上有种复杂的意味,“你,怎么来医院了?”
眼光是向着我肚皮打量。
男人都觉得女人去医院就是怀孕么,我侧身用手掩住我的肚子,“我陪林韵儿来的,她在产科,想去问候的话就麻利点了。”
我抛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可他却并不领情,“我还有其他事,先忙了。”
留下了一溜烟的背影给我。
我悻悻然的说,“看你心痒到什么时候。”
在超市门口,我拨打牧子墨的电话,没接,可能有时差,晚点再打吧!
把要用的生活用品提着一袋两袋上了车,往医院开去。
曹芳已经被送去了住院部,是4人间的病房。
她已经醒了,但知道孩子被送去保温箱之后,眼睛都哭肿了。
“都怪我,都怪我……”曹芳埋怨自己的不小心害得孩子早产不说,还要进保温箱。
林韵儿在一旁安慰,我提着东西进来,悄悄的把它们放下,林韵儿看向我,我跟她示意我先走,有需要打我电话。
她点了点头,这时候一个外人在,曹芳可能会觉得不自在,我还是识趣的先走了。
回来筑南苑,给牧子墨发了条信息,但还是没回。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这一天怎么回事呢?之前回信息这么勤快,今天变成轮回了。
闹钟的嘀嗒声吵得我都无法安心,索性坐了起来,又一次拨打牧子墨的电话,但还是没接。
我赌气的将手机抛在被子上,牧子墨,以后想让我再理你,我就是孙子。
将被子盖过头,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睡着了。
早上5点,被手机铃声吵醒,这铃声清晰的刺激着我大脑皮层,让我瞬间激灵的弹起来,抓起电话。
是牧子墨的电话!
“牧子墨,怎么昨天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
那边沉默了,只有电流的声音,空气像凝固了一般。
“没想到你也会紧张我啊!不错,有进步!”牧子墨慵懒的谈笑让我满脑黑线,丫的,看来牧子墨是故意不回消息,好让我紧张他。
“有你这么试探的吗?!我紧张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的语气从开头的理直气壮,到越说声调越低,越轻。
过了须臾,那边响了一把沙哑带点疲惫的声音,“小伍,如果在我和胜保之间选一个,你选什么?”
我奇怪怎么突然问我这问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伍,回答我的问题。”
他又想套我话了,总是跟我开玩笑,如果我说选择他,那他肯定得瑟得很,不能让他太嚣张了。
牧子墨就是那种给点颜色就能当彩虹的人。
“那肯定是胜保啦!”我半开玩笑的说,“男人如衣服,随时可以换,你说是不是?”
那边笑了,“你就这么无情?”
我安抚道,“都快30岁的人了,还问这些幼稚的选择题了,没有这么多如果,昨天一整天找不到人,我,我其实很想你。”
牧子墨听到我的话,心才宽了不少,“我也很想你,很想你。”
后面牧子墨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小伍,你要记住在这世界上不要为了别人而伤心,不能让自己的眼泪掉价,知道吗?”
“你说什么胡话呢?办完事就赶快回来。”我催促道。
“好,你再睡会吧。”这声带着无尽的宠腻与思念。
电话挂断后,牧子墨眼底中透着倦意,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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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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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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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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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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