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易手指着棺材结结巴巴的说:“尸、尸体眼、眼、眼、眼睛睁开了......”
那些人急忙向棺材里面看去:“真的,这眼睛怎么睁开了?”
人们忙把那个阴阳先生叫了过来。那先生掐指一算,大惊失色说:“快快快,不能再拖了,马上,盖盖起棺!”大家一听阴阳先生的语气,知道事情了不得了,于是七手八脚的把棺材盖给盖上并钉死。
连易则收了钱后,顾不上天还没亮就返回了县城。他回到店里后,惊魂方定。想想忙了一宿,也挺累了,于是便想脱衣休息。可他刚把外衣脱下,就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腕处嵌着几道乌黑的印子,像是染上了墨汁一样。
连易一看,吓得魂儿都快没了。那几道黑印的位置,正是梦里那女尸抓住自己的地方。他试探着按了按,倒是不疼不痒,才算是略略把心放了下来。
这天晚上,连易守在关了门店里,正要睡觉时,听到有人敲门。他纳闷,这怎么这大晚上的还有人来买扎纸?他问了几声,门外没人回答,只是仍在敲着门板。连易拉开了门上的插栓,打开了店门,发现漆黑的街道上正中停着一辆四头牛拉的篷车。
“你来......你来啊......”这时,从车里传来了一个女子妩媚娇柔的声音,令人浑身酥麻,如沐春风。
连易听着这声音,脑子里有点昏沉,脚下不由自主得走了过去。来到车前,他隔着帘子向里面问去:“你......你是谁?是在叫我吗?”
轿里的女子说:“你是我的夫君,我叫的自然是你了......”然后,那女子在车内咯咯咯得笑了起来,那笑声是那么得悦耳,就像银铃一般清脆。
“夫......夫君?我?是你的......夫君?”连易更是有些发懵,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车里女子接着说:“夫君,你还不揭开我的盖头、看看我的样子?”
“哦哦”连易机械的回答着,手不受控制得伸了出去,把车帘掀开。见里面端坐着一个头顶盖头、身穿大红喜袍的女子。他伸手将盖头摘下,又撩起凤冠上的珠链。一张美丽却又朦胧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张脸给人的感觉是十分的艳美,却总有一种看不清楚的感觉,而且越是端详,连易越是觉得这女子面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一样。
连易慢慢地靠近那女子,她身上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孔,沁人心脾,令人沉醉。此时,眼中所见的是秀色可餐的红粉佳人,耳中听到的是娇娃的莺声燕语,鼻子里闻到的是诱人情动的气息,连易他一个年少正青春,情窦初开的少年又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他探出头去想要亲一下那女子。可是,在他闭上眼把嘴撅起来慢慢凑过去时,忽然一股恶臭扑鼻。他忙睁开眼睛看去,却发现眼前凤冠之下的竟然是一颗腐烂的头颅,烂肉“噗啦噗啦”得从脸上掉下去,眼珠、鼻子、耳朵接连掉落......那腐烂的头颅忽然张大了嘴,冲着连易的喉头就咬了过去......
“啊!!”连易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是躺在了床上。
这是一个噩梦,一个他每天都要做的噩梦。自从那日他回来后,每天晚上他都会做这样一个同样的梦。虽然在梦里他总是记不起那女子是谁,但是每当梦醒后,他都能清楚知道那女子就是那日死去的新娘。
连易摸了摸脑袋上淋漓的汗水,他起身打开了店门,想要走到外面风凉一下。由于还是深夜,门外的街道一个人也没有,只是漆黑的一片,就连几家店铺门口的灯笼都已经熄灭了。
“你......要去哪里......”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连易的身后幽幽传了过来。
连易脑袋“嗡”的一下,因为这声音他很熟悉。他忙转过头去看,见不远处的街口,正有一女子身穿喜袍莲步走来,身形婀娜妩媚。虽然是在深夜,但那女子仍然打了把画伞。即使她此时没有戴着那凤冠,可连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就是连日来一直在梦里纠缠他的那名女子,也就是那天在秦家见到的女尸......
这一下,连易的魂儿都快被吓掉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了店里,之后连忙把他师父给叫醒,并把事情从头到尾地给他师父讲了一遍。他知道,他师父从事扎纸行业数十年了,什么诡异的事情都遇到过,而且他师父还懂得不少茅山术。
师父听完了连易的讲述后,一把抓起了他的左胳膊去看,只见上面原本的几道乌黑指印已经完全扩散开来,从手腕向上,黑色已经蔓延到了他的上臂,眼瞅着就要到腋下了,他的整条胳膊此时都几乎都变成了黑色。
“这黑色到了腋下,就会直取心窝,到了那个时候你除了暴毙身亡就再也没有别的可能。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师父对连易说。xǐυmь.℃òm
“师父,她为什么要缠着我啊?”连易哭丧着脸问。
师父冷哼了一声说:“还不是你多嘴多舌得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且当时你离那女尸又那么近,跟她过了些阳气,使得她的魂魄停留在人世。再加上你还对死尸许诺,她自然不会放过你了!”
随后师父面色缓和了一些后又说:“当然,这也跟你那奇特命格有关,否则的话你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她的怨魂给召回来呢?”
第二天,师父先是托人找来了女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并为她和连易举办了一场冥婚。接着,他照着连易的样子扎了一个纸人。纸人身上则写上了连易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连易把自己的血滴在纸人的额头上用以开光后,他师父把纸人拿到了那秦姓女子的坟前焚烧。希望能用这纸人做一个替身,李代桃僵,遮掩过去。
连易的师父在县城北边女子坟前刚烧完纸人,就跑到了县城的南边为连易办了一场葬礼。连易被放在一口棺材中,里面放了水和食物后,便抬到坟地去埋在了土里。然后插上一根通心的竹竿,以保证棺材里气息畅通。
葬礼办完后,也就意味着连易已死。七天后开棺,放他出来。更名换姓,改姓了梁,取名梁有德,这才平息了这件事,他也算是逃过了一劫。虽然不再姓连了,但是总不能忘了根本,所以连易在家里的一些器皿上都刻下了连字。
:。:m.x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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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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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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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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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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