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坛子欲言又止。
胡云亭说:“你们只要按时服用我给你们的药物,应该还能挺上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究竟是多长,我却不能打下保票......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是一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但我刚刚总觉得许云姝变成了半人半尸并不仅仅是靠那绿斑自身的扩散,可能跟她之前生死一线也有关......”
“你是指外界的刺激?”我问。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胡云亭说。
我和坛子慢慢走到许云姝身前,将她放倒在地。只见她浑身上下的绿色已经基本退的差不多了,只是在手腕上有一块圆形的绿斑,颜色墨绿,样子脏兮兮的,看起来是那么的令人厌恶。应该就是像胡云亭所说的那样,他把许云姝身上的尸气集中在了几处要穴上了,而这手腕上正是其中一处。
“余下的路,看来咱们是要背着许大小姐走了......”坛子叹了口气。
“不背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把她扔在这里吧?”我对坛子说,“不管怎么说,她......咱们跟她也是朋友一场......”
栾坤走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许云姝问:“你们确定要带着她一起走?这可是个累赘!”
坛子“腾”得站了起来:“累赘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从刚才的对峙后,坛子和我对车东和栾坤就一直抱着敌对的态度。虽然当时事出有因,而且他们也有着他们的理由,但是依我和坛子的性格来说,我们两个还做不到那种前脚还是敌对关系,结果后脚就变成了朋友的事情,毕竟他们是曾经用枪指过我们的人。Χiυmъ.cοΜ
栾坤冷哼了一声:“我是怕你们拖累我们大家!”
我站起身冷冷得看着他说:“我和坛子要是拉了后、落了单,你们只管走你们的,用不着你们来救援我们!这总行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从现在起各走各路?”车东也站了出来说。
“对!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恨不得现在就和你们分道扬镳!”我与车东针锋相对的说。
“别别别,大家怎么说也是一起出生入死一回,别这样啊?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嘛!”张德明劝和说。
“哼,别忘了,当初是我们在沙漠里救了你们!”栾坤说。
“呦,找后帐啊?”坛子说,“你老板还没说找我们后帐呢,你凭什么?”
“我没求着你们救我......”我双眼直视着车东和栾坤,毫不退缩得说,“而且我留在队伍里不是我要留下的,而是你们老板请我留下的!而且我帮他找到青铜衔玉斜鼎炉后,我们就再也不欠他的了,我说的对不对啊,金老板?”
“咳咳......”金裕祥见我们双方矛盾开始变得尖锐起来,他本不想去管,想任由事情的发展,哪怕我和坛子最终脱离了队伍也无所谓,只要别真的拼个两败俱伤就行了,因为如今青铜衔玉斜鼎炉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他觉得应该是没有再用到我们的地方了。既然我们和车东之间已经势成水火,他也没必要为了维护我们去引起车东等人的不满,怎么说车东他们也是他的人。这也是他一直沉默不语的原因。不过,我既然把话引到了他那里,他也不能再装作不闻不问,只能假意咳嗽了几下,把话接了过来,做出一副劝和的样子说:“确实是这样......不过,刚刚张德明不也说了嘛,咱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为什么不能同舟共济、互帮互助,为什么非得斗得个你死我活?有什么问题,咱们出去再解决不也一样嘛!我觉得咱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张德明在旁边附和说:“我也觉得金先生说的在理,有时间争吵还不如好好找找出去的路呢......”
“你们都不要吵了!过来看看这个!”一直没有参与争论的胡云亭忽然大喝了一声。他这个时候正拿着望远镜看着潭水中央的那棵榕树。他叫我们过去去看,显然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怎么?发现出口了吗?”金裕祥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你自己看一下吧!”胡云亭将望远镜递给了金裕祥说。可是金裕祥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问胡云亭说:“你.....是让我看什么?”
胡云亭一脸阴沉的说:“你好好看看格迦的脸部!”
金裕祥用望远镜看着棺材里格迦的脸,觉得并没有什么变化脸还是那副干憋的样子,树根凌乱得在它的脸上钻进爬出......
“这跟刚才有什么不一样吗?”金裕祥一脑袋雾水,“你叫我过来看格迦的脸,我还以为它像那几只干尸一样活过来了呢?”
“裴乾,你过来看看!”胡云亭叫我去看。
我正跟坛子在那边研究着被许云姝打倒的几具枯木。我们发现这些枯木的头骨都不是完整的,也就是说这七具枯木全部都是楼兰的祭司......而这和之前许云姝说的那些也刚好吻合。
听到胡云亭叫我,我走过去一句话不说伸出手向金裕祥要望远镜。金裕祥倒也没什么,直接将望远镜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看着远处格迦的面容,蓦地一惊:“格迦的脸......他的脸......”
“他的脸怎么了?”众人听到我的声音有异,急忙问我。
“他脸上原来没有树根的......可是现在......现在......”
听我这么一说,金裕祥也立刻想了起来。之前,格迦的棺材中虽然满是树根、树须,可是他的脸部却是干干净净,看不到一条树根。可是现在,树根不但在它脸前织成了网,把格迦的面容挡住了一些,甚至还有几条树根钻进了格迦的七窍,尤其是格迦的双眼,他记得之前格迦的那对眼睛是紧闭着的,可刚刚看到的却是,他的两只眼睛已经完全得睁开了,从空洞的眼眶中透出阵阵黑暗与可怕,而两条又粗又长的树根则直直得从它的眼眶戳了进去......还有它紧闭着的下颌,此刻也是张开了的,同样有一条树根顺进了它的口中......格迦原本祥和的表情,此时却在七窍张开的时候,显得十分狰狞与恐怖......
:。:m.x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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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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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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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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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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