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蓉道:“出来这么大时候也是该回去了,可月灵她们……”
天祈道:“我来背她。”
意蓉道:“那好。一一,你把小猴子抱上,狼猛,你就把那小狗抱上吧。”
天祈道:“不用那么麻烦。”从怀里掏出小白玉葫芦,将赤尾灵猿和紫髯金蹄獒收进了里面。幺幺等人未见过天祈用小葫芦收拿两只灵兽,颇觉神奇,一一本想借来把玩,但见天祈愁眉苦脸,心情不佳,知他是为月灵焦忧,火在势头上,不敢招惹他,便忍住了玩心。
天祈将白玉葫芦在怀里收好,背起月灵,同大伙向果岭外走去。一一边走边又摘了一些果子揣在身上。
走得一阵,到那山峰下。意蓉道:“月灵不便,我看我们都从那小洞里钻过去吧。”说着瞧向狼猛。
狼猛轻轻摊摊手,道:“我没意见。”月灵现下昏睡不醒,他不得不替月灵着想,意蓉身怀六甲,又是他亲嫂嫂,他更要为意蓉分担,急事临关,也没了逗趣一一的玩心。
五人转走向山峰左侧,走了七八丈远,到得那小洞处,见那洞口依然只有四尺高低,三尺宽长,与另一头的洞口一般无二。
一一道:“我先进去。”身子一矮,扶着洞沿便先钻进了里面,回身探着头道:“天祈哥哥,你把月灵姐姐塞进来,我接着。”
天祈慢慢将月灵放下,幺幺和意蓉在后面扶住,待放稳当,天祈抱着月灵头前脚后的慢慢往洞里送,说道:“一一,你接稳了,小心别碰到头。”
一一轻笑道:“放心吧,我扶的稳着哩。”左手揽着月灵的后背,右手抱着她腿弯。月灵身子轻盈,一一人虽不大,可力气倒不算小,抱着月灵丝毫不显得吃力,移步后退,慢慢往洞里拖。
天祈紧随其后也忙钻了进去,他担心一一力小抱不住月灵,害怕磕了碰了,紧忙上前扶住。只见这洞内甚是宽敞,人站直身子离洞顶尚有五六尺的距离,就是跳一跳也碰不到头,只是光线不明,有些昏暗。
幺幺、狼猛一前一后也钻了进来。
天祈道:“意蓉姐,你小心点。”
意蓉道:“没事的。”也手扶洞沿钻了进来。
天祈张了张左右,道:“这洞里有点黑呀。”
意蓉道:“狼猛,你和幺幺走前面。一一,你跟着你天祈哥哥,小心别摔了。”
狼猛道:“好嘞。”走上前去。
一一道:“这洞宽着里,摔不倒。”
意蓉道:“好了,你小心点就是了,快走吧。”
狼猛、幺幺分前后在前引路。
天祈见这洞深光线不透,害怕磕损到月灵,是以他将月灵竖着抱,不敢横着抱,就好像抱娃娃一样。一一紧跟在他的身旁,意蓉走在最后。他担心洞深路长、意蓉腹中胎儿有碍,提醒道:“意蓉姐,你可要慢一些。”
意蓉道:“放心好了,不碍事的。”
突听“咚咚咚咚”几声轻响,似是有什么轻物碰撞地面,一一叫道:“哎呀,我的果子掉了,一二三……”俯身去捡。
狼猛嗤了一声,道:“你可真是馋嘴,吃了还往家里拿。”
意蓉道:“快点捡,这儿还有一个。”
一一道:“好了。”
幺幺道:“天祈,你小心点啊,这有块大石头。”
天祈道:“哦,知道了。”微微诧异,又问:“怎么?你们能看得清么?”
狼猛道:“你看不清,我们的视力可好着呢。”
天祈恍然,心想:“是了,他们是狐狼成精,眼睛自然最能在黑暗中见物。”忽听一一道:“天祈哥哥,注意脚下啊,有石头。”
天祈在这深洞里视力虽不如他们几个妖精好,但影影绰绰也能看见东西,果见脚下有一块大石头,便跨了过去。
行了一阵,但见前方有亮光射进,知是已近洞口,五人稍放快了脚步。
到得洞口,狼猛、幺幺先钻了出去,一一随着钻出。天祈放下月灵立在地上,平放着抱好,慢慢往外递,一一、幺幺忙来接住,天祈也钻了出来,意蓉最后钻出。
天祈轻叹了一口气,道:“可算是出来了,这就容易走了。”
只见太阳已偏向西南山腰,眼见天色将晚,就要黄昏。意蓉道:“大家快走吧,咱们出来的时候可不小了。”
“咚”的一声,一个黄橙橙的山杏从一一口袋里掉了出来,在地上骨碌了两圈,她正要俯身去捡,狼猛手快已捡在了手里,张嘴便咬了一口,望着一一笑道:“给,你还要不要?”
一一噘着嘴,气冲冲的道:“你真是可恶,自己不会摘么?就会抢我的?”
狼猛将那咬了一口的山杏递到一一脸前,道:“给你,我还不吃了。”
一一恼的呼呼乱喘,瞪着眼睛道:“我不要,噎死你。”
意蓉不耐道:“好了,你怎么老是逗她。”
狼猛便即将整个山杏塞进嘴里,一阵咀嚼,“噗”的一声,将杏核吐的老高。一一压了压鼓荡荡的口袋,嘟囔道:“可不能再掉了。”
幺幺扶着月灵让天祈背好,五人继而向西而行。
红霞映天,流风拂顶,西南方的云彩火烧一般的红。五人在路上走的极快,但到得寨子也已将近黄昏。狼青正站在寨门外向东张望,见一行人归来,问道:“你们去哪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咦,月灵这是……”
意蓉道:“吃了五香果了。”
狼青稍的一怔,道:“这样啊,那快进去吧。”
六人走进寨里。
一一高声叫道:“长老,快出来了。”
古铭从厅里走出,笑呵呵的道:“臭丫头,鬼叫什么,玩儿美了?”
一一道:“月灵姐姐吃到五香果了,你快来给看看。”
古铭走近前,见月灵脸色蒲红,似醉酒状,道:“确是吃了五香果,怎么?你们去果岭了?”
一一点点头,道:“嗯。”
古铭道:“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吧?哎,这是什么?”伸手去拍一一鼓鼓的口袋。
一一身子一趔躲开,笑嘻嘻的道:“什么也没有。”
古铭笑着用手指捣了捣她,道:“你呀,小馋嘴,还怕我吃你的不成?”
一一笑了笑,道:“你要吃给你吃便是么,我又不小气。”探手往口袋里掏。
天祈神带忧色的问道:“前辈,月灵她……真的不会有事?”
古铭微笑道:“放心好了,不碍事的,睡两天就没事了。”
天祈微皱着眉头道:“可我总有些不安心。”
古铭道:“你大可安心,这五香果虽然催人睡眠,但对身体却是无害,时候到了月灵姑娘自然就会醒的。”
天祈叹道:“这五香果说也真是奇怪,吃个果子就能把人吃昏迷了。”
古铭道:“你有所不知,这五香果也算是牛头山的特产,成熟时味道十分甘美,就好像混合了桃,梨,杏,橘,李的全部香味,十分的爽脆,越吃越觉得好吃。不过却有一个特点,一旦熟的透了就会分泌出一种激素,人吃了就会昏睡,熟的越透睡的越久,但这果子却是酿酒的好材料。”
天祈道:“那您看月灵大概会睡多久?”
古铭道:“这个不好说,少则三四天,多则七八天吧。”
天祈猛一愕然,道:“要这么久?就没办法叫醒她么?”
古铭摇了摇头,轻叹道:“这可没办法,只能等她自己醒来。”
天祈但听古铭说月灵确实无碍,只是昏睡,虽不知要睡多久,但知她确定无恙,才算是完全安下心来。
古铭道:“你先把她放床上吧,总不能一直背着。”
天祈点点头,向西厢走去。
推开卧房门,走进屋内,将月灵安安稳稳放在床上,脱掉鞋袜,盖好被窝,他在床边坐下来,握着月灵的手,如爱似怜的道:“看你还贪吃不?”
只看月灵面容娇白隐隐透红,柳眉弯弯,俏鼻挺挺,双目紧闭,面色平静的如一泓清水。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也不能陪我说话,好好睡吧。”将月灵的手放进被里,起身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太阳没尽,天色渐渐暗淡,西南的天空呈现暗红色,月出星现,一排鸿雁“嘎嘎”鸣叫着从天顶掠过,飒飒的凉风细细吹拂。
天祈在寨中陪狼青、狼猛、幺幺、一一等人闲谈慢聊,直聊到大开晚饭,寨中之人按部就坐,各动碗筷。
一一道:“也不知道月灵姐姐不吃饭会不会饿?”
古铭道:“不会,她睡着了怎么还知道饿?来,天祈,喝一杯,狼青、狼猛,你们也喝一杯。”起身拂袖,在三人杯中各斟满了酒。
一一道:“我也要喝。”将酒杯递了过去,古铭也给她倒了一杯。
满桌的人慢吃闲聊,也是其乐融融。
用过了晚饭,杯盘收拾殆尽,各人便回房就寝。天祈依然睡他那木板搭支的简床,他害怕月灵有恙,夜里醒来好几次看月灵,一连两日皆是如此。
白日间,古铭见他忧心忡忡,知他是心系月灵,劝解他尽管放宽心,不会有什么妨碍。天祈也便稍觉宽心,只是月灵一日未醒,他始终难以完全安下心来。
第三日上,古铭邀天祈在厅中对弈,正杀的难解难分,兴致高昂,突听空中“轰隆”一声巨响,古铭心头一震,手一颤,棋子落在了棋盘上路的边角。
这一局本来胶着不下,古铭这一步却是尽断自己归路,自封自杀了自己一大片棋子。天祈哈哈笑道:“前辈,你这一步走的可真是太欠妥当,怕是要输了。”忽见古铭脸色凝重,苍眉紧蹙,似乎不妙。他微微一怔,突也感到一丝不安,向门外望去,但见外面艳阳朗照,天色大好,问道:“前辈,刚才那是打雷么?”
古铭冷沉着声道:“嗯,是打雷。”
天祈诧异道:“大晴天的打雷?”
古铭道:“你没听说过旱天雷么?”
天祈茫然的呢喃了一句:“旱天雷?”只见古铭的神色愈加冷峻,声音微微发颤的叹道:“是他们来了。”
天祈愈加迷茫,呆了呆,问道:“你说的他们……是什么人?”
古铭道:“已经到了,出去看看。”起身离座,大踏步向门外走去。天祈也急忙跟了出来。
兽类天性对危险的气息极为敏感,只见寨中诸人已聚集在院中,各个愁眉不展,皆是紧张兮兮的神情。
古铭高举双手,铿锵有力的朗声道:“大家不要慌。”
一中年男子道:“长老,怕是……”
古铭摆摆手,道:“大家沉住气,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怎样?”
幺幺、一一、狼猛、狼青、意蓉齐向古铭走过来。
狼猛道:“长老,究竟是什么敌人?”
狼青道:“我们一向安分守己,从不害人,怎会与人类结仇?”
古铭不答,不着痕迹的极缓极缓叹息了一声,转身对天祈道:“小兄弟,只怕这次是要拖累你了。”
天祈道:“前辈说哪里话,你不拿我当外人,我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可到底是什么对头来寻事?”
古铭捋了一把长须,轻叹道:“若我所料不差,应当是地郾城之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不由的心惊肉跳。
一一道:“是那帮坏蛋?”
狼猛浑身颤栗,金刚怒目,咬牙切齿的恨恨骂道:“这帮天杀的畜生,来的再好不过,不报大仇誓不为人,爷爷这次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握的拳头“咔咔”作响。
狼青道:“这里距地郾城万里之遥,十多年了,他们如何还能寻到我们?”
古铭道:“有心为之,岂能没有办法。”
狼青又道:“可他们为什么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跟他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怎么就放我们不过?”
狼猛怒道:“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没什么深仇大恨,你忘记老狼和母亲是怎么死的了?还有我们那么多族类。”他对父亲向以“老狼”相称,父亲离他而去虽已十多年之久,但此称呼却一直未曾改动。
狼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并没有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一直针对我们,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妖?”
一一愤然道:“这些该死的混蛋,杀了我爹爹妈妈,杀了我姐姐,现在还敢来,这次我非杀光他们不行。”
天祈沉吟了片刻,忽有所觉,问道:“前辈,他们可是因为元丹而来?”
古铭手捋胡须,长长叹了一声,道:“我想当是如此。”
狼猛急道:“长老,决不能将你的元丹给他们,这些人是没有信义的。”
古铭也正在想他们若真是为了元丹而来,是不是该将元丹交给他们,以换保众人的平安。但有了一一父亲的前车之鉴,对于这帮不讲信义的无耻之徒委实信不过,叹道:“先不说这个了,狼青,狼猛,一一,意蓉,还有幺幺,趁他们现在人还未到,你们带天祈和月灵从后山先走,我带领大伙在这里抵挡一阵,料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寻你们不到,等我打退了他们再与你们会合。”
狼猛坚决的道:“我是不会走的,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古铭脸一沉,道:“不可意气用事。”
狼青道:“我也不会走。”
幺幺、一一、意蓉亦道:“我们都不走。”
天祈道:“我也不走。”
古铭语重心长的道:“狼青,意蓉现在已有了身孕,你怎么能够让她在涉险?”
倏然间狼青眼睛泛红,道:“长老,整个狼族只剩下我和狼猛了,这些年来多亏您的照顾,如今祸事临头,我们岂能离您而去?这样我们和那些无情无义的小人有什么区别?”
意蓉道:“长老,您不用劝了,我们是不会走的。”
天祈眼珠一转,道:“要不然这样,大家先避一避,等……”话未说完,狼猛斥道:“你住嘴,要走你自己走,胆小鬼,我倒忘了,你本来就是人类,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么?看来你们都是一路货色。”
天祈怒道:“我不是,我只是想让大家先避避风头,谁是胆小鬼了?”
狼猛道:“人类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古铭跺脚不耐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天祈虽是人类,到我们这里只有四五天,但我很欣赏他的为人,不要对他无礼。”
天祈、狼猛各自气闷了一声。
古铭又道:“再说这些人既能寻到这里来,我们就是躲也无用。”语声甫毕,只听“咴儿”一声马嘶从远处传来。
众人静心细听,不消片刻,只闻得蹄声杂沓,越来越近,似有百余众之多正往这里汇集。
古铭道:“看来他们是到了,大家注意,都听我口令行事,狼猛,尤其是你,切不可冲动。”
众人齐声响应:“都听长老的。”
狼猛似不甘不愿的冷冷应了一声:“知道了。”
古铭道:“走,寨外迎他们。”率先向寨门外走去。狼猛、狼青、意蓉在左,天祈、幺幺、一一在右,护在古铭两侧,余人在后紧随。
到得寨外,只见西面烟尘袅袅,蹄声橐橐,一彪人马正往这里急行而来,霎时间便近眼前,住缰停马,与古铭等众在相距不满十丈处站定。看那些人足有近百人之多,身披玄色大氅,腰挎黑鞘长刀,人数虽不算甚众,但个个精神抖擞,彪健非常,其气势之雄壮尤胜过千军万马,当真是人如猛虎,马赛蛟龙,威武不凡。wWW.ΧìǔΜЬ.CǒΜ
而排前六人的服色更与其他众人的服色大异,衣饰极显华贵。尤其是右侧那人,一身荣装,腰系犀宝玉带,身着皂金长袍,更显得出众不同。
这些人与古铭等众怔望了一阵,排前居中那人忽然亢声笑道:“哈哈,哈哈,老狐狸,十多年未见,你该不会忘了我吧?”看那人面色略黑,浓眉大眼,一身倨傲之气。
古铭轻蔑一笑,道:“老夫活了一千多年,所见过的阿猫阿狗不计其数,怒老夫眼拙,不能记得。”
那人脸色瞬间一沉,冷“哼”了一声,道:“那这只手臂你总该记得吧?”
只见他伸出左手,却是一只铁铸的假手。天祈心想:“这些人都是地郾城的悍匪,他与古铭前辈相识,看情形他这只手臂当是被古铭前辈弄断的。”只听那人接着道:“断臂之仇,十四年了,今日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清算清算?”
古铭冷冰冰的道:“你当年率众杀害了我们无数族人,如今还要赶尽杀绝,亏你还有脸说什么清算,你难道不觉得可耻么?”
那人“哈哈,哈哈”仰天大笑了几声,道:“人,你配说这个字么?一群山野畜牲而已,居然也敢以‘人类’自居。”
左旁那人道:“大哥,还跟他啰嗦什么,动手吧。”
那人一摆手,轻笑道:“急什么,老相识难得相见,岂有不叙旧之理?”
天祈情知这些人来者不善,早愤恨难耐,挺直身子朗声道:“喂,你说他们不算人,那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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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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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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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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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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