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仰着脸问道:“没有骡车怎么走啊?”
玉阳子微笑道:“你把眼睛闭上。”
天祈也不明所以,有些好奇,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王氏急道:“先等等。”快步走出门来,俯身抱着天祈的脑袋埋在怀里,眼泪唰唰流出,疼爱不舍之情可见一斑。好一阵,又缓缓放开儿子的脑袋,蹲下身来,柔声道:“祈儿要听爷爷的话,知道吗?不能调皮。”
天祈轻轻点了点头,小手在王氏的脸上擦了擦,说道:“妈妈不哭,祈儿听话的。”
王氏心里一阵酸楚,站起身,背过了脸去。
天明虽是七尺汉子,天祈也并非是他亲生,但七年来的父子之情早已深入肺腑,一朝割舍怎能不令他心怀恋恋,眼圈一阵通红,强忍着没有落下眼泪,轻叹一声,道:“好了,不要误了仙长的行程。”
玉阳子道:“你二位多多保重,孩子在我那里你们尽可放心。”拉着天祈的手道:“眼睛闭上吧。”
天祈很听话的闭上了双眼。玉阳子唇口微动,默念真言,左手轻扬道了声“起”,身形掠起,如云飘雾,同天祈同向空中飞去,天祈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脚不沾地,想要睁开眼睛来看,但玉阳子未有发话他又不敢。
天明夫妇举目仰望,惊奇得挢舌不下,喃喃道:“这……这真是仙师呀。”他们久居民间,对于仙人的传说多有耳闻,腾云驾雾,飞天遁地,但也仅仅只是耳闻罢了,今日亲眼得见兀自如梦未醒,难以置信。好半天王氏才颤着声道:“这真是祈儿的福气呀。”
天明深深叹息了一声,说道:“但愿是福而不是祸事。”
王氏望着丈夫的脸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也想明白了,让祈儿拜一位名师将来也好出人头地,今日仙师将他收了去不是正好?总比跟着我们一辈子窝在这山沟沟里强,难不成你想他将来也像你一样做一个平凡的猎户?”
天明又叹了一口气,道:“你来,回屋里我跟你说。”夫妻二人相携走回屋内。
玉阳子踏风御云,转眼间已行出李隆村百里之外。天祈只觉得耳畔呼呼风响,头发随风乱摆,脸上、颈中凉飕飕的,甚是畅快,叫道:“爷爷,你在吗?”
玉阳子道:“在呢,怎么了小家伙?”
天祈道:“嗯……我想把眼睛睁开行不行?”
玉阳子道:“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吗?”
天祈“嗯”着想了片刻,道:“是不是在天上?”
玉阳子微笑道:“那你怕不怕?”
天祈道:“不怕,我睁眼了啊?”
玉阳子道:“你要是不怕就睁开吧。”
天祈睁开眼来,只见身遭流云萦索,风穿雾过,宛是畅快无比,竟无丝毫惧意,喜得高声大叫:“啊呦,真的在天上呀,我飞了,我飞了,嘻嘻。”
玉阳子笑道:“好玩吗?”
天祈道:“嗯,好玩。”低头下望,俯视群山连绵,江湖相接,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移来动去,叫道:“哎,爷爷你看呀,好多小蚂蚁,还有好多小房子,你看,你看,那也有。”小手摇摇的指着下界。
玉阳子哈哈笑道:“傻孩子,那是人,怎么会是蚂蚁?”
天祈不解,愣怔怔的问道:“人?人怎么那么小?”
玉阳子道:“因为我们飞得高呀,看他们就小了。”
天祈似懂非懂,轻轻点着头道:“哦,我们飞的高了看他们就小。”没过一会又道:“那村子好大呀,有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房子。”
玉阳子道:“那不是村子,那是城镇。”
天祈惊异道:“哇,城镇呀,怪不得有那么多房子。”他听爹爹讲过城镇只是从未去过,只知道城镇里有很多人很多大房子,这时居高见到不免觉得稀奇。
这一老一小凌空飞行,天祈好奇心重,样样追究,事事都问,虽尽是些幼稚的话题玉阳子也总是耐心同他说解。说说聊聊不消半晌便到了昆仑山,玉阳子舒展袍袖,按落云头,同天祈一起落下地来。天祈自小见惯了高山峻峰,初涉昆仑山也不觉得太稀奇,只是隐隐觉得这大山似是不太一样,可又说不出个道理来,东瞅瞅,西望望,一脸木讷。
玉阳子笑问:“你找什么呢?”
天祈搔了搔头,道:“我以为不一样。”
玉阳子诧异道:“什么不一样?”
天祈道:“怎么还是大山?”
玉阳子笑道:“这就是昆仑山了。”
天祈道:“昆仑山不还是大山吗?”
玉阳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天祈犹豫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只是……我……我想我妈妈了。”
也难怪,七岁孩童暌别母爱自是难舍难依,这也是人之常情。
玉阳子故板脸色,说道:“刚走你就想妈妈了,你忘记走的时候你答应过妈妈什么了?”
天祈低着头,寡着脸道:“我没忘记,我听话就是。”
玉阳子微微一笑,抚着他的脑袋道:“这才是好孩子,这山上有很多小动物,有鹿,有兔子,还有小猴子,你可以跟他们玩,不会孤单的。”
天祈抠弄着手指,轻轻点了点头。
玉阳子轻叹了一声,向前缓走两步,右手指空一扬,一道紫光射出,“飕”的一声在空中炸出一朵绚丽的紫色烟花。天祈正在闷闷不乐,见玉阳子显了这一手觉得好玩之极,心情大快,拍手叫道:“好哎,好哎,真好看。”
玉阳子笑问:“你要不要学?”
天祈笑着道:“我学,我学,爷爷你教我。”
玉阳子道:“你听话爷爷就教你。”
天祈笑嘻嘻的道:“我听话,我听话。”
过得片刻,只听空中微微风响,风夹鹤唳,东、西、南三方各有人来,只是南边多了两只雪白仙鹤的影子,来人正是凌空子,苍云子,莫菱仙姑三人。
天祈好奇的瞪着眼睛望着天空,只见三人飘然而降,落在地面,个向玉阳子拱手致意。苍云子见天祈立在玉阳子身旁,诧异问道:“哎,这小孩儿是什么人?”
玉阳子道:“我唤你们来正是为了此事。”
天祈见两只仙鹤体型硕大,羽白如雪,很是漂亮,心里喜欢,快步跑上前去逗弄。
玉阳子道:“祈儿,来,过来。”
天祈走上前道:“爷爷,做什么?”
玉阳子道:“爷爷给你介绍,这位是苍云子。”说着指了指苍云子。
苍云子捻须冲他微微一笑,天祈恭恭敬敬的叫道:“爷爷好。”
玉阳子又指着凌空子道:“这是凌空子。”
天祈又叫道:“爷爷好。”
玉阳子又指着莫菱仙姑道:“这是莫菱仙姑。”
这次天祈却没有叫的那么顺当,瞪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莫菱仙姑。
莫菱仙姑微笑道:“怎么了孩子?怎么不叫我?”
天祈仰着脸看着玉阳子问道:“是叫姑姑还是叫姐姐?”
他这一问四人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天祈显得有些迷糊,不知四人为何发笑,愣了愣,向莫菱仙姑叫道:“姑姑好。”
他在李隆村的时候年纪稍长的女子他要么叫人姑姑,要么叫人姐姐。莫菱仙姑容颜常驻,虽已三千余岁的寿龄,但看上去仍不过三零芳华的青春,一时间天祈闹不明白该如何称呼才是。
莫菱仙姑笑道:“傻孩子,还姑姑、姐姐,我就是做你太祖母也绰绰有余了。”
天祈惊异道:“啊,可是你不老呀。”
苍云子笑道:“小孩子真会讨乖,那你看我老不老?”
天祈盯着他脸看了半天,道:“老,所以我才叫你爷爷。”
苍云子故作正色的道:“哎,我可不老,我比她可年轻多了。”
天祈看了看莫菱仙姑,又望了望苍云子,道:“骗人,妈妈说小孩子不能撒谎,大人不能骗小孩儿,你是老头还骗人,没羞。”说着刮了刮脸羞他。四人又是哈哈一阵大笑。
他们久居深山,寡欲清心,一心探求玄真妙理,偶尔虽也有乐事交谈,但总显得单调乏一。这时天祈的一番天真童言竟惹得四人开怀大笑,欢乐不已,端是不多见。
莫菱仙姑道:“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天祈道:“天祈。”
苍云子笑道:“玉阳真人,你哪里寻来这么个小宝贝?这下可有得乐了。”
玉阳子突然脸现峻色,三人察觉有异,互相望了一眼。玉阳子道:“祈儿,你先去玩,我和爷爷们有话要说。”
莫菱仙姑似觉事情不谐,拉着天祈的手走到两只仙鹤的身边道:“孩子,你先跟仙鹤玩好不好?”
天祈也正感乏味,既有玩伴倒乐的欢喜,自随仙鹤到一旁玩耍去了。
凌空子道:“怎么了?什么事还要避开他?”
玉阳子道:“你们可还记得七年前天上闪出的那团红光?”
苍云子道:“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可那红光怎么了?”
玉阳子道:“那红光便是这孩子。”
三人猛一惊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苍云子道:“你是说……是说……这孩子不是凡人?”
玉阳子道:“这孩子具体怎样我也不得知,只是我用先天演卦推演他的命格包含‘吉、凶’,连接天地之运数。不过,就是得不出具体结论。”
凌空子道:“您的先天演卦灵验无比,难道也算不出这孩子的命数?这‘吉、凶’又是什么意思?”
玉阳子叹道:“我也不知道,魔族动荡眼看大祸在即,祖师的预言是万万不会有错的,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这么一出,真是……唉。”
莫菱仙姑道:“那您带这孩子来又是什么打算?”
玉阳子道:“既然这孩子的命格如此怪异,我想倒不如把他领上山来我们好生调教,这‘凶’也未尝不能变成‘吉’。”
凌空子道:“您是说要收他为徒?这恐怕不妥吧,万一这孩子真是个‘凶’星,我们岂不是养虎为患,作茧自缚吗?”
苍云子一脸郑重的神色道:“不错,虽然我和这老头经常抬杠,但我觉得他这话说的有道理,依我看呢且不管它什么劫难不劫难,就算真有劫难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四个联手还怕他魔族嚣张?他们要真敢来侵犯人界,管让他有来无回。”
玉阳子道:“只怕到时候我们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
苍云子道:“这是什么话,难道这孩子就比我们强?要是师傅都不成更何况是徒弟?”
玉阳子道:“话是不错,但既然命格有数,天机总归错不了,更何况有祖师的预言在先,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凌空子道:“真人的话也有道理,只是先天演卦断了这孩子命格‘吉凶’二字,要是占了个‘吉’字那自然是大吉大利,怕只怕……”
莫菱仙姑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听玉阳真人的,有我们四人教导他难道还会出什么纰漏?别人不相信,我们总该相信自己吧?”
凌空子略思片刻,心一横,说道:“既是如此那就教,名师出高徒,有我们四个教他保管出不了问题。”
苍云子仍显犹疑之色,道:“要教也成,只是咱们须得留一手以防万一,万一这小子将来不可收拾,我们把真本事都教给了他岂不是大麻烦。”
莫菱仙姑正色道:“那怎么成,修道之人应该心怀净笃,全心全意,既然要教自然是倾囊相授,对自己的弟子怎能还藏着掖着?”
苍云子道:“不是……我是怕……万一……”
玉阳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你这种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我们收他为徒的目的,万年以前的那场大战我至今仍触目惊心,这关乎到人类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吝啬,要教他就要全心全意的教,若不然收他还有什么意义?”
玉阳子威望耆著,道法高深,昆仑山四圣以他为首。他既如此说,苍云子也不便妄言,恭声道:“是,只是这孩子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玉阳子道:“天机自有道理,不过暂时不要跟他讲这些,小小年纪让他背负太多对他不好,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三人互望一眼点了点头。
玉阳子高声叫道:“祈儿,过来。”招了招手。
天祈见两只仙鹤灵性非常,正同它们玩的开心,搂颈摸羽,翻来爬去。听见玉阳子叫唤,走到跟前道:“爷爷,什么事呀?”
玉阳子道:“你不是要跟爷爷学本事吗?我们四个都来教你好不好?”
天祈看了看苍云子三人,道:“我有四个师傅?”
玉阳子道:“对,你这便行拜师之礼吧。”
天祈不知道什么是行拜师礼,木木讷讷的站着不动。
苍云子道:“傻小子,就是磕头。”
天祈恍然道:“哦,磕头我会。”跪下来向玉阳子磕了一个头。
玉阳子道:“要磕三个。”
天祈又磕了两个。而后又向其余三人磕了三个头。三人具是一般的心思,眼见这孩子聪明颖悟,天真可爱,喜爱之情油然而生,重重顾虑不觉间全烟消云散。
玉阳子道:“既然你已经拜入我们门下,就是我们的弟子,从今以后这称呼要改一改,不能再叫爷爷了,要叫师傅,明白吗?”
天祈道:“哦,要叫师傅,我知道的。”顿了一顿又道:“可是四个师傅你们怎么知道我叫哪一个?”
他这一问一时倒叫四人作了难。
天祈道:“这样吧,我就叫你们一师傅,二师傅,三师傅,四师傅,这样就不会弄错了。”
玉阳子点着头道:“这样也好,只是这一师傅不好听,你就叫我大师傅吧。你们三位这位次该如何排?”
莫菱仙姑道:“年长者为大,我就做四师傅是了。”Χiυmъ.cοΜ
凌空子看着苍云子呵呵一笑,道:“不好意思了,屈长你一百八十岁,这二师傅看来就是我了。”
苍云子“哼”了一声,道:“是你就是你,你就二吧。”
凌空子笑骂道:“老东子还骂人,你这是心有不忿呀。”
苍云子又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天祈望着四人扳算着手指数了一遍一二三四,后挨个将四位师傅叫了一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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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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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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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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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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