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墨的夜空和雪白的大地,截然相反的两种色彩,此刻被凛冽的寒风贯穿。
贾芹沿着积雪覆盖的蜿蜒山路,跌跌撞撞地朝栊翠庵跑去。
他现在的眼里,只剩下栊翠庵院子里的那一抹倩影。
虽然妙玉穿得僧不僧,俗不俗,男不男,女不女,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清丽娟秀的俏脸,飘然出尘的气质,仿佛有魔力一般,勾魂荡魄,动人心弦。
贾芹热血沸腾,加快了脚步,一溜烟冲到栊翠庵的院门前。
他心知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如果敲门的话,肯定不会有人给他开门,于是,他往墙根搬了几块石头摞起来,然后踩着石头,翻上墙头,跳进了院子里。
“呼通!”
他在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引起了妙玉的警觉。
妙玉停住扫雪的动作,扭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贾芹慌忙打了个滚,躲到了一座假山的后面。
妙玉惊惶不安地朝这边张望,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愣怔了片刻后,妙玉摇头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听错了?”
说罢,她继续低头扫雪。
当妙玉一边扫,一边走到假山旁边时,贾芹突然从假山后面蹿了出来。
妙玉吓得打了哆嗦,当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她下意识地想惊叫一声,却被贾芹一把捂住了嘴。
妙玉吓得浑身一抖,双手一松,扫帚脱手掉到了雪地里。
她在愣怔了一瞬后,想推开贾芹,却被贾芹推搡着摁在了旁边的院墙上。
贾芹掏出一块棉手帕,塞进妙玉的嘴里,然后又解下腰间的汗巾子,把妙玉的两个手腕绑在一起。
妙玉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想要做什么,慌乱地扭动着身体想要反抗。
但她一个柔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贾芹的对手?
贾芹把她推倒在地上,还用手臂揽住了妙玉的两个脚踝。
妙玉不停地摇头求饶,嘴里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来,眼眶里噙满了泪花,只能不停地蠕动身体,却无法摆脱贾芹的魔爪。
贾芹跪倒在妙玉旁边,把脸凑近妙玉,吓得妙玉慌忙扭头躲避,带动着几缕发丝凌乱地披散开来,
此时,妙玉的鼻息愈加紊乱,脸色涨红,娇艳欲滴,前襟处起起伏伏,更激起了贾芹的凶性。
贾芹焦渴难耐,再也压抑不住胸腔中喷薄欲出的火热,俯下身去就想十指大动,任意施为。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脸上带有几道陈年疤痕的男子,正在栊翠庵斜上方的半山坡上练习武艺。
他手握两根树棍,以棍代刀,舞得虎虎生风,身法矫健,步法敏捷,一招一式的动作,竟是很像一只挥舞双刀的螳螂。
此人乃是螳螂拳开宗立派的宗师王朗,最近他悟出了一套螳螂刀法,便在这夜深人静之时,爬到半山腰上练习。
无意中,他朝栊翠庵中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了贾芹想要非礼妙玉的一幕。
王朗眼看自己距离较远,现在冲过去已然来不及了,于是大喊一声道:
“何方宵小?竟敢调戏女菩萨,玷污佛门清净之地?”
此时万籁俱寂,再加上王朗站在半山腰,下面便是山坳谷地,他的喊声在谷中回响,产生阵阵回音,显得极为洪亮。
贾芹冷不丁听到这一声喊,顿时吓得浑身一震,像受惊的兔子似的,一跃而起,惊慌失措地朝四周张望,寻找喊声的来源。
妙玉在惊愣之余,稍稍松了口气,她也很好奇是谁仗义执言,喝止了贾芹的兽行?
王朗眼看贾芹依然没有离开,担心贾芹继续祸害那个僧尼,便一路狂奔,冲到栊翠庵的院墙跟前,纵身一跃,在墙壁上连踏两步,轻捷地翻过墙头,稳稳落入院中。
此时,贾芹没有注意到有人跳进院里了,还以为刚才喊话的人已经离开了,原本惊慌的心又平静了下来,胸腔里的邪火再次升腾而起,准备继续轻薄妙玉。
就在他准备肆意妄为的时候,突然,一阵破风声从脑后传来。Χiυmъ.cοΜ
贾芹慌忙回头一看,却见一根树棍打着旋儿朝他飞了过来。
“砰!”
树棍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脸上。
“哎呦!”
贾芹惨叫一声,鼻血狂飙,捂着差点被打断的鼻梁骨,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是何人?”
贾芹惊恐万分地颤声问道。
王朗看到对方身穿绫罗绸缎,担心对方是贾家的某位年轻公子,如果报出姓名,只怕会被对方报复,还有可能连累到贾蔷,于是冷哼一声道:
“你这样的无耻淫贼,也配知晓我的姓名?还不快滚?”
贾芹早已吓得亡魂皆冒,哪还敢在此停留,慌忙冲向院门,拉开门栓,狼狈逃走了。
王朗蹲下身,帮妙玉解开绑在手腕上的汗巾子,并把棉手帕从她嘴里取了出来。
妙玉环抱着双肩,坐起身来,惊魂未定地颤声道:
“多谢大侠出手相救!不知大侠可否告知姓名?给我一个日后报恩的机会?”
王朗淡淡一笑道:
“我姓王,名朗,现住在芦雪庵。贾蔷是我的雇主,我只是暂住此地,日后未必会久留,如果你真想报恩,那你就报答贾蔷吧。”
说罢,他便径直离开了,走出院门之时,还帮妙玉随手关上了门。
妙玉胆战心惊,生怕又有淫贼闯进来,慌忙跟上去,栓上了门。
“原来此人乃是贾蔷的手下,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我身在佛门,却心系贾蔷,真真是六根不净,尘缘未了......”
妙玉怅然一叹,转身跑回佛堂,栓上屋门,不敢再独自待在院子里。
......
另一边,在神京城的一条街道上。
耳听到张居正隔着轿帘问话,赵全和仇琛都慌忙面朝轿辇,抱拳鞠躬行礼道:
“下官参见张首辅!”
王子腾也赶紧滚鞍下马,拱手鞠躬道:“末将参见张首辅!”
他手下的上百名骑兵也急忙跟着下马,恭恭敬敬地朝张居正行礼。
仇琛和赵全的所有手下也齐齐行礼参拜。
柳湘莲和包勇也脸色一变,摄于张首辅的浩大官威,不得不随着众人一起,朝张居正的轿辇抱拳鞠躬。
只有贾蔷还昂然而立,不卑不亢,并没有朝张居正低三下四地行礼鞠躬。
张居正掀开轿帘的一角,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般的贾蔷,心中顿时升腾起一丝怒火,暗道此人好大的胆子,竟敢不朝我施礼参拜?
然而,当他看清贾蔷的长相,顿时吃了一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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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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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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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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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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