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福着身子,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
“奴婢瞧着不对。”
“哪里不对?”
侯亚缺眼神慌乱起来,她重新走回床边,有些费力。
婢女紧跟了上去,她转动了几下黝黑的眼珠,皱起眉头来,定然看去。
“侯将军,您的心上人是陛下吧。”
婢女突如其来的猜测,让侯亚缺顿时心慌起来。
她为何看的出来…
侯亚缺在心中暗道。
“侯将军不说话,那就是默认咯?”
“您不用不好意思,像陛下那样玉树临风的男人在,动心和喜欢,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婢女心领神会,她的脸似盛开的白玉花一样,笑意写在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我没有。”
侯亚缺当即否认。
她撇了撇嘴,唇线紧绷,眼神坚定的看向婢女,像是在极力反对她刚刚的猜测。
看着侯亚缺的脸色变换极快,甚至越来越铁青。
婢女显然被吓到,福了福身子,快速退了下去。
侯亚缺也不知为何,自己并不愿意承认这份心意。
她不禁在猜想,难道是因为自己心中的人是周擎天,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周皇帝?
难道自己要一直这样隐瞒自己的心意?
侯亚缺想着,思绪逐渐飘散开来。
视角转到千里开外的昆仑剑派。
如今,这里正是一片阴郁幽暗的风景,到处弥漫着一种神秘色彩。
让人感到压抑,感到无比痛苦。
云洞之中,苏墨静坐在石板上。
她一袭黑色长袍,烟柳般的眉梢微扬,眼睫凭垂。
气氛好似凝固起来,四周安静的可怕。
在这一刻,苏墨的脸色暗的像夏季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随时都会有雨点似的滴落下来。
不一会儿,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从云洞中发出。
苏墨起了身,喘着粗气,她的面部开始狰狞起来。
一想到自己苦练多日的雪神剑法就这样功亏一篑,她忽的觉得心上一阵刀绞般的疼痛。
那种感觉,使她精疲力尽,好像血已经冻成了冰,心也凝成了块。
“这是怎么回事?”
云洞口有一阵沉沉的声音响起。
苏墨神色哀怨的抬起眼来,只见,云秀身着云祥紫衣,一脸肃穆的站定在此。
她眉间的青色印记显得尤为突出。
云秀听到了苏墨云洞中传来的声响,特地过来查看一番,生怕后者在昆仑剑派起什么祸端。
现如今,她看来,是苏墨的心里起了祸端。
云秀走上前来,见其如此,语气很僵硬的问道。
“我在问你,苏墨,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苏墨仰着头,她直勾勾的盯着云秀,嗓音很冷,弥漫着一点薄凉。
“我还能做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已经被我搞砸了。”
苏墨说着,喉头不禁哽咽。
云秀知道,苏墨八成是因为雪神剑法的事情。
她如此,也定是为自己所失去的一切感到难过。
“苏墨,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你为此付出居多,我也清楚,可是昆仑剑派硕大,你的剑法练不成,总归还是有别的出路。”
“你如今这样难过,也是正常之举,可不管如何,事情做到了头,就应该收手。”
“你今天这样砸冬砸西的,改天,是要将这整个昆仑剑派都砸了不成?”
“没有人会为你白白付出这么多难过的,只有你自己,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有多不值当。”
云秀的说的句句诚恳,每一个字都刻在了苏墨的心里,让她反省,让她回味无穷。
忽然,她哭将起来。
她突然感觉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的痛苦。
悲伤的情绪随之而来,苏墨弓着身子,慢慢蹲在地上,慢慢在云秀面前卸下防备。
她不禁揪着发根悔恨着,懊恼着,哽咽着。
“我为何要如此,为什么!”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我又为何而努力呢?”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害了我!如若让我知道,必定要让他知道,他这样做所付出的代价有多惨痛!”
苏墨咬牙切齿的说着,她的脸上再次翻滚而过乌云的青影,看不清面目。
“这便对了。”
云秀肯定着苏墨。
她的声音也忽然变的阴沉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苏墨,你现如今最应该考虑的,就是去报仇。”
“到底是谁闯入了你的阵法之中,又是谁害了你,让你练不成雪神剑法,苦苦再次挣扎这么久。”
“这些都是你应该好好考虑的事情。”
“我昆仑剑派人多势众,没有谁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苦恼堕落!你,苏墨,更不如此!”
“我们要做的,是要让那些有可趁之机的小人知道,昆仑剑派没有一个人是他们招惹的起的!”
云秀居高临下,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她八成猜得到是谁做的。
大周皇帝,周擎天。ωωω.χΙυΜЬ.Cǒm
南蛮女王,柳生雪姬。
亦或者,是江湖上的其他高手。
但不管是谁,既然是冲着昆仑剑派来的,势必就应该知道,昆仑剑派不是好惹的。
她云秀,更是他们想招惹都招惹不起的!
“苏墨,你妹妹苏媚…最近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云秀挥了挥衣袖,冷不丁的换了一个话题。
苏墨淡然的眨了眨幽暗的双眼,她的眉宇间逐渐变得舒展开来。
她不知道云秀为什么突然问妹妹的事,不禁抬起眼来,用清冷的目光凝视着云秀,开口疑惑道。
“云秀师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妹妹在大周皇宫,那也同样是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我相信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苏墨,大周皇帝,周擎天与你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个,你也一定比我更清楚。”
“你就没有想过,他如今屡屡战胜,会不会乘胜追击,把手伸到这昆仑剑派来?”
云秀向苏墨投去的眸光阴冷无比,犹如闪着寒光的刀片一样,她似乎要将其看穿一般。
而听到这样充满邪恶的分析,失去理智的苏墨也不由得愣了一愣,说不出话来。
她的脸色原本不善,几近阴冷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抹掩饰不住的凶狠之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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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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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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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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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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