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神王都能复活,看穿老朽未来肯定也不再话下,时卿狂,难道你要老朽一直沉睡到下一代天机诞生么”那根本不可能,就算下一代天机诞生了,也不一定会来到这里难道又要他错过眼前的机会,用无尽沉睡来换取一个未知
卿狂听着,犹豫不决。
不是她不肯帮,只是最近她的眼睛好像出现了问题,以前她只是获得源始书开启了神眼,后来进阶成地眼,说白了那只是追溯过往探知真相的眼睛,虽然她可以看穿一些伪装,但她却很少用到,再后来小默强行传承了天机能力给自己,她渐渐从追溯过往跳跃成窥探天机,不知是天机传承开始在她体内苏醒还是两种传承有了碰撞,最近她每开启一次地眼,头就晕的厉害,维持的时间也越长,她怕下次再开启时,她的眼睛就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漆黑,深邃xǐυmь.℃òm
而源始书也没有记载这种情况是什么现象,是她体内两种传承互相抵制,还是她身体承受不住窥探未来的力量毕竟她本不是天机,亦或者这是她进阶成天眼的征兆可是哪有人进阶能力时是头晕目眩而且眼睛不受自己控制恢复不过来的
这么多未知因素下,卿狂每每开启地眼时心里总是涌出一股担忧
好好的一个人,是不可能会改变眼睛原有的颜色,这是她目前唯一认知的事
她抬头,看着绯樱灵就这么漂浮在半空,眼神诚恳的看着自己,漫天樱花洒落月牙湖里,荡漾出一片朦胧。
“老朽只想听一个未来,这点你也不答应么我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也明白天机的难处,倘若不是魔神大战,世界树被摧毁,老朽何曾需要求一个凡人,曾几何时,我们生长在宇宙之巅受万物生灵跪拜,可知未来,可渡众生,亡灵在我们的怀抱安息,天使栖息在我们枝头,所有生物以我们为主,所有的生灵以我们为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神魔要大战,为什么要摧毁一切,万物凋谢堡垒倾斜,他们打着建设的名号大肆破坏,哪里还有当初半分盛世模样,什么是神什么又是魔,只因我族战败,于是我们成了魔,可那些神呢,他们最后都干了什么”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们跟随信仰的脚步战斗,我们守卫自己的家园,可是最后我们还是败了,败的一塌糊涂,败的一个王朝湮灭,吾王,吾王你何时能归”
字字珠玑痛彻心扉,绯樱灵内心缄默了无数世纪的话,全部倾诉在这湛蓝的天空和飞舞的花瓣之中。
哪怕岁月腐蚀人心,哪怕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哪怕他们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可是绯樱灵还是记得。
他清晰无比的记得,那个蓝色双眸的男人,来到了宇宙之巅,将它带走,让它从此目睹了那片大陆的盛世美好,看到了天使的微笑,希望女神的歌唱,族人虔诚的祈祷,这是一个盛世王朝,也是一片温馨安宁的家园。
哪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哪怕当初的盛世而今只剩他一人,那个将他带走,看尽繁华的男子,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一夕之间一切湮灭,以前受人爱戴万人拥护的我们,此时成了败军亡国的孤魂。
吾王,这些,你可看得见
王冠暗淡,宝座染灰,城堡的高空不再明媚,跟随的仆人不见其归,从军的勇士尸骸成堆,希望的女神闭目浅睡,谁来推开堡垒谁来唤醒沉睡
吾王,这些,你可听得见
那些带着颤音和不甘的话语传入卿狂的耳内,她沉默的听着,一语不发。
那是一个沉默黑暗的时代,那是一个过往辉煌的曾经,卿狂能够体会这种痛苦,从绯樱灵挣扎痛苦的模样,卿狂能看到圣战封印以前,那片盛世安宁的模样
“历史如何无从考究,成王败寇恒古不变,与其沉溺在过往盛世里,不如重新觉醒,再创辉煌”
再创辉煌
绯樱灵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倨傲的小娃娃,心里一阵惊讶,连藏在心底的那片故乡,都渐渐淡出了他的脑海。
“我不知道也不能保证可以完全看到你的未来,这样没有关系么”
冷清的语调传入绯樱灵耳内,懵的他一愣一愣的,他来回反复的念着这句话,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点头“只要你肯出手”
卿狂点头“那开始吧”
“等等”
绯樱灵忽然开口,他漂浮在卿狂面前,伸出手指了指世界树,道“老朽妻子的棺木就埋葬在这本体下方。可需要”
卿狂摇头“我的力量还没有那么强大”
透过一具骷髅看未来
骷髅意味着死亡,终结,就算她流弊的可以窥探遗骸,但最多也是它生前过往,至于未来它哪里还能有未来
绯樱灵连连点头,卿狂咳嗽两声,随即抬头,与漂浮半空的绯樱灵对视上了,被天机窥探,绯樱灵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只见站在地上的小娃娃已经从一双漆黑的眼睛瞬间变成紫色眼眸,一瞬不瞬的认真盯着自己
绯樱灵心底也是非常忐忑,他期待听到天机之言,也害怕听到天机之语,他怕他一人苦苦守护着的一幅棺材,一具遗骸,最后也将会一直这么无望孤独的守护下去,他怕他往后更加漫长的岁月,将与这棵残破的世界树相伴,在这荒无人烟野草丛生的湖边,寂静死去
紫色的眼眸依旧深邃,打从绯樱灵知道天机之眼乃是紫色,他便从此爱屋及乌的把自己喜欢的颜色转成了紫色,直到此时他看到了真正的天机之眸,他的心底还是由衷赞叹那双紫色眼眸的魅力,实在是太漂亮
绯樱灵尚在胡思乱想,这边卿狂仅仅站在原地发呆了一分钟,便头晕目眩连连倒退的撞上了身后的世界树,震的酷似樱花的花瓣又一阵摇晃,最后承受不住的飘洒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呃时卿狂你没事吧”
这种极度贫血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绯樱灵好奇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卿狂,伸出手扶住了她。
绯樱灵一靠近卿狂,那淡淡的樱花香气就冲进了卿狂鼻子里,使得卿狂瞬间就想起了花沧那朵大花痴
她摆摆手,背靠在世界树上,平复内翻腾的气血,摇头道“没事。”
深呼吸,她笔直的站了起来,抬头认真的看着绯樱灵,道“绯樱灵,你的未来是走向终结”
死亡是与寂寞为伍,一路幽幽浅唱,走向终结。
你的未来,是走向终结
听到卿狂的话,绯樱灵并没有多大的动容,他微微一怔,随即淡淡道“我知道”
世界树之所以叫世界树,不是因为它与世界共存,寿命与天地相同,而是因为它可以看到这人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才被喻为世界树。
其实绯樱灵某个意义来说也算是半个天机,人世间的过往他都看的太多,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事情,唯独埋葬在树下的妻子让他念念不忘,他能通过穿梭在大陆的风知道人间一切正在发生的事,却无法获知自己的命运,因为他是残缺的,而恰巧他是死亡属性,所以并不能知晓未来。
也因为他是残缺不全的,脱离了本尊的枝干之一,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未来,只能是终结。这点从他做出决定时就已经有觉悟了,此时听到卿狂这么说,他的内心反而一片安宁,踏实
“那老朽与妻子”
绯樱灵迟疑的看着卿狂,没了刚才半点从容的模样。
即使知道自己未来是死亡,哪怕明白自己没有未来,他还是执着的想要知道,他与心爱之人,会不会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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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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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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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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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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