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被放逐到名动大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听到有关于自己身世的任何消息,一开始她以为她是个孤儿,可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天空之城仿佛云端之上的梦幻宫殿,也许正是那天上地下的差距,让她产生了这种误会,也许她的家,其实是在这里
时穹见卿狂依旧没有说话,他嘿嘿一声,得意忘形道“怎么,你是不是在恨你的哥哥恨他当初把你丢在蓝色港湾”
她被哥哥丢在蓝色港湾
卿狂微微皱眉,有点不明白这个自称是自己叔叔的人为什么强调两次她被哥哥丢在蓝色港湾的事,难道那个哥哥也如同这个叔叔一样,也是个要自己死的亲人么
“所以刚刚你才不与你哥哥相认,我说的对么时卿狂,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也有恨,你说你凭什么坐上家主之位如此懦弱废物的凡人,你凭什么得到那么多”时穹越说,心里的怒火越大,他几乎要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时苍
可是卿狂却终于听出了个大概
她的叔叔和哥哥在天空之城,她现在可以确定,她的家就在天空之城只是他跟圣皇都这么说过,她是时家的家主,看来她被放逐那天,心里猜测自己被放逐就是与他有关,此时又看到他笑的那么阴险的模样,只怕这件事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但此时看他这如癫如狂的模样,似乎是因为自己这个小小侄女夺走了他以为的家主之位,所以才怀恨在心
这种老套的家族继承故事她已经听的麻木了,现在她非常确定,这个叔叔就是要自己死的人,对于这点她表示理解并不放在心上,事实上要她死的人不计其数,其中再多一个叔叔,也无可厚非
卿狂强压下心里的酸涩之感,随即将问题的重心放在了刚才这个叔叔说的一句话上,刚才他说,不与哥哥相认
听到这句话,卿狂脑海瞬间就划过一个修长黯然的人影,他长发飞舞对月挥剑,挥出了漫天落雪的神技踏碎烟胧
是他
那个同样戴着面具的蓝无邪
他居然是自己的哥哥
卿狂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是的,刚才他所形容的一切都是指蓝无邪,尤其是那句轰鸣再出鞘,记得舞图也曾说过,那把剑就叫轰鸣
而且她才来到这里没多久,唯一接触的陌生人就是蓝无邪
可是有告诉自己,那个陌生人是她的哥哥
你一直都是这样么
那么今天,你大可依赖我一次
魔法对阵讲究的是个出其不意,你在这看清楚,下次遇上魔法师,你就知道如何对付他
好好照顾自己
耳边,那低沉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回荡在她脑海,卿狂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格外的照顾
她甚至能透过白天里那条人潮涌动的街道,察觉到他摘下自己面具时,那份小心翼翼覆盖回去的沉默温柔
他肯定是认出了自己,所以才会那么迁就自己
任由她顺走徽章,任由她霸占自己的房间,甚至为她执剑
原来
那个人居然是自己的哥哥
卿狂悲喜交集,第一次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灵魂融进了这个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渐渐潜移默化的将自己当做了这个世界的人,她甚至以为她就是这个世界的时卿狂
那种同生共死一路拼杀的血泞征途,还有那殊途同归浴血奋战的情谊,都渐渐融入了她的骨血,滋生出了一个全新的卿狂
当初的卿狂因为懦弱而死,而今的卿狂为了希望而生
她就是时卿狂,时卿狂就是她
她们已经融合成一个人,如果还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当初的卿狂褪去了懦弱无能,破茧成长,敢做敢当Χiυmъ.cοΜ
她来到世界所经历的一切都全当做还债,还那个死去的卿狂的债
所以她接受神罚,接受命运的不公
这一路走来,纵使她身负神技几近死在冰冷街头,她都不曾有过一句怨言
因为她知道,她没有一个亲人可以去埋怨,也没有一个亲人会给予安慰,她必须好好照顾自己,没有人会替她擦泪
她也以为她要一直这样默默的走下去,直到她再也走不下去,也许她会死在敌人手里,也许她会死在魔兽手里,这些她都有心里准备。
可是今天
有人告诉她,你还有一个哥哥
还有一个牵挂着你每每惊梦的哥哥。
如果还有什么是他放不下的,那也肯定就是你
可是
你却不认他,哈哈,你认不出他了么不,你只是在恨着他,恨他把你一个人丢在蓝色港湾
是这样么,她被那个伸出手紧紧把自己搂在怀里的哥哥抛弃过么
那胸膛扩散出来粘稠血腥的鲜血她到现在都不能忘记,他受伤了,非常严重,哪怕她无心的轻轻一推他都疼的闷哼出声,可是他却不动声色舞剑,踏碎了这夜的朦胧
这样的哥哥,真的会如同他所说,把自己丢在蓝色港湾么
抱歉
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那低沉的声音,她现在忽然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以及那深深凝望的眼眸,和卡在她脸庞一寸止住的手,那隐忍的情绪和哽咽的话语,她现在全部清晰无比的想起来了
那深深的思念之情抹杀不去,她扪心自问,这样的一个哥哥,会把自己丢下抛弃么
她不信
卿狂沉默的看着时穹,缓缓道“我的确没什么本事,可我也是时家的家主,我一天是家主,就一天是你的主子”
她是公认的时家家主,这点毋庸置疑,有关于她哥哥的事她会自己弄清楚,根本不需要这个一心要自己死的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些什么,对于他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会信
我一天是家主,就一天是你的主子
时穹豁然止住猖狂的笑声,一双本就阴鸷的眼睛此时更加无比阴狠的看着卿狂,他咬牙切齿,双眼几乎喷火,他疯了一样极力否认这句话“不是你不是家主,你凭什么当家主你不过是个废物”
时穹怒的一拂衣袖,看着卿狂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敌人,他道“整个时家就是被你毁了,被你这个废物毁了”
“是的就是被你毁灭的,就是这样”他边说,边怒瞪卿狂,可是渐渐的他却有点失去理智,不断的肯定刚才自己说的话,好像这么做就能将它变成真的一样
“疯子”
卿狂吐出这两个字,冷冷的看着他“我拥有追溯过往的神眼,以前的事是怎么样,我比谁都清楚”
说完,卿狂豁然睁大双眸,原本漆黑的双瞳瞬间变成紫色,这次启动地眼与白天不同,更加与之前不同
因为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紫色,而且短暂维持了大概三分钟左右
这三分钟时间不长,但却在卿狂脑海里渡过的非常缓慢,她怔怔的看着脑海里浮现的虚影,愣在原地
她看到了漫天飞舞的花瓣在夕阳下欢快的追逐着,金色的光芒洒满在一处宁静优美的港湾,湛蓝的水泊泛点涟漪,阵阵的清风吹拂水面,将远处一声声银铃般的笑声传达进她耳内。
她看到一个乌黑长发的女童冲进夕阳余晖里,嬉笑着奔跑在湖泊旁,岸边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周围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纷纷冲她微笑,而她则牵着一只雪白的大狗,沿着岸边一直跑,直到一道白蓝色孩童身影闯入她的视线,她才双眸一亮,露出大大的笑容朝那抹身影用力的挥了挥手
她奔跑的速度丝毫不减,她一路欢笑着,直朝那个人影扑了上去,趴在他的背上,哈哈大笑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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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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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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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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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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