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则对徐洳文很好,特别得温柔有耐心,这除了因为徐洳文是他未婚妻,还因为前世的事。
前世的徐洳文嫁给沈隽则时,沈隽则已经有了云苏这个外室,徐洳文虽也漂亮,跟云苏是没法比的,沈隽则心里鄙视云苏,身体却离不了她,有需要了就去找云苏解决,对家里的娇妻冷落得很。
二人只新婚那会儿有过几次亲密,后来沈隽则就完全不碰徐洳文了。
徐洳文没有孩子,府里的人都以为她不会生养,哪想到是沈隽则不碰她?她也不好跟别人说她和沈隽则的房中事,沈隽则除了她没有别的妾室,待她也不算差,就是年纪轻轻的天天让她守活寡。
徐洳文抑郁成疾,很快就离世了。沈隽则觉得对不起她,徐洳文是真心对他,不像云苏,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重来一世,沈隽则想好好地补偿徐洳文,对徐洳文格外的温柔、包容、与众不同。
云苏坐在榻上,看沈隽则宠溺地摸徐洳文的脑袋,心想将来他们成亲,必是夫唱妇随十分美满的一对,他们中间是没有她的位置的,若她有幸能被沈家放出去,大概率也会重新嫁人,到时候和她白首到老的又会是谁呢?
云苏拿手支着腮,眼睛痴痴地望着外面,开始遥想将来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
她快十七岁了,和沈隽则在一起的这几年心从来没有安定过,倒是想起未来那个可能并不存在的人时,一颗心特别得安定。
沈隽则看向云苏时,云苏的表情特别平和,眼睛直直地望着外面,流畅的侧脸线条精致好看,她虽也在这房里,却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他的一切都好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沈隽则不喜欢这种感觉,打发走徐洳文,叫云苏,连叫了两声云苏都没有反应。
沈隽则的脸色难看起来,将床头随手翻的一本书正对着云苏面前的小桌掷过去,正好掷到桌子上。发出的巨大声响吓了云苏一跳,朝沈隽则望过去。
沈隽则的脸色十分难看,“想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云苏以为沈隽则是要方便,急忙走过去,要把沈隽则从床上扶下来。
沈隽则神情莫名,“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方便?”
谁说他要方便?难道除了方便,他就不能有别的事找她?
沈隽则抬眼看云苏,“你就那么喜欢伺l候我方便?”
云苏明白是她想错了,小脸有点热,“那你叫我做什么?”
其实沈隽则也没什么事找云苏,他只是不喜欢看见云苏一副置身事外,好像他的一切都跟她无关的样子。
“没事就不能叫你?”沈隽则的口气很冲,“以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再发呆。”
他连这个都要管么?
云苏气冲冲地丢下沈隽则,重新走回到榻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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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隽则人年轻,伤口恢复得很快,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身上的箭伤就好了。
他伤好后先进宫给天子请安,天子确实宠他,受伤的这一个多月,亲自来王府看过他三次,人参、鹿茸各种各样的珍贵药材都往王府里送,还给了府里很多赏赐,服侍的人都有,云苏拿得最多。
因沈隽则还没有娶妻,只有她一个妾室,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服侍得最多,也最辛苦,给的赏赐也就最丰厚。把个徐洳文嫉妒得不轻,她还没有嫁进沈家,不算沈家的人,这次的封赏就没有她的。
晚上云苏在榻上睡觉,自从沈隽则受伤后,为了不影响他养伤,两个人就一直分开睡,云苏睡榻上,沈隽则睡床上,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人是一点亲密都没有的。
云苏朦朦胧胧的才要睡过去,一个热身子贴过来,满身的酒气,夹带着一股淡淡的女人身上的脂粉香,云苏知道沈隽则肯定又往春香院一类的地方应酬去了,嫌弃地咕哝:“先去洗澡。”
云苏不仅人长得漂亮清新,身上的气息也很清新,加上睡前是洗过澡的,身上一股细细的幽香,特别好闻,和沈隽则身上各种不好的味道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如此反更激起沈隽则的兴致,她的干净清新让他想破坏,非常快地剥了云苏的衣裳,“一会儿我们一起。”
小小的木榻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响得特别厉害,云苏觉得木榻快要被沈隽则弄散架了,她也快要被沈隽则弄散架了,她已经完全没办法思考被丫头听到他们房里的动静怎么办了,紧紧地抓着沈隽则的手臂。
她看到沈隽则胸口一道浅粉色的肉痂,是箭伤愈合后留下的疤痕,突然想起之前和沈隽则在白洱湖遇刺,沈隽则为了救她也受过伤,可她好像从没有在他身上见过那个伤痕。
云苏疑心自己记错了,沈隽则抱她坐起来换姿势的时候,她有意在他后背看了,她还记得当时他是伤在背上,可沈隽则的后背宽阔干净,根本没有什么伤痕。
“为什么你的后背没有伤?”
“什么伤?”沈隽则早忘了当初的事。
云苏伸出一只纤细漂亮的手指,在沈隽则汗湿的胸口点了点,话说得断断续续,“你这里就有伤,但那日我们在白洱湖遇刺,你救了我,就没有伤。”
沈隽则这种时候其实不太想和云苏讨论这些话题,女子温暖的身体完全包容着他的,他深切地感受着她的水润紧致,不太愿意费神想其他事。
“所以呢?”
如果他可以制造一场假的绑架,为什么不可以制造一场假的刺杀?
云苏道:“当初那些黑衣人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有受伤。”
沈隽则突然笑了,如今云苏就在他身下,他也不怕她知道当初的事,“还不笨。”
似是不愿意再听云苏啰嗦,直接拿唇堵住云苏的嘴。
云苏再说不出任何话,心里特别悲哀,居然连救她都是假的,这男人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m.xiumb.com
云苏一夜里都没怎么睡,早上沈隽则醒来,她也醒了,拥着被子坐起来,眼看着沈隽则穿好衣裳要出去,忍不住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沈隽则顿了下,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掀帘子出去了。
云苏一个人坐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怎么会以为沈隽则喜欢她呢?他从遇刺就开始算计她,这么久了,一直让她活在他的算计里。
他从来就没有真心对过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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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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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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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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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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