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刚又不是蠢货,任何游戏都有规则,管它是明规则,还是潜规则,他全部都遵守,绝对不违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情,对不对可是,这丹阳县主簿等人的胃口,竟然越来越大了,从一开始的十几两,到如今的几百两,眼睛都不眨一下,态度更是从恳请恳求,到颐指气使,以及不怕你丫的不给。
这游戏玩成这样,张晓刚就不太想玩了。普通玩家被土豪吊打也就罢了,人家毕竟是投了钱的,属于合理吊打,但普通玩家被g吊打,这口气就不太顺了。
“算了,你何必和主簿等人计较就算你把他赶下了台,而且走了狗屎运,自己毫发无伤,你又有什么好处换了一个新的主簿,还不是要继续从你我的身上刮一层皮好不容易喂饱了一个贪官,又要重新喂一个,损失只会更大。”其他乡绅劝着张晓刚,传说故事中都有类似的情节,贪官要走了,一群百姓哭着不肯,好不容易喂饱了贪官,换了新官,只会又被坑一次。
张晓刚对这种无知的言论不屑一顾,说得好像人的贪心有止境似的,真不知道编出这种传说故事的人,是不是贪官的家属。
“老子干掉了主簿,再来一个新的,损失都没有”张晓刚恨不得打算盘给那些相信传说的蠢货看,左手留下给老主簿的银子,右手给了新主簿,账目平衡的很,“但是老子出了一口恶气”想无限的在老子身上吸血扒皮,还指望老子怀着感恩的心给你当狗,未免想得太美。
丹阳县有了新的县令,和一向想要做无冕县令的主簿自然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张晓刚认为,这就是他反击的机会。新县令需要有带路党,他可以做;新县令需要杀鸡骇猴,正好有主簿可以杀。这么皆大欢喜,两全其美,双赢的方式,再不能成功,还有什么能成功
张晓刚果断勇于投资,投靠新县令。县令怎么可能斗不过主簿呢,他认为绝对不会亏损。
可惜,他算错了一样。
这个新县令竟然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娃还是穿的普普通通,马车普普通通,出门没有十七八个丫鬟老妈子跟着,没有二三十个健仆保护,一看就是普通人的女娃
“姐姐,姐姐”小雪岚伸出手大叫,竟然想从马车里车窗里爬出来,王奶妈急忙死命的抱住。
张晓刚更想哭了,竟然还带着妹妹怎么看都是家中没了长辈,花了全部家产,靠仙逝的父母的朋友帮衬,好不容易买了一个小官的无知妇孺,这怎么可能斗赢了主簿基本信息面不明确,下错了重注,这是要血本无归了。
“你检举有功,本官会罩着你的。”胡雪亭大摇大摆的道,“现在,先带路去县衙。”
张晓刚灵光一闪,微笑了,指着某个方向“往前走,再左转,直走,再右走,就到了。”乘着胡雪亭自然而然的顺着手指看过去,转身就跑。
张晓刚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跑必须跑用全部的力量,全部的人生,把这辈子的全部力量速度智力用出来只要跑进了幽深又复杂的巷子,他的人生就会大变。
因为,这个该死的女县令不认识他
只要能跑掉,谁知道他想做带路党来着张晓刚打定了主意,回家后立马装病,一年不出门,看这个县令怎么找得到他。不,装病太不保险了,新县令驾到,接风宴中要是缺了谁,县令多半就有了怀疑,往谁家一跑,探望病人,分分钟认出了他。必须是外出做生意,一年内回不来,就不信县令无凭无据,就认定了是外出的他想要做带路党。
跑拼命的跑风声在耳边呼啸灰尘在脚下汇聚成烟雾张晓刚感觉肺里火热,好像根本呼吸不到空气。应该已经摆脱了吧张晓刚微笑着,慢慢的减速。
“喂,你是不是肚子疼啊”背后,那个女县令的问道。
毛啊这样都能追上来张晓刚嗖的就蹦了起来,根本不向后面看一眼,埋头猛冲
“好轻功继续加油”胡雪亭大声的鼓励着,声音中不带一丝的气喘。
张晓刚想回头大骂,你丫的是县令,跑这么快干嘛有种和博尔特去比啊一转头,看见胡雪亭骑在马上,悠然的跟在他的背后。
“跑啊,继续啊,我看你能跑多久。”胡雪亭笑眯眯的。
张晓刚仔细看马儿,认真的数马腿,四条,再数自己的腿,两条。
“胡县令,小的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解手而已。”张晓刚笑容满面,气喘吁吁。
胡雪亭慢悠悠的拔剑。
“小的生是胡县令的人,死是胡县令的鬼。”张晓刚笑容谄媚,呼吸平稳。
“嗖”剑光掠过,张晓刚的头发少了一大截。
“小的立刻带胡县令去县衙,坚决主簿贪污受贿,欺行霸市,勒索敲诈,意图谋反,毁灭人类,摧毁银河系”张晓刚的脸色严肃无比,声音平缓而坚定,眼神中透着对正义的渴望,对胡雪亭的忠诚,对人类事业的义不容辞。
县衙门口,几个衙役正在晒太阳,看到张晓刚带着一个女子进来,立刻就笑了。“老张,这是你新的相好”
张晓刚诡异的看着衙役。
“噗”那说笑的衙役飞了出去,像是一幅画似的贴在了墙上。
其余衙役大惊,慌慌张张的怒喝“敢动手,想造反吗”
“来人,有人造反”
“操家伙”
张晓刚淡淡的看着,有人比他还倒霉,真是开心啊。
十几个衙役跑了出来,立刻看清了情形,乡绅张晓刚脑子进水,竟然带人砸县衙那还得了衙役们拿起水火棍,围成了一团。
“老张,你是不是疯了”有衙役冷,张晓刚一言不发,淡定看戏。
胡雪亭慢悠悠的前进,一群衙役紧张的看着她,有一个自恃武勇的衙役冷笑,一个女孩子而已,大喝一声,手里的水火棍带着呼啸,当头打落。
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就看见那衙役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而那坚硬的水火棍,已经断成了两截。
一群衙役倒吸一口冷气,竟然遇到了高手。“一起上”有人大喊,高手又怎么样,蚁多咬死象,就不信这个女孩子能打赢他们十几人。m.χIùmЬ.CǒM
“上”衙役们大声的应和着,人人退了好几步。神经啊,老张又不可能真的造反,顶多就是被主簿敲诈狠了,过来发飙翻脸而已,最后还不是得在“官府”两个字下,老老实实给县衙送银子现在上去找打,受皮肉之苦,一点意义都没有。
胡雪亭继续前进,衙役们没有开打的愿望,极其配合的进行着敌进我退,只管围着她打转。
“以后,这里就是本座说了算”胡雪亭坐在县令的位置上,两条腿一甩,架在了案几上。
衙役们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张晓刚再傻,也绝不会做这么脑残的事情。
“你是”有衙役小心的问道,心里有个不妙的想法。
自己揭穿是县令,未免就太o了。胡雪亭瞅石介,这种时刻就该有配角出面,拿出一颗官印或者圣旨,高高举起“这位就是新县令兼县尉,胡雪亭”然后一群衙役倒头就拜什么的。
良久,大堂内寂静无声,一群衙役死死的看胡雪亭,胡雪亭死死的看石介。石介茫然,看我干嘛
胡雪亭怒目,默契啊默契
张晓刚没忍住,沉默的县衙压力太大,主动出声“这位就是丹阳县令胡雪亭胡县令。”
一群衙役看胡雪亭,心里都在想,果然如此。除了朝廷的人,谁敢大闹公堂,算算时日,新县令也该到了。
“原来是县令老爷啊。”衙役们微笑着扔下了水火棍,用满怀敬意的看着胡雪亭。“久仰县令老”说话的衙役忽然发觉老爷这个词语不太合适,但是,总不能用老太老婆老妇老女人吧这声音就含糊了一下,蒙混过去,“武功盖世,屡获战功,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衙役们灿烂的笑着,好几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着小星星。
张晓刚冷冷的看着衙役们,果然县衙内个个都知道新县令是个女人,却没人通知他们这些乡绅。
主簿和其他官吏听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到。主簿热泪盈眶“可把你盼来了”典史幸福的脸上放光“丹阳县终于有了主心骨”巡检用力的点头“自从胡将军成为我丹阳县的县令的消息传开,方圆百里之内,所有毛贼尽数逃遁不见。”
胡雪亭哈哈大笑。
一群官吏同样笑着,不时那眼角的余光看张晓刚,这人这么快就抱上了县令的大腿
“嘿嘿,带路党可不好做。”主簿眼神射刀子,带路党的结局,大多数是被愤怒的百姓杀掉祭天的。
胡雪亭忽然拍桌“你们的阴谋,已经被本县识破了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投降,否则别怪本县斩尽杀绝”
主簿等人看胡雪亭,又看张晓刚,秒猜到张晓刚做了二五仔。但是,这也太愚蠢了,竟然投靠胡雪亭这个傻逼。
官员空降,被老臣子们嫌弃,这简直是官场常态,谁不是这么过来的稍微懂一点人情世故,就该知道用怀柔的手段,打一部分人,拉一部分人,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互相打着哈哈,当面好像是亲密同僚一般喝茶聊天,背后使劲各种手段,给地方下小绊子。这才能顺利的接掌县衙各个工作。遇到这种常规的事情,不考虑这些老臣子们多么的根深蒂固,或者是上级的上级的亲戚什么的,立马就发飙的上级,尤其是女上司,实在是缺乏政治智慧,是菜鸟中的菜鸟。
“县令何出此言本县上下,对县令仰慕久矣,哪有什么阴谋,定然是小人挑唆诬告。”主簿淡定的道,神色毫无异常。
其余官吏也重重的点头,什么垃圾县令嘛,还一炷香时间投降呢,吓唬谁啊。
好几个衙役也悄悄的冷笑,就算翻脸,也是有技巧的,起码“三天限期”,这样才有仿佛思索,拉拢,妥协的余地,一炷香的时间只证明了毫无诚意。
胡雪亭淡定的看四周,各个官吏微笑着,和和气气。一炷香之后,要是胡雪亭敢动手打人抓人什么的,他们立马把告状奏折捅到州郡去,就不信大随朝可以无缘无故的殴打捉拿官员了,保证胡雪亭吃不了兜着走。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众人微笑着盯着胡雪亭,胡雪亭慢慢的站起来,活动胳膊“走,先去吃饭。”带着小雪岚等人出了府衙。
张晓刚脸如死灰,在一群官吏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咬牙跟着胡雪亭出门,上了贼船,哪里还有退路。“老子就是豁出所有钱财,也要到知府,不,到京城去告死你们”张晓刚咬牙切齿,胡雪亭靠不住,但是就不信京城搞不定。
一群官吏们一点克制都没有,哈哈大笑,就一个女孩子,也想和他们斗,实在是太愚蠢了。“算她脸皮厚。”主簿大笑,什么一炷香时间,还不是空话一句。
“从现在起,你们都该知道怎么做了。”主簿看着县衙的各个官吏们,架空胡雪亭实在是很没有成就感的事情。
一群人都点头,和县令直接对着干,那肯定是要倒霉的,但是,敷衍了事就太容易了,不管县令下什么命令,嘴里应着,然后实际啥都不干,县令能怎么办
“她不会看我们不干,就自己动手干吧”有衙役哈哈大笑,好多人总以为手下怠工,当头儿的就该撸起袖子自己干,还要干的比手下们好,手下们就会服气了,然后忠心耿耿的跟在当头儿的后头。
“要是她真的这么想,那我们就舒坦了。”另一个小吏大笑,胡雪亭要是亲自动手,那他就毫不犹豫的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胡雪亭,坐在一边喝茶吃瓜子,看胡雪亭累得像条狗。
“哥几个,出去喝酒去。”主簿笑着道。
张晓刚面如死灰,硬撑着走出了县衙,脚步立马踉跄了。
“那个谁谁谁,跟我走。”胡雪亭道。
张晓刚热泪盈眶,捶胸顿足“县令害我”早知道胡雪亭这么废物,一点城府都没有,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他就算被胡雪亭砍了,也坚决不能上这条贼船啊。
胡雪亭欣喜的看石介“师父,有人说我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我是不是进步了”
张晓刚脚都软了,这还是进步以前这要多么没有脑子啊现在投降,输一半行吗看看胡雪亭的脸色,就知道绝对不行。
石介听着胡雪亭的话,急忙板起脸,这种城府啊,阴谋啊,他是绝对看不懂的,但是此刻不说话,弱了身为师父的威名,拼死都要指点胡雪亭几句的,他急忙挤出最不屑的眼神,用力的瞅着胡雪亭“劣徒愚蠢至极打断棍子浪费力气做甚每一分力气都要用在需要的地方。这种无谓的装逼耍帅,根本不符合华山派的武道,想要折棍子,回头后院劈柴去”
胡雪亭虚心受教,转头就对张晓刚道“那个谁谁谁,去搞些纸笔来”
张晓刚一怔,大喜“这是要找爹娘叔伯兄弟告状,京城出动十万大军,御赐尚方宝剑,皇命旗牌,钦差大臣,一口气端了整个丹阳县官吏了”
胡雪亭斜眼看张晓刚,就这智商,也就只配当龙套了
酒楼中,酒过三巡。众人微微有了几分醉意,有人低声问道“胡雪亭会不会动手”他伸出手掌,掌似如刀,用力向下一压。胡雪亭在京城的作为,他们早已打听清楚,是个不在乎人命的主儿。
巡检冷笑“那是有骁骑卫给她撑腰。”就和纨绔子弟为了个西瓜,毫不在意的打死人一样。没有背景深厚的老子撑着,这些纨绔子弟怎么敢这么做换了地头,去了异地他乡,为什么这些纨绔子弟就老老实实,遵纪守法,扶老太太过马路了还不是没了人撑腰,就立马认清形势了。
胡雪亭以前为所欲为,就是仗着有张仪同,有杨恕在背后撑腰,才敢为所欲为,否则这么作死,早就被人砍成十八段了。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胡雪亭现在什么都没了,怎么敢放肆杀人谁给她的胆子杀人”巡检大笑,胡雪亭想招呼人动手,别说巡检司的兵丁了,就连衙役都指挥不动,难道指挥她的奶妈动手要是胡雪亭以为武勇,亲自动手杀人,那就更妙了,他们立马就组织全县的百姓去府城跪地请愿,知府不管就去京城,看胡雪亭能不能承受违法杀人的惩罚。
“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决不要和胡雪亭对着干”主簿再次提醒,目光在一众衙役的脸上扫过,其余官吏或者是有文化识字的,知道怎么敷衍了事,或者只是间接下属,不担心直接冲突,就只有这些衙役是县令的直接下属,一定会和胡雪亭首当其冲的发生矛盾。
“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坏了大事。”衙役班头笑,主簿想要逼走或者架空县令,关他事,他才没有蠢得带领衙役们和县令作对呢,只管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落不到错处就好。
街道上,忽然有喧闹声,有很多人向着县衙的方向跑。
“是胡雪亭闹出了事情来了”主簿等人立刻就知道了。一群人互相打量,要不要回去看看。主簿皱眉,回去会弱了气势。“你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他对着酒楼的老板厉声下令,酒楼的老板恭敬的点头,急急忙忙亲自去了。
一群官吏在酒楼中淡定的喝酒聊天,心里不管想什么,起码脸上毫无异常。
丹阳是个小地方,酒楼老板很快就回来了。
“大事不好”酒楼老板努力挤出惶恐,主簿冷冷的看他,这种腔调都没什么人信。“说”
酒楼老板用如丧考妣的声音道“县衙贴出了告示,招募新的衙役,新的文书,新的”一连窜的报下去,酒楼中一大群人脸色大变。
“她想干什么”主簿莫名其妙,胡雪亭不会这么愚蠢吧。
“她想培养自己的心腹”典史道,这点谁都看得出来,胡雪亭认为手下不听话,不如重新招一批心腹更简单,只是,大随朝虽然算不上一个萝卜一个坑,时常会蹦出一些冗员,但是,多少还是有规矩的,胡雪亭作为县令,胡乱招人,显然是违制的,很容易被人告状问责。
酒楼老板站在那里,脸色依然惨然。
“你还不走”某个衙役怒喝,官吏讨论朝廷大事,是民听得的
酒楼老板用死了亲儿子的眼神,哀痛的看着那个衙役,道“榜示上写着,丹阳县所有的旧有衙役,文书全部免职。”他努力的回想,想起了榜示上的原句“踢出县衙,一律行事,与县衙再无关系,如有冒充县衙职务,定当依法处理。”
“哐当”几个酒杯掉在了地上。
“胡雪亭”主簿脸色大变。
“她不能这么做”有几个衙役文书惊恐的扯着主簿的手臂,大声的寻求支持。
主簿用力点头“放心,有老夫在,她绝对不能动了诸位分毫”酒宴之中,大半官吏脸色惨然,对主簿的保证一点都不信任。
“小的家中还有急事,先走一步。”某个衙役忽然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出了酒楼,咚咚咚的脚步声在酒楼中回响。
“诸位,我先回县衙看看。”又是一个衙役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拱手道,不等其余人开口,飞快的跑了。
“怎么,胡雪亭小小的招呼,就把你们吓住了”主簿冷笑着,好几个想要站起来跟着去县衙的衙役和文书急忙坐着不动。“放心,胡雪亭此举不符合朝廷惯例,我等不必理会。”
一群人点头,是啊,胡雪亭玩胡雪亭的,他们玩他们的,不用理会。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个个焦虑万分。
“胡雪亭这个奸诈阴险小儿,吾当面斥其非”某个文书站了起来,厉声道。
“诸位稍坐,我去查探清楚,胡雪亭究竟想搞什么鬼,立刻回来告诉诸位。”一个衙役站了起来,团团的拱手。
其余衙役和文书也急忙附和着,纷纷告辞,飞快的跑了出去。主簿看看酒楼内瞬间变得空空荡荡的,脸色铁青。
县衙门口,一张字迹歪歪扭扭的榜示前,围着上千人,有更多的人不断的赶过来看热闹。
“上面写得什么”有人问道,一百个人当中,九十九个不识字,剩下的一个只认识一二三,天地人。所有的县衙榜示,都需要有衙役当众诵读的,否则保证没人看懂。
张晓刚站在榜示前,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干燥和嘶哑的喉咙,见围观的人又多了几十个人,再一次大声的宣读榜示“招募衙役二十人,班头一人,文书七人”虽然真心搞不明白胡雪亭在干什么,但是,一不小心上了贼船,已经下不去了,唯有死扛到底,坚定的站在胡雪亭的一边。
“你还在这里”王奶妈跑了过来,好心的递过来一个馒头。
张晓刚大口的吃着,又喝了几口水。
“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王奶妈小心翼翼的道。
张晓刚毫不犹豫的挺直了胸膛“在下对胡县令忠心耿耿,万死不辞,别看我现在好像很累,只要喝一口水,吃一口馒头,休息片刻,在下就会精神百倍,绝对不会误了胡县令的大事”既然只能指望胡雪亭创造奇迹了,那就做的彻底一些,表现出百分之一百的精气神,把忠臣的地位彻底巩固住。
王奶妈叹了口气,这个家伙比石介还笨,怎么就能发家致富的,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很多的好事,道“小小姐说,你有钱,为什么不花几个铜钱,请人替你读呢就算他们不识字,也可以你小声的念,他们大声的喊啊,起码你的嗓子不用这么累。”
张晓刚死死的看着王奶妈,第一次感觉到了境界上的不同。
“真的就能进县衙当衙役”围观群众中,有人忍不住,大声的问道,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招募衙役的,能吃公家饭啊,这是几辈子都盼不来的机会,无论如何要问个清楚。
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立刻安静了。
“是”张晓刚道,嗓音有些嘶哑,但静静的人群中人人听得清楚。
“我想当衙役”有人立刻挤了过来,他说不出什么高雅的用词,只能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话说着。
“我也要当衙役”更多的人疯狂的挤过来,县衙每次有了衙役的空缺,十有八九是原本衙役的子孙后代亲朋好友接替,还需一层层的送银子,哪有今天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识字,我要当文书”有个人大声的喊。
“咦,你不是开成衣铺子的吗”丹阳小,立刻有人认了出来。
“老子要是能当文书,还开什么铺子”那人大声的道,能到县衙做事,成为半个体制内的人,不但能在乡下人面前威风八面,还能旱涝保收,比开个成衣铺子,时不时受衙役和地痞欺压好一百倍。再说,自己当了文书,铺子可以交给家里人继续开啊,谁说一定要关闭的
“你们搞什么呢”十几个衙役从街角蹿了出来,恶狠狠的盯着围观众,以及张晓刚。“这县衙的差事,是你们能干的还不回去”
围观众退缩了几步,却不肯散去,只是畏畏缩缩的盯着衙役们。
“你们已经被胡县令免去了职务,现在已经是平民了。”张晓刚抖了几下,壮着胆子道。
“怎么,胆子肥了”一个衙役冷笑着,挽起袖子,今天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骚动镇压下去,否则事情继续恶化,天知道会是怎么个结果。
“先痛打了老张,然后进县衙和县令理论,小心些,别打死了。”班头低声道,必须通过暴打张晓刚,让胡雪亭冷静下来,意识到集体的愤怒,并且理智的屈服在集体的意志之下。
人群中,主簿和典史等人遮掩着面孔,悄悄的看着,该让胡雪亭知道,没有基层的支持,绝对没有办法在丹阳待下去。
“去死”一个衙役对着张晓刚狞笑,要不是这个家伙,胡雪亭怎么会想要开除他们
“噗”那个衙役跪。
“大胆”胡雪亭怒斥,“竟然敢当众殴打他人那个谁谁谁,把他抓起来,吊起来打”
围观人众每一个认识胡雪亭是谁,面面相觑。张晓刚大声的叫“这就是本县新县令胡县令。”
怎么是个女的很多人莫名其妙,大随朝女人能当官吗县令老爷不都是大胖子老头吗有些机灵的人却立刻蹦了出去,七手八脚的抓住了那个衙役。其余人反应过来了,县令是不是女的,关他们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拍县令的马屁,然后当衙役当文书,从此吃公家饭
“大胆你们竟然敢袭击衙役,想造反吗”班头怒喝。
一群百姓一怔。
“噗”班头跪。
“抓起来”一群百姓扑过去,班头立刻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更有很多百姓热切的看着其余穿衙役服装的,恨不得胡雪亭再下令抓人,马上就能表现。
看这些衙役这么没用,主簿只好亲自出马“县令,鼓动百姓对抗官府,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还算克制,没有上纲上线的说造反什么的。
“胡说八道”胡雪亭道,“本县已经革除了这些人的职务,他们已经只是平民而已,敢当着本官的面,殴打本县执法人员,自当抓起来问罪”
主簿力辩“朝廷命官,只能由吏部认命,县令虽然尊贵,只怕还革除不得。”一群衙役疯狂的点头,就是,就是
胡雪亭大惊失色“就你这水平,竟然还敢做主簿本官不能革除的官,不是吏这些家伙根本不在朝廷规则之内,本官爱怎么罢免就怎么罢免”
主簿沉默,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道道在酒楼中听到胡雪亭革除一大群衙役文书等人的时候,主簿就意识到胡雪亭的行为是合法的。他之所以提出吏员不能革除,只是还抱着侥幸,要是胡雪亭其实不懂律法,不懂政务,只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不但能保住这些吏员,还能从政务和律法上优哉游哉的寻找胡雪亭的错漏,彻底玩死胡雪亭。
可惜,胡雪亭竟然是个懂行的
被死死的按在地上的班头努力昂起头,大声的道“就算我们是百姓了,又哪里攻击朝廷执法人员了”身为新出炉的前衙役班头,他是懂法的,非常清楚攻击朝廷人员,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这点必须当众争辩明白。他们可精明的很,不但没想过动胡雪亭一根毫毛,连胡雪亭的奶妈也没敢碰。
“这个张什么来着”胡雪亭道。
“张晓刚。”张晓刚急忙道。
“这是本县新任命的衙役。”胡雪亭严肃的道,你们眼睛都是瞎的啊,没看见他一直干着衙役的活,在榜示前读稿子呢,看,嗓子都哑了,真是太勤奋了。
班头等人恶狠狠的盯着胡雪亭,这要不是临时任命的,他直播吃屎。
张晓刚用力的挺起了胸膛,衙役身上的威风立刻冒了出来,厉声喝道“你们竟然敢当众攻击本衙役想造反吗”
这句熟悉的话,在身份互换之后说将出来,张晓刚只觉万般滋味,在心中流淌。
主簿定定的看着胡雪亭,这是要和丹阳县的所有官吏们对抗到底了
胡雪亭冷笑了,对抗开玩笑你们有毛资格和本官对抗,本官一个手指都不用动,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们灰飞烟灭。
主簿等慢慢转身,退出人群,一群人官员惊恐不安。胡雪亭上任第一天,当真是连县衙的板凳都没有坐热,就收拾了县衙中所有的小吏,接下来,会怎么收拾他们呢想想就觉得惊恐。
“惊恐只要我们不和她正面顶撞对抗,她能拿我们怎么样”主簿冷笑,剩下的都是官员了,没有吏部的公文,胡雪亭根本动不了他们,有什么好惊恐的“从今日起,我们所有人告病,看她怎么样”
主簿打定了主意,只要他们这些人全部请病假,整个县衙就再也没有一个熟悉政务的人,丹阳县虽小,也有数不清的各种事情,看胡雪亭一个人能顶多久。
“胡雪亭可以招衙役顶替,难道还能招主簿,典史,巡检吗”主簿不屑的笑着,胡雪亭看似雷厉风行,其实也就打了一些苍蝇而已,这种手段有什么稀奇的,只要继续玩消极罢工,看胡雪亭怎么面对被耽误了的政事,怎么面对知府的怒吼。
胡雪亭上任第一天,丹阳县所有小吏全部完蛋,数千百姓排队挤在府衙前,指望着一跃龙门,哪怕夜色降临,人数依然有增无减。
“大伯,你都70了吧,你怎么也来了”有人问道,就这年纪,怎么可能当衙役当文书。
“我替我孙子排队”那大伯毫不遮掩,“我孙子识字,在府城呢,我已经派人去找他回来了。”看看这根本不曾移动过的队伍,大伯很有信心在轮到他之前,孙子就赶到了。
“我不是报名做衙役做文书的,我想做个烧菜洗衣服的。”有个女人热切的道,既然新县令把所有的人都开除了,烧菜洗衣服的职务是不是也空出来了怎么也要试试看。
“爹爹,娘叫我给你送衣服。”一个小童在人堆中挤来挤去,终于找到了父亲,肯定要排通宵了,必须拿点厚衣服。
“县令老爷,你就不开门见几个”刚刚当上了衙役的张晓刚没敢回家,看看外头黑压压的人,以及不断汇聚过来的火把,很有可能全县的人都会过来,早点见几个人,早早定了衙役,岂不是好。
“神经病本官下班了”胡雪亭惊愕的看着张晓刚,朝九晚五都不懂,怎么当衙役。
“那些人不太服气,只怕会闹出事情来。”王奶妈小心的提醒,瞎子都能看到那些衙役,文书,以及主簿典史们的愤怒。
“我就是要等他们闹出事情来。”胡雪亭笑,这里是我的地盘,所有人都必须清理,但是,又不能太过招摇,让朝廷其他大佬找出问题,必须用合法的手段清理。
王奶妈看胡雪亭,不能太过招摇你丫还嫌不够招摇吗
“起码我没有血洗县衙。”胡雪亭斩钉截铁的道,这是伟大的进步。“但是,明天,可能就要见血了。”
王奶妈大惊,难道那些官吏敢杀官造反
“防人之心不可无,被逼到了死角,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胡雪亭道。王奶妈心惊胆战,去寻了一根粗粗的树枝,死死的握在手里,打定了主意,一夜不眠,严防死守。
“不用,你去睡吧。”胡雪亭看看窗外,淡淡的道,“华山派是个好门派啊。”
县衙后院的一角,石介盘膝坐在黑暗当中,默默的运转内力,长剑就横放在膝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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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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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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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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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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