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炷香的时间啊竟然就闹出了事,真是不能不服。
“何必如此”对于遗孤院孩子们欺负新来的孤儿,马四等人早就知道了,欺负新人,欺负外乡人,哪里没有一群小孩子无非是勒索点吃的喝的,打打架而已,出不了大事,忍一忍,不就变成自己人了胡雪亭到底是小孩子,反应太过激烈。
“相信我,我要不是考虑到张仪同的感受,这里已经尸横遍地了。”胡雪亭一脸认真的安慰马四,其实满嘴胡说八道,砍死一群小学生的事情,胡雪亭目前既无心也无力。
丁大宝已经检查完了儿子的伤口,确定没事,火气就冒了出来“哥几个,抄家伙”
以为有把刀就了不起遗孤院其他没有,兵刃有的是
几十把刀枪四处的分发,许承福对着马四厉声道“这事情你别管,小孩子的事情,小孩子自己解决”一把扯住了激动地挥舞刀的丁大宝,喝道“列阵”
一群老弱妇孺搬出鼓号,凄厉的吹响,三四十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拿着刀枪,呼啦啦的排成几行,奋力嘶吼“杀敌杀敌杀敌”
许承福等人看着闲着无聊,过家家一般带出来的遗孤院少年军,在金戈铁马,鼓号连天中,竟然隐隐有几分军阵的杀气,不知不觉当中,众人的目光中渐渐露出了凶色,仿佛又回到了沙场之上。
“杀敌杀敌”许承福厉声的叫,少年们大声的回应,风云为之一动。
“遗孤院有此劲旅,姓张的也敢放肆”许承福傲然冷笑,只觉千军万马,有此少年军,必然斩张仪同于阵前。
胡雪亭转头,认真对石介道“你不会又怂了吧”这回要是再不杀孩子什么的,说不定就被这群孩子杀了。她知道下手的分寸,半大小子可完全不知道下手的分寸,分分钟乱刀砍死了她们。
石介不屑的道“想杀石某的,就是敌人,石某不论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绝不留情。你且站着,待石某杀光这里所有人。”
两个人拎着刀,大大咧咧的站着,完全没把那些孩子们放在眼里。xǐυmь.℃òm
马四重重的咳嗽一声,站了出来,厉声喝道“住手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不杀自己人”
拿刀的少年们大声的起哄,完全没把马四的话当回事,有好几个少年大声的叫“连他一起杀了”不少少年大声的叫好,原本肃穆的军阵之气,立马成了无赖打群架。
胡雪亭比中指“乌合之众。”
音量很大,连远处的许承福等人都听到了,他们很想反驳,看看前一刻还有军阵模样,现在已经完全像是小太保的遗孤院少年们,脸色又青又白。
“没有十年操练,还是不成的。”有伤残老兵无奈的叹息,孩子就是孩子,遗孤院就是遗孤院。一群本来就是普通大头兵的家伙,伤残退役了,就变成绝世军神,把一群小子教成天下无敌的铁军的事情,也就只有白痴才信了。
“都住手”许承福大喝,想要拉出一支超级战队,吓得张仪同赶紧拍马赶来,跪倒在他们眼前,拜为上将军的可能性已经没了,不如赶紧和马四好好聊聊。
丁大宝一把揪住许承福的衣领,眼睛通红“我家状元郎的伤就白受了”怎么打他都无所谓,就是不能打他家的未来状元公。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一个男子不屑的道,“小孩子打架而已,有多大的事儿,怎么像娘儿们一样的计较。”
丁大宝恶狠狠的看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双手环抱,手脚不缺,打起来,显然比少了一只脚的丁大宝有优势。
“郭海洋”丁大宝怒喝,这个姓郭的进遗孤院的时候,背上挨了一枪,气息奄奄,都说救不活了,却被他硬撑着从阎王殿回来,之后就一直赖在遗孤院。
郭海洋重重的往地上吐了口痰“娘儿们”
丁大宝更怒,想要动手,却被数人死死的按住。
“在遗孤院的大事面前,你家的事情,算得了什么等我们从姓张的这里拿到了好处,大伙儿一定会为你出头,文轩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怎么会让他白白的被人欺负现在且忍耐些。”一群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劝。
村口的锣鼓号角早就停了,一群少年还在骂骂咧咧,根本就不理会许承福。
许承福带着几十人,走到了马四面前,厉声道“马四,今日把话说清楚,我们可以卖你面子,卖张仪同面子,放这几个人一条活路,但是,她们必须给个交代。”
不等马四开口,胡雪亭大奇“交代小孩子打架还要交代你们家孩子以前打人,给过交代了吗打赢了就哈哈笑,打输了就要交代,太不要脸了”
一群人脸色大变,好几个人捋袖子准备开打。
“以后你还要在这里待下去的,不能太得罪人。”马四提醒胡雪亭,这里不是沈家,也不是张家,由不得她耍大小姐脾气,必须收敛,否则很难在遗孤院与人共处。
“我为毛要在这里待下去”胡雪亭大惊失色。
马四盯着胡雪亭的眼睛,只觉小孩子究竟是小孩子,看不透事情的关键,作为大人,必须给提个醒,道“你父母双亡,沈家又靠不住,你已经无家可归。”
胡雪亭用力点头“没错。”
原本气势汹汹的遗孤院众人,如许承福,郭海洋之辈,已经看出了端倪,竖起了耳朵。张仪同的亲信马四明显是在提醒胡雪亭,这可不像马四的作风,马四最近年许来遗孤院,哪一次不是没有好脸色的只怕今日这马车上的新人,有些蹊跷。
马四继续道“世态炎凉,你两个孤女,加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只怕未来不怎么美妙。”
胡雪亭继续用力点头“就是这样。”
石介被公然说成是来路不明的人,一点都不生气,事实如此,却有一只小手,牵住了他的手。他不用低头看,就知道那是小女孩的手。他微微的用力,握住了小手,低头扮了个鬼脸。
小女孩睁大眼睛,捂住嘴笑。
马四松了口气,胡雪亭虽然神经,还是讲理的,那就好办了,只要打破了她唯一的梦想,她就会接受现实了。
“本来,张仪同家是你最好的归宿,可是,现在,你已经回不去了。”马四柔声道,胡雪亭一定是牵挂着张仪同家的温暖,舍不得离开,所以才满怀怒火,发泄在遗孤院的孩子们头上。
“你不该得罪了张仪同和张夫人的。”马四当着众人的面,语焉不详,但料想胡雪亭作为当事人,自然明白,她闹腾张家,不肯滴血认亲,条条都是自己作死,特别是后者,更是彻底的得罪了张仪同,张仪同绝对不会让想要诬陷他,攀扯成父女的胡雪亭进入张家的。
许承福等人脸色却大变,小心的看着胡雪亭,原来这个女娃是差点住进张仪同家的贵人啊,怪不得有马车,还带着保镖,浑身透着高雅和富贵的气息。
这就完全不同了,达官贵人殴打、砍伤几个小百姓,算得了什么砍死都白砍
几人交换眼色,态度又柔和不少,说不定这个胡雪亭死去的父母,是某个非常高级别的将军,得罪不得。
“原来是官家小姐啊,怪不得如此的豪气。”郭海洋低声赞叹。
丁大宝飞快的转动脑筋,儿子虽然有状元之才,但要是和官家小姐扯上关系,对儿子的前途,还是很有好处的。
胡雪亭想起被赶出张家,以袖掩面,心疼无比“假如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配合张仪同的。”说不定会血液融合,张仪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那是张仪同的麻烦,关她事
马四欣慰,胡雪亭总算认清了现实“所以,在张仪同和张夫人气消了之前,你是回不去张家的,你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待在这里。”他伸手指着远处的茅屋村落,以及或缺手,或断脚,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遗孤院众人。
“这里,会是你的新家,他们会是你的家人,你要好好的和他们打好关系,和睦相处,守望相助,荣辱与共,生死同行。”马四严肃的道。
许承福等人听得明白,胡雪亭迟早是要回张仪同家的,果然是贵人啊。
胡雪亭高高的举手“反对为毛我回不去张家,就只能待在这里一点逻辑都没有”
马四盯着胡雪亭,诧异的问道“不待在这里,你难道回沈家”
胡雪亭诡异的看着马四“孤女投靠父亲的同僚,就必须接受父亲的同僚的安排,住在这种地方荒谬”她直接那下巴点那些遗孤院的人。
遗孤院的人恭恭敬敬的,官家小姐说他们几句,打什么紧。
“本小姐有钱,买的起房子,有保镖,不怕贼惦记,有赚钱的法门,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凭毛要住在这个脏兮兮的地方”
遗孤院的人继续恭敬的看着地面和天空,茅屋虽然破了些,但是不用花钱啊,官家小姐就是娇贵,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人活在世上,睁开眼睛就是钱钱钱,谁的银子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能省一个是一个,有白住的地方不住,偏要去买房子,真是愚蠢。而且,遗孤院不仅仅只有白住啊,还有白吃,白穿呢,白给铜钱呢,这么好的条件,全天下哪里找去。
不过,有个张仪同都要拍马屁,想要留在家里的官家大小姐进驻遗孤院,怎么看都不是好事。时日久了,谁敢保证没有热惹恼了大小姐现在走了,互相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才是最大的好处。
毛个美好记忆
多年后回想,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胡雪亭胡大小姐由遗孤院的数百人陪着,玩了一个开心的砍人游戏,定然是彼此都心情极为舒畅的。
“也是,我们这里小地方,是差了些。”几个老人仗着年纪大,一脸慈祥和了解的道。
“那个丁家的,你家的娃怎么能欺负大小姐呢,太不长眼了”有老人大声的怒斥。
丁大宝露出最憨厚的笑容,道“我家的娃哪里敢欺负大小姐,其实,他就是想和大小姐打声招呼,只是乡下人,不懂理解,和大小姐闹了误会,这不,不打不相识嘛,哈哈哈哈。”
马四转过头,不想再看遗孤院的人。这些伤残的士卒,当年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硬汉子,身上七八十条伤口都不下火线,脑袋掉了,只当人生一场醉。短短几年,却都变得认不得了。
“那个老石,打包,走人”胡雪亭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住到遗孤院,辛辛苦苦跑到遗孤院,只是必须验证几件事情,现在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何必留在这里喝西北风。
“哪里需要大小姐动手。”好几个遗孤院的妇人抢着动手,把本来就不多的家什,又搬回来马车。
胡雪岚忙着抓回小鸡仔,可小鸡仔油滑的很,小女孩不太抓得住,遗孤院的人一齐帮忙,左堵右截,飞快的抓回了小鸡仔,一只都没有少。
“你真的要走”马四问道,心情很是复杂。
“去官家卖房子的地方。”胡雪亭早就想好了未来,“地方要大,能停下马车,但是必须在城墙内,最好院子里就有井。”
马车回转,重回洛阳。
遗孤院的老老少少热情的对着马车挥手,和贵人扯上一点关系,总是有好处的。
“笑得更大声点”丁大宝悄悄的呵斥着状元郎儿子。
“我差点被她砍死”状元郎儿子不太情愿,被人打了还笑得这么谄媚,太不要脸了。
“蠢货你以后中了状元,说不定还要贵人相助,笑得大声点,贵人记住你,以后有好处”丁大宝呵斥着。
其他几个被胡雪亭砍伤过的孩子,在家人的催促下,同样不得不挤出笑容,用力的挥手。
“必须笑的很开心,要是被贵人以为你怀恨在心,日后没你好果子吃。”这些家人的想法更简单,已经流落到遗孤院了,惹不起官家大小姐的,别看胡雪亭好像得罪了张仪同,看马四的神情,就知道只是小事,转眼就又巴结上了张仪同了。
“还不知道是谁巴结谁呢。”有人低声道,脸上笑得灿烂,用力的向马车挥着手,张仪同想要留胡雪亭住在他家,摆明了是张仪同巴结胡雪亭嘛。
马车渐行渐远,遗孤院的人依然在用力的挥手。
胡雪亭忽然从马车上探出脑袋,叫道“那个潘什么的,一年后,我要是没饿死,你来洛阳找我。”
遗孤院几百人一齐看潘彤月,笑得意味深长,想不到潘彤月平日看不出什么能耐,这么快就巴结上了官家小姐。
马四勒住缰绳,回望孤儿院,只见遗孤院众人笑容已经模糊,日头之下,茅草屋屋顶上的金黄色稻草,微微闪亮,却看不到一点点的筋骨。
他叹了口气,用力一鞭子抽在泥地上“真是操蛋”
“螃蟹篓子啊。”马车上,胡雪亭轻声道。
“嗯”石介一直在看马车外的景色,没听清楚,以为在和他说话,转头问道。
胡雪亭笑笑,却没有继续说,那个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光芒的茅草屋村落,只是一个螃蟹篓子,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马车消失在阳光之下,遗孤院的人终于收回了笑容。
郭海洋挺胸凸肚,四处瞅瞅,用力的往地上吐痰“什么官家大小姐,还不是个死了爹娘的娃”
立刻有很多人大声的应和“我们怎么能和孩子计较,大人不计小人过。”
“唉,她刚死了爹娘,多可怜啊,我们自然要让着她一点。”
有几个孩子愤怒的看着潘彤月,厉声问道“你竟然勾结外人,打自己人”
“叛徒”
“必须处死”
潘彤月一个机灵,环顾四周,四周看着她的人眼神中,有仇恨,有厌恶,有期盼,有羡慕妒忌恨,她急忙用力的摇头“绝对没有我一直就站在大伙儿面前,就和她说了几句话,大伙儿也都听见了,我哪里有勾结她。”
这话很有道理,从头到尾,潘彤月或者胡雪亭的言行,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没有勾结,一望就知。
“那她为什么要叫你去找她”孩子们继续逼问。
潘彤月握拳“一定是想挑拨离间”
孩子们点头,就是这样,大人们却摇头,挑拨个但确实也想不出胡雪亭想要干什么。
“其实,勾结可以有。”有人期盼的看着潘彤月,潘彤月坚决的否认。
众人有的微微失望,有的却松了口气。
“马蛋刚才忘记向马四要汤药钱了”丁大宝拍大腿,后悔极了。自家儿子为了张仪同的前程,陪大小姐玩耍,肚子都差点被切开了,张仪同怎么都得给些汤药费吧。
“下次,一定要抓住马四,不给银子就不给走”其他几个受伤孩子的家人也后悔极了。
胡雪亭动作很快,立马直奔洛阳官办的中介机构。
官媒瞅瞅态度嚣张的胡雪亭,再瞅瞅穿着士卒衣服,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不吭声的马四等人,有点明白了,某个行军总管衙署的大官家属,想要在京城落脚。
官媒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呦,今儿个喜鹊叫”
“少废话,我要地方大的,价格便宜的,在城墙内的。”胡雪亭打断道。
官媒笑嘻嘻的,这狗屎的丫头,果然是某个打前锋买房子的大小姐。
她取出账册,一口气推荐了十几个。
“这间房子为什么这么便宜”胡雪亭很o的只关心价格。
“这个屋子,死过人,不太吉利。”官媒信誉好得不得了,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
“死过人啊。”胡雪亭倒是不在乎这点,杀人都杀过了,还在乎死人
“待我去看看。”古代的地图都是狗屎,完完全全看不懂到底有多大的面积。
胡雪亭要求不高,只要能住下两姐妹加上保镖,能放下马车,就ok了。
“姐姐,小鸡仔有地方住吗”小女孩扯着胡雪亭的衣角。
“有,大大的有。”官媒微笑。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处大宅院前。
“就是这里。”官媒笑着。
“这个宅院很大,地段也还行,不但有水井,甚至还有小花园,以前住的是富贵人家,屋子也很精致,可惜后来妻不贤子不孝,想不开,就上吊了。”官媒领着众人入内参观,介绍着。
胡雪亭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目测这屋子虽然陈旧了些,杂草丛生,但是有围墙有花园有天井,总面积都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了,竟然只要56两银子马德道明寺的豪宅算个毛胡某以后上个茅厕,必须坐马车啊。
“唉,死过人,肯定是有鬼了。”胡雪亭长叹,必须还价。
官媒无奈的看着胡雪亭,前一刻兴奋地都要跳起来了,这一刻装犹豫,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只是,这房子挂了几年了,都没能出手,能遇到一个不忌讳死过人的买主,一定要脱手啊。
“同样的地段,就这宅院,起码300两,喏,隔壁的那个宅院,老爷是户部的官员,大小和这里差不多,前年买的时候,350两。”官媒想要在跳楼价前,再挣扎一下。
胡雪亭努力忽视正常价300两,就能买到一个足球场的重大房地产利空消息,斜眼看官媒“死了人的”管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就抓住这一点。
官媒挤出笑容,立马转移话题,道“别看这房子几年没有住过人,当年盖的时候,用的是最好的材料,防蛀,也就吃了点灰,微微收拾一下,立刻就能住人。”
胡雪亭眼睛发亮“有家具吗”没想到在古代还有拎包入住,太方便了。
官媒摇头“倒是真有家具,可是,卖房子就是卖房子,破烂家具不值钱,不防蛀,几年没人收拾,估计到处是窟窿了。白送你,你也就只能当柴烧。”
胡雪亭拍梁柱长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实诚的房屋中介啊“死过人的价格再降点。”
官媒瞅瞅站在后头不吭声的石介,以及无奈的看着胡雪亭的马四等人,再次确定竟然是十四岁的女孩子当家。
“好,55两3钱”官媒咬牙,直接报底价。
胡雪亭死死的盯着官媒,你丫和我废话半天,竟然只便宜了几钱银子
官媒同样死死的盯着胡雪亭,要不是想要去库存,哪里会底价卖给你。
“成交”
胡雪亭利索的掏了银子,登记了房契,顺利通过买房,拥有了京城洛阳户口。
“这房子,就是你家的了,若要请帮佣,还可以找我。”官媒笑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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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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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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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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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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