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嘟——
电话的忙音，在耳边一阵阵作响。
60秒后，总是会变成“您好，您拨的用户暂时不便接听您的电话”的语音提示。
打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手机的通话记录页面，满满的都被同一个手机号给占据的时候。
北如烟这才忍不住心中的恐慌。
眼泪，顺着眼角……决堤。
“你去哪了？”
打电话不成，微信号注销，实在没有办法，北如烟只能对着那个电话号码，发出了最古早的短信。
“我在南州，在你家里。”
“我看到你爸爸妈妈复活了。”
“可是你人呢？”
“小鸢，别躲了好不好？不要吓我好不好？”
“看到了回我一句话，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买的一批【梦鸢】已经做好了，【凝烟】的试用装也已经出来了，我想让你闻一下的。”
“你赶紧回来，闻闻看喜不喜欢。”
“你不是一直想今年一家团圆过个好年吗？”
“我们现在都在了，就差你一个人了……”
短信，一条接着一条。
北如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苏沫鸢究竟有没有接到。
但越是输入短信，自己的眼泪，就愈发控制不住。
顺着眼角，划过脸颊，凝聚在下巴后，悄然坠落。
滴落在屏幕上，溅碎一地。
笃笃笃！
就在这时候，客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只见苏志勋轻轻打开门，对着房间里的北如烟道：“如烟，吃饭了。”
可是，当他进门，看到泪流满面的北如烟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北家小丫头的，看到北如烟哭成这样，苏志勋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爷爷，爷爷给你主持公道去。”
听到苏志勋这么说。
北如烟啜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苏志勋道：“爷爷……”
“小鸢她……不见了。”
“小鸢不见了？”
听到小鸢这两个字。
苏志勋整个人明显愣了一下。
下一秒。
北如烟听到了一句，令她整个人都浑身发冷的话。
“小鸢……是谁啊？”
……
“叶辰，来干！”
此时此刻，南州，华家别墅。
脚下已经放了三瓶茅台，整个人都已经有些飘飘然的金秀才，举起杯子，跟坐在自己旁边的儿子轻轻碰了一下。
看着金秀才的样子，叶辰无奈地叹了口气：
“爸，你少喝点吧，不然我都没办法把你扛回去。”
听到叶辰这么说，同样喝的醉醺醺的华天雄咧嘴一笑：“扛回去干嘛，今天晚上就睡叔家，又不是没地方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叶辰也逐渐接受了自己是飞龙会大少爷的真相。
相比于往常过年，今年这个新年却是格外热闹。
叶辰的养父母、金秀才、华天雄、华凌儿，一大家子都凑在一起。
华凌儿同样喝了不少酒，此刻的她小脸红扑扑的，带着几分娇媚，格外动人。
看着金秀才和华天雄这样，叶辰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轻轻和金秀才碰了个杯。
觥筹交错，撞杯声叮当作响。
直到金秀才和华天雄抱在一起，诉说着以前的往事的时候。
叶辰这才缓了一口气。
离开坐席，慢慢走到一楼的落地窗外。
今年的新年夜在下大雪。
瑞雪兆丰年。
望着窗外的雪，叶辰呼出一道白雾。
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来一盒烟，随便拿了一根，开始四下寻找打火机。
“给。”
就在他摸遍身上的口袋，都没有找到打火机的时候。
一道好听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看着华凌儿纤纤玉手中的打火机，叶辰楞了一下，接了过来，同时开口：
“谢谢。”
说着，自顾自地点上了烟。
看着叶辰那抽烟都不是很熟练的样子，华凌儿轻声道：“你才学会抽烟，能戒还是戒掉的好。”
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伴随着水雾从口中呼出。
叶辰苦笑一声：“想戒，但愁的时候没别的办法了。”
“行吧。”
说罢，也就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一句行吧，让空气陷入了静默。
除了远处的爆竹声外，这片空间里，就剩下了身后落地窗里面，几个醉鬼的唠嗑声。
看着华凌儿那被手机屏幕照的有些发亮的漂亮脸蛋。
叶辰稍微迟疑了一下。
脑子里面，想起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根烟抽罢，叶辰掏了掏手机，迟疑之中，点开了自己的短信信箱。
瞥了叶辰一眼，华凌儿询问道：“你在给谁发短信？”
“给鸢哥。”
叶辰也没有隐瞒，直接跟华凌儿说道；“以前过年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家和鸢哥一家子一起过的，热闹点。”
“今年过年……”
叶辰苦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叶辰的样子，华凌儿也想起了那道倩影。
想起两人的纠葛，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鸢现在在临海怎么样了。”
“之前鸢哥入狱了。”
“我知道，我还去看过她。”
“我没敢去，只给她发了消息，但没回我……她的情况怎么样？”
“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很糟糕，说一句话，有时候能发呆好久。”
“为什么会这样？”
“她父母的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鸢哥其实……很爱她的父母，而且她一直都挺孤独的。”
“感觉得到，在刚上大学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她一直在背负什么东西。”m.χＩùmЬ.Ｃǒ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但两个人的手机里面，同时都是发送给苏沫鸢的新年祝福短信。
莫名有些神同步。
当放下手机的时候，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
“等到年后，我打算去看一下鸢哥，你要去么？”
“当然去了。”
华凌儿微微一笑；“我也好久都没有见过小鸢了。”
“那咱们约在年后吧。”
“好。”
“对了凌儿。”
“嗯？”
“你对……咱俩老爹撮合咱俩的事情，有啥看法？”
听到这话。
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暖气太热的原因。
华凌儿的脸上，多了几分好看的红晕。
迟疑了一下，华凌儿傲娇一笑：
“想成我华凌儿的男人，你起码先要过了小鸢的一关。”
“我给你说，我可是特别特别喜欢小鸢的。”
“如果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没有超过小鸢的话，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叶辰脸色有些苦恼：“其实……我也很喜欢鸢哥。”
“但小鸢喜欢的是女人。”
“……你不提这事咱们还能当好朋友。”
叮——
就在这时，叶辰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听到来电提示，叶辰的心头多了几分激动。
鸢哥给自己回电话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拿起手机接听。
“喂？叶辰，今年怎么没来我们家过年呀？你友国叔还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呢。”
听到这道声音，叶辰脸色瞬间惨白。
看到叶辰脸色的变化，华凌儿心生疑惑；“怎么了？”
只见叶辰嘴角有些颤抖，对着华凌儿开口道：
“芳姨的电话……”
“小鸢……母亲的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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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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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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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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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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