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能感受到,魏沅似乎有些吃力了,她鼻尖有股甜腥的血味,“魏沅,你快放我下去。”
魏沅这样子,恐怕是伤的不轻,否则平日里多硬朗的一个人,从不曾喊过疼,此时却在倒抽冷气。
知道她这是在心疼自己,魏沅心底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过了一会儿,魏沅总算是停下,将苏珍珍放在了地上。
“这里……!”苏珍珍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处山洞,魏沅去点燃了石壁上的烛台,照亮了这里的陈设布置。
干净的石头地干燥没有潮湿的迹象,石桌石床,俨然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可这里是秦山深山啊,虽说并非是腹地,可已经是人烟绝迹的地方了,魏沅又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呢?
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遇到太多意外的事情了,此时内心的惊涛骇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耳边传来男子沉闷的哼声,她忙回神,抛开脑中的杂念,立刻检查起魏沅的伤势。
最重的伤在胸口,有一块巨大的撕裂伤,像是被什么猛兽咬出来的,苏珍珍看着,手不由发抖,“你怎么弄得!”
见她又要掉金豆豆,魏沅忙安慰道:“不疼的,没事。”
这样还不疼?若不是顾忌着魏沅的伤势,她恨不得捶他两下。
“这伤口太大了,必须缝合,我现在先给你清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
魏沅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却紧紧追随着苏珍珍。
“你一个小姑娘,跑这里来,真是不要命了?”
魏沅的衣裳已经被苏珍珍小心的脱了下来,苏珍珍闻言,心中有些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只得闷闷道:“我可不想刚嫁人不久就克死了丈夫。”
“真是这样?”
苏珍珍没有再回答他的话,手上动作却兀的一重,魏沅立刻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缓过劲来却笑了起来。
这男人真可恨,还是装傻的时候可爱些,至少没这么多的话。
话虽如此,可她心底的那根弦还是放松了下来。
这会儿没时间制作麻沸散了,苏珍珍勉强在弄了一些止血消炎的金疮药出来,然后便戏法似的摸出一根针来,魏沅却忽然开口道:“你怎么还随身带针啊?”
“为了随时扎你行了吧。”苏珍珍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我要开缝了,你忍着点,若是实在受不了就告诉我。”
魏沅点头,可等到苏珍珍正式开始缝合,他饶是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两声,大掌紧紧抓着衣裳,青筋直冒,额头上的冷汗聚成珠,连线似的往下滴落。
苏珍珍有些日子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了,刚开始有些缓慢,渐渐的就快了起来。
等到她缝合完的时候,魏沅的衣裳都已经打湿了一大片,额头上青筋直冒,她不由后悔,早知道就提前弄些止疼的药粉了,也不至于让人这样活受罪了。
魏沅只觉得后背已经疼的近乎麻木了,看见苏珍珍满手的血污,忙拿着脱下来的衣袖帮她擦手。
“你别管我了。”苏珍珍嗔道,然后又简单的帮他清理了一下挂彩的地方。
“咱们今夜就待在这里吗?”她很担心魏沅此时的状态,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又解释了一句:“孩子们那边有赵秀禾帮忙看着的,我们可以明日再回去的。”
魏沅闻言,点了点头,苏珍珍就扶着他到石床上休息,在床沿坐了一会儿,她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出门前带的馒头好像在林子里和绿眼睛对峙的时候掉在地上没拿。
她不禁有些懊恼,肚中的饥饿感让她此时特别想要丰盛的大吃一顿。
她好想吃烤鸡啊,烤得外皮酥脆脱骨,肉质鲜嫩多汁的烤鸡,只是一想,她就觉得唾液疯狂分泌,简直要流口水了。
苏珍珍看向魏沅,见他正盯着自己,顿时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饿吗?”
魏沅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苏珍珍想到人家可是和与虎为伍的猛汉,哪里会像自己一样啊,这会儿又饿又累,她在床沿趴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过去。
不仅如此,她还梦见了肥硕的烤鸡,果真是民以食为天,睡觉都不忘吃,梦中的苏珍珍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吃不到好歹还能闻个味儿。
结果渐渐的发现事情不对,她缓缓睁开眸子,眼前还是她睡着之前的样子,可山洞里竟然弥漫这一股烤肉味,她起身往山洞外走去,山洞在半崖上,此时又天黑,外面什么也看不清,只看见一道背影对着自己,隐约认出那是魏沅。
不对,苏珍珍还看见一道黑影飞快一闪,若不是她自认眼力了得,她都会以为自己看错了,听见脚步声,魏沅回头,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是从前的那种旧衣,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方才那个人是谁?”
魏沅面上闪过一抹惊愕,旋即恢复了寻常,“没有什么人,你看错了。”
然后举了举面前火堆上的烤着的一只山鸡,“饿了吧,刚好已经烤熟了。”wWW.ΧìǔΜЬ.CǒΜ
看着那外皮金黄的烤鸡,苏珍珍却提不起兴致了,那人是谁,为何魏沅一副避而不提的样子,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却噎在嗓子眼里,她怎么忘了,自己和魏沅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搭伙过日子罢了,自己何必较真呢,他既然不想说,那就当没这回事便是。
“嗯。”
她点头,走了过去,魏沅将烤鸡拿了起来,先撕了一只肉最多的鸡腿给她,“小心烫。”
“多谢。”苏珍珍点头,接过那鸡腿,只是魏沅却敏锐的察觉到,苏珍珍似乎有些心绪不佳。
一只鸡腿,苏珍珍吃的索然无味,魏沅又递了一只鸡翅过来,苏珍珍却笑了笑,“我饱了,你吃吧。”
然后就走了回去,什么都没有问,前所未有的对他疏远起来,魏沅的手愣在半空中,嘴角动了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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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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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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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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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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