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白姑娘,我家夫君不需要,你拿回去给孩子饱腹,怎么说也不该饿着自个的亲生孩子不是?”
陆云话音刚落,白绣唯恐钟明玉想差,立马急着辩解。
“三哥,你别误会,家里孩子我留了不少,足够了,这些是我特地给三哥烙的蛋饼。三哥,你别灰心,我相信你下次会考定能考中当大官。”
白绣笑得清甜温柔至极,让钟明玉这个真女人都不免有片刻失神。
搀扶着陆云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的钟二嫂下意识蹙眉,抬眼望了望不知是在走神还是无言以对的三弟,开口替妯娌出言拒绝了。
“不劳烦你了,绣,你还是把东西拿回去给家里孩子补补,我家三弟这边有我和他二哥在,绝不会让他们饿肚子的。”ωωω.χΙυΜЬ.Cǒm
这白绣可是个寡妇,拎着东西跑到三弟这么献殷勤被村里人看见可不得了!三弟怎么说也是个秀才,就算这三年来次次落榜,可也算是有功名在身的;就算暂时当不了官老爷,可也不能让人坏了他的好名声。
钟明玉正欲开口,便被一人打断。
“白绣,你跑到我三哥家干什么?”
钟明兰怒气冲冲的进门,无视了自家三哥,她为了维持人设,不得不对着白绣做出一副怒目而视状。
听了这话的白绣,脸色难看的紧。
“我——听说三哥家断粮了,我给钟三哥送些吃的。”
闻言钟明兰脸色不善,凶神恶煞的对着白绣呵斥。
“三哥断粮与你何干?我说白绣,听说你丈夫死了?——你不会是想勾引我三哥——”
“明兰,住口,这些话不是你这个小姑娘能说的,好了,去厨房帮嫂子端饭菜去中屋,你小侄子都饿的狠了。”
三个小家伙机灵的上前拉着钟明兰进厨房,边走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姑姑,你闻到了吗?二伯母说今天吃鸡蛋饼呢,可香可香了。”
“对,小姑姑今天和我们一起吃饭饭。”
“吃饭饭——一起吃饭饭。”
看着一大三小离去的背影,白绣双眼通红,泪珠一颗颗从白皙的脸颊滑落,转头委屈至极的看着钟明玉。
“钟三哥,明兰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只是不忍看三哥饿肚子而已。”
美人抽泣哽咽,真真是我见犹怜。
这幅娇态若是换个真男人,只怕会拥入怀里,怜惜安慰了。
可惜,她面前的是个假男人,真女子。
钟明玉面无表情,冷言果断。
“你还是拿回去吧!如今我已娶妻生子,你也早已另嫁他人,生育子女,你这样不太合适。”
白绣还想说些什么,可当她与钟明玉那双幽深漆黑的瞳孔对视,看清里面的禀列寒冰,脸色惨白,她虽然是个寡妇,可也是要脸的。
不等钟明玉说出更加残忍刺人的话,拎着竹篮朝着院外直冲而去,也顾不得篮子里的饭食会不会打翻散落。
房门口的陆云此刻也没理会钟明玉,拉着钟二嫂径直往中房走,边走边出声挽留钟二夫妻在家吃饭。
陆云回想自己的以往,越想越加坚定和离的想法。
自她嫁入钟家,嫁给钟明玉,也算是过了一年好日子,夫妻和睦,还一次生了两儿一女,生活幸福美满。
三年前,丈夫落榜后,生活便有了些变化,那时她还没放在心上。
可第二年,丈夫再次落榜,她和孩子的日子便急转而下,连家里人都忍受不了,分了家。
而后的事情她不想再回想了。
三天前,家里最后的一点散碎银子被丈夫拿去花稍的时候,她就从美梦中清醒了。
既然他不顾子女妻儿在家饿肚子,那她又何必顾忌,早日和离,孩子们也能早点摆脱吃不饱还要提防挨打的境地。
这次进山会昏迷,纯粹是平日吃不饱,身体营养不够导致的。
若不是为了孩子,她又怎么会容忍钟明玉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以她的本事,又何尝会填不饱肚子,还害的孩子们每日胆惊害怕。
想到这,陆云黑眸中尽是寒冰。
作为修行之人的钟明玉,就算这辈子不能修道,光靠她轮回多世神识,便轻易察觉到这股突如其来的丝丝寒气。
陆云左手紧握,要不是爹爹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暴露武艺,她定然要好好收拾这个狗男人。
饭桌上,看着吃的一脸满足的孩子们,陆云暂时放下了心中翻腾的怨恨,等到和离,这狗男人就与她无关了,只是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孩子们一起带走。
这边饭桌上一片和睦,除了钟明玉,其余人都是一脸喜色。
“老三,今晚戌时一刻记得去老宅,爹有事找你。”
“咳咳咳!好的,二哥,我记下了。”
冷不丁被人搭话的钟明玉,差点给粥呛到,等他平复后,立马出声应答,免得被训,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老宅的两老口,还专门敲打了三个儿子与儿媳。
钟母扫了眼儿子与儿媳,言语淡淡的。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舒服,可老三再怎么不成器,好歹也是个秀才,不说他名下免税的田赋,就但靠免除一户兵役之事就能让不少人心生妒忌。”
老大家的杨氏和老四家的白氏低垂着头,不言不语,只两只手紧握,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妒忌狠厉,只是迫于婆婆的威严不敢反驳。
“我知道你们现在不理解,以后你们自会体会我和你爹的苦心。”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听着老妻说话,见没人出声,便打发人散了。
“学堂,你们几个兄弟都去过,但坚持下来的只有老三,你们都回房好好想想吧!”
晚上,陆云和钟明玉开诚布公的商谈,到底要不要和离?
其实她一见到如今的钟明玉,就知道这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想起从前,和养父在山林里打猎的快乐,想到回到那个家的孤独、格格不入。
那天,养父去世,也说了她真正的身世。
她不是被遗弃的孤儿,而是陆府的庶女,亲娘是陆老爷的姨娘、云氏。
因主母妒忌云氏的美貌,便趁其生产之际,给云氏下药,以期母子双亡。
谁知云氏拼命生下来闺女也被主母派人丢弃在清河道观的后山,被进山打猎的陆慕看见,便捡回家抚养长大。
且陆慕还是陆老爷拐了几个弯的堂弟,只是妻子怀孕生子之时,不幸母子难产去世,爱重妻子的陆慕便独自搬到道观休养,之后一直未婚。
直到陆云十四岁,陆慕进山想捕猎一头大的换银钱给陆云庆祝生辰,谁知意外遇见老虎,陆慕拼劲全力逃脱,回家之际以及伤重难治,只能写信给外八路的堂兄,并告知其真相,让其安排人来接陆云归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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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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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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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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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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