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好饿——
钟明娥脑袋昏沉沉的,肚子好似有人在用搅拌机使劲搅动似的,恶心的不断冒酸水。
当她强撑着起身,敞开外露的平胸摆明,她应该是他——这次是男身?
原主的记忆一股脑涌现,化成一个个片段。
钟明玉,也就是原主是唐朝的秀才,有一妻陆云,生有三子。
这个钟明玉科举落榜,为人暴虐,失意失落之时动辄打骂妻儿,导致三个小家伙都很害怕他。
今早,原身起床后进厨房找吃的,啥也没见着,便认定是小家伙们偷吃完了,没给他留,便抄起一根木柴就满院子追打三个小家伙,没想踩着碎石,一个脚滑,栽倒在地。
脑袋撞在劈柴用的木墩上,勉强挣扎着起身努力回屋躺倒在床上便这么去了。
钟明娥理清了原身的记忆,悲催的发现原身竟然一贫如洗,家里是一点余粮都没有。
抬手摸摸后脑勺的大包,还真挺疼的。
‘活该!不过现在这具身体好像是她的??’
神念一动,手中出现拇指大小的青色药瓶,这种青玉药瓶是专门用来装养生丸的,又称回春丸,是她炼制的养身必备之物。
再拿出饱腹丹吞下,顿时翻江倒海的胃立即恢复正常,不再空鸣。
下床,穿好青色棉布长衫,披散的黑色长发用同色系的布条系在后背。
她这辈子就是钟明玉了,唐朝的贫穷秀才。
他刚踏出泥胚茅草房,便听到东边偏房传来小家伙们的呜咽。
“娘亲,我们没有偷吃。”
小家伙委屈的看着亲娘,小手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
“娘亲,小二也没吃,娘亲说过,不告而取谓之贼,小二一直都记着。”
钟小二抱着陆云的右手,渴望的眼神紧紧望着她。
“爹爹不相信我和哥哥——呜呜——”
最小的小三抹着眼泪,呜呜咽咽的,哭声都带着一股子压抑,光听着就让人十分不忍。
钟明玉下意识朝偏房走去。。
他一踏进偏房,房内原本伤心哭泣的小家伙们瞬间安静,三张蜡黄的小脸同时惨白,下意识往墙角缩,恨不得躲进墙里。
钟明玉正想开口,床上的人儿说话了。
“夫君,你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
钟明玉下意识转头望向床铺,这一看竟有些恍惚。
破旧的床铺上正坐着一个清瘦的妇人,妇人虽有些瘦弱,五官精致,乌发如墨,肤白宛如冷玉,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嫣红,天生带着逼人的冷艳。
明明虚弱不堪,却不见半点狼狈之态。
瞳孔幽深,似乎含着深彻入骨的寒冰,冷冷的盯着钟明玉。
若她此刻能行动自如的话,钟明玉毫不怀疑她会动手。
床上的陆云见钟明玉不为所动,再次质问,语气厌恶至极。
“我说过不准你再动他们一下,你没听到吗?”
闻言钟明玉下意识指了指自己。
谷</span>“我?”
这时,篱笆外传来不少人走动的脚步声,很快,便有一道爽朗女音传来,声音中不乏关切之情。
“三弟妹,你没事吧?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妇人年愈二十五六,长相清秀,身后跟着的男人黑脸木讷,驼背,明明不到三十却好似年过四十,这二人便是钟明玉的二哥和二嫂。琇書網
昨天钟明玉酒醉归家,陆云眼见家里良缸里滴米未剩,丈夫又是这般模样,便冒险上山找吃的,谁想三日滴米未沾,光靠野菜清水度日的陆云,由于身体吸收的营养不足,导致身体虚弱不堪,勉强爬上后山,头晕目眩,一个没撑住,一头栽倒在地就此陷入昏迷。
而在家饿了一上午的小家伙们找不道娘亲,坐在院门口大哭。
还是想着自家三儿子不靠谱,想去看不孝子的老两不放心,继而又从乖孙口中得儿媳妇上山经久未归,便唤钟大和钟二两夫妻上山找找,这才从后山的林子里发现昏迷不醒的陆云,这才能赶在野兽出现之前把陆云安全带回来家。
老两口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老三家里唯一仅剩的银钱,都被老三拿去喝花酒花销完了,儿媳妇和乖孙每日都依靠野菜勉强填饱肚子。
因此老两口决定给老三某个工作,也省得老三家坐吃山空,每日就靠儿媳妇挣钱养家也实在太不像样了。
“嫂子,你来了,我没事。”
闻言钟二嫂登时松了口气,飞快上前搀扶想下床的陆云。
“好好好——知道你没事就好,身体不舒服就好好卧床休息,真是的,粮食没有了不知道找我借啊,还敢独自一个人进深山,那后山可是有野兽的,你不要命了?就算你不在乎老三,可孩子们呢?”
钟二嫂接过自家丈夫倒的热开水,转头递给陆云,嘴里也没闲着,絮絮叨叨的训斥个不停。
钟二听媳妇絮叨个没完,悄悄触碰,在其耳边轻声提醒。
“好了,小红,老三媳妇人没事就好。”
见状钟明玉正欲开口,便撞进陆云凛若冰霜的幽深瞳孔。
“钟老三,我们和离吧!”
此话一出,房里房外登时一片寂静。
钟明玉双手紧握,眼眸微暗,此时不是个谈话的好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他还是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吧!
出门左拐,就是厨房所在。
木桶里放着半袋子糙米半袋面粉,一包红糖,十来个鸡蛋,墙角还有只绑着翅膀和鸡爪的母鸡。
应当是二嫂拿来给陆云和孩子们养身子的。
烧火,煮了半锅糙米粥,还贴了十来个野菜鸡蛋饼,等他忙完,看着自身湿哒哒的长衫,想回房换件干净的,可他转头想到还饿着的几个孩子,以及还躺在床上的便宜媳妇,认命的抹去脸上的汗珠,转身去唤人吃饭。
“三哥,你饿了吧?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饭食。”
说着小姑娘抬高手腕上挽着的竹篮,掀开盖布,篮子里是一碗堆得满满的白米饭,一碗笋干炒肉,两块葱花鸡蛋煎饼。
闻言钟明玉下意识看向东房。
此时除了三个小人站在房门口外,还有钟二和搀扶着陆云的钟二嫂,几人齐齐看着院子里半举着竹篮的白衣女孩。
此女纤柔细腰,身着白裙,惹人遐想。
看着面前之人满脸娇羞,钟明玉很快想起此人便是原主的青梅竹好,据说两人之间藕断丝连,若无陆云,此人是最有可能成为原主妻子的人选。
当年为了此女,原身没少和陆云大闹,直到原主得知青梅已经定亲,方才放下这段感情。
白绣见自己嫁给钟明玉无望,索性也随家人心愿出嫁了,不过四年,便成了寡妇,还带着个女娃。
自从丈夫去世,白绣没少被丈夫宗族之人欺辱。
索性娘家还算可靠,白绣便带着独女搬到钟家村,回了娘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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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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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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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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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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