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田心已经成年,那就该自己养活自己,不能再这么老沾丈夫的便宜了。
还是丈夫坚持,还说什么女孩子就是要多学些知识对将来是有好处的,以后怎么说也能做个城里人什么的。
这考不上也就算了,既然已经考上,加上家里也有钱,自然是要供她继续读完大学。
丈夫对田心这个继女比别人家的亲闺女还要好,可这死丫头是怎么回报她的?
刘小花心里堵的难受,若不是现在身边还有旁人在,她早就忍不住当初痛哭流涕了。
这叫个什么事啊!
方软也察觉到宿舍内此时的气氛不太对,偷瞥眼钟明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心生却意。
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见小姑娘有些害怕,钟明娥便放软了声音,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田心真的是那么说的?”
放软点点头,有些不安。
“是的,心心说她从小就学刺绣,常年练习才有今日这般水平,还说自个打初中开始就赚钱养活自己,连家里的生活费也贴补了不少。”
说着说着,放软的声音越来越小,忐忑不安的偷看了眼钟明娥,剩余的话也就没再说了。
虽然她先前被田心没头没脑说了一通,可方软还是很羡慕她的。
如果她也有这样的本事,家里的生活应该会比现在好上很多。
方软虽然社会经验不足,可是在看清对面两人的脸色,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所言可能有些不太妥当。
对面坐着的可是田心的父母,当着人家的面说田心小小年纪就赚钱帮衬着养家,这当父母的都要脸面,自己这不是当面揭人短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想到这,方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现在补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讪讪闭嘴,不安的挪动身体。
她这算不算是连田心的父母也得罪了?
看着面色不安的小姑娘,钟明娥眼中浮现一丝冷意。
田心这个女人的嘴边还真厉害,仗着没人认识小杨村的人,就这么胡言乱语,谎话连篇,也不觉害臊。
看样子这人心肠已经烂透了,毁了手艺人的手都能做得出来,不过是编个谎言而已,只要有利益存在,她哪还会管其他的?
“软软是吧?我不知道田心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过,你觉得她小小年纪真能靠刺绣养家吗?你们同宿舍住了两年多,你亲眼看过她刺绣吗?”
满心不安的方软一听这话,愣了片刻,接着抬头看向对面的钟明娥,似乎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涵义。
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一直低垂着头,不敢发声的刘小花骤然抬头,满脸羞愧的看着方软,嘴巴动了动,大声解释。
“软软,那些都是田心那丫头胡说的,她年纪轻轻的,天赋又不好,连一张最简单的绣帕都绣不好哪里能养家糊口?真正会刺绣的是你钟叔叔,那丫头胡说八道,你别信——”
刘小花越说越感到难堪,小麦色的脸蛋涨得通红,差点话都没讲完。
她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没像此时此刻这么丢人现眼,只是在知道田心做的那些腌臜事后,她哪还好意思替心心遮掩。
方软听完后愣住了!
等会儿,田心没有刺绣天赋?光靠刺绣也养活不了自己?
可是她先前不是还参加了全国大赛,而且还获得了大师的名号吗?
连电视台都采访过了——
方软脑子里乱糟糟的,整个人都糊涂了!下意识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刘小花被这话问得脸红的似火烧,整个人臊的厉害。
可这事不解释清楚,对丈夫也不公平,而且她也不愿意自己女儿变成撒谎精,也许这次戳穿田心的谎言后,还能助她改了这个坏毛病。
“那两幅绣品都是她爸爸亲手所绣,是她私自拿去参加全国大赛,心心说谎了,她根本没有那个本事——她——”
“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刘小花话还没讲完,就被一道尖锐的女破音打断,此人正是手缠绷带的田心。
“妈,你在我同学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不是非要毁了我才甘心?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才让你这么陷害我?”
此时的田心由于所站角度,没有看见坐在一旁的钟明娥,她此刻完全被刘小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再加上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田心恨不能直接飞扑上去狠狠咬下亲妈刘小花的陕北一块肉。
她上辈子被安城家暴的时候,就想离婚,那时候钟明娥也说随她心意。
她若是想离婚,他也不会勉强。
只有刘小花拦着不让,那时候的她也是糊涂,自我感觉作为亲妈的刘小花应该不会害自己,脑子稀里糊涂的就那么妥协了。
如果说钟明娥是残害她一辈子的罪魁祸首,那刘小花就是首位帮凶。
是她把自己推进地狱,落得个被人暴打虐待而死的下场。
上辈子刘小花害了自己不算,今生居然还不肯放过她。
自己到底是她闺女还是仇人?让这人心心念念着要害死自己?
愤怒到极点的田心,整张脸都扭曲了,快步走到刘小花近前,伸手推了一把。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是不是非要害死我你才甘心?”
刘小花压根没想到田心居然这么凑巧,这个时间点回来,看着闺女那充满怨恨的目光,好似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整个人瞬间不动了。
田心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她只是说了大实话而已,怎么就成了要害死她了呢?
她可是亲妈啊!
刘小花呆愣在原地,伤心欲绝的看着伸手推自己的闺女。
因为太过伤心,甚至忘了躲闪。
如果不是钟明娥拦住了田心,刘小花怕是已经被田心推倒在地了。
“田心,你这上个大学连脑子和伦理道德都不顾了吗?这可是你亲妈,你怎么能对她动手?”
推人的手被人抓住,耳边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音,田心猛然一颤,猛地抬头望去。
当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的时候,田心好似活见鬼似的,脸上控制不住露出惊恐至极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田心惊声尖叫,眼睛紧盯着自己被人抓住胳膊的手臂的手。
那手白皙细长,骨节分明,好似最完美的艺术品,看不到丝毫瑕疵。
可是,这怎么可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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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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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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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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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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