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总共欠银六十五两十二文,上次算计钟家还了九两十八文。
“哦对了,瞧我这记性,你刚刚可是说不用找了。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就替村里的孤寡老人谢谢你了,等我们村用你捐献的银子买粮食送给老人时,肯定会提一提你这个大善人。”
说罢,也不管王莲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直接将银子交给了陈二夫郎。
“我那还有事,就麻烦姐夫郎走上一趟,帮我把银子给村长,顺便提一句,是王莲捐的。”
瞧着王莲那张被气得不轻的脸,陈二夫郎的心情那叫一个顺畅,动作利索的接过散碎银子。
“行,我办事你放心!我一定会对村长如实以禀。”
说罢,扭着腰肢乐呵呵的走了。
“哦,对了,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又给忘了。这是你签字画押的欠条,收好了。”
钟明娥佯装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知从哪摸出一张写了字的纸。
王莲早被钟明娥这一连串的举动气得够呛,在看到那张让他耻辱的欠条之时,瞬间一把抢过来撕了个粉碎。
“你们给我等着!”
王莲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满目怨恨的看了眼众人后,丢下一句狠话继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啧,这什么人啊,欠人银钱不还还有理了?”
其中某位看不过眼的村民,忍不住吐槽。
这时,另一个看不过眼的村民接上话头。
“我听我夫郎说,这王莲和镇上某位富家女君搭上关系了。”
闻言,其余村民顿时纷纷面露好奇之色。
“啥?就他这样,还能跟镇上富家女君搭上关系?”
“他和镇上的谁搭上关系了?”
“嘿,咱钟姐不是也跟镇长搭上关系了么?还怕他不成?”
“可不是,瞧他做的那些事,搭上的肯定也不是啥好人。”
“听说是个官家小姐,据说家里富庶着呢!”
“啥?还是官家小姐?那么好的条件,咋就看上那王莲了?”
“可不是,那么好的女君,镇上的小郎还不是顺便娶,哪能看上一个农村小郎,何况还是一个和离过的妇郎,那位女君图啥?”
“呃——不是小姐,那也是成过亲的女君,妇郎在生产的时候难产,去了,就留下一个女儿。”
“难怪了——不过就算是成过亲,只要条件不差,再娶个镇上小郎也是不难的。”
“是不难,可她是个克夫的。”
“啥?克夫?这话——”
“咋克的,快说说。”
“那女君除了前头那个夫郎,还订过一个小郎,只是刚下订没多久,那小郎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这么去了!前头娶的的那个夫郎也没熬过一年,可不就传出克夫的名头了。”
“啧啧,难怪了,原来是个克夫的,那再想娶镇上人家的小郎,确实有点难。”
“那王莲咋还敢勾搭?就不怕被克?”
“谁知道呐,说不定人家压根就不在乎这个,毕竟那女君怎么说家都在镇上,比王剑家条件好多了。”
“哟,你们说,那王莲今日还的那些银钱不会就是——”
后面的话没有明说,在场的人也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还真有可能,不然他咋能拿出六十两白银?”
“可不是,他要是有银子,那天晚上也不能趁天黑算计老钟家不是。”
几个村民越说越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
同时,众人在心中感慨万分,那女君可真大方,这人还没娶回家呢,就给了六十两白银。
不过这王莲还没嫁人,就拿人那么多银子,那女君的家里长辈对王莲就没意见?
私下议论的众人纷纷摇头,都觉那王莲嫁过去后,那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到哪去!
并不知道私下有人议论自己的王莲,离开陈家村的途中,越想越气,恨不得把钟明娥这个前世的妻娘挫骨扬灰。
“该死,该死的老家伙,该死的钟家,生来就是来克我的。”
想到才刚到手的两百两,还没捂热就给了六十两出去。
这也就算了,反正他现在不差钱,可最可恨的是,他非但没能用那六十两白银成功打脸,反倒被打脸,还憋了一肚子气。
再想想前世自己被钟大福耽误的富贵日子,这一世钟家又害他吃了这许多亏,让他不禁想这钟家是不是克他?
要不是钟家人,他前世说不定早当上官老爷了!
想到这,王莲对钟家人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深恨钟家的王莲此刻全然忘了,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他主动接近钟大福,甚至算计钟家人。
显然,于自私自利的他来说,错的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错的,只会是别人。
“堂哥,你这又是去隔壁陈家村了?看见我哥了吗?我哥都好久没回过娘家了,真是嫁了人就忘了娘家。”
陷入愤恨情绪的王莲,被这声熟悉的喊声惊醒。
抬头望去,在看清眼前人是谁后,顿时心生一计。
“我去陈家村是还银钱的,可没见到你哥。”
王莲憎恶王翠这个假堂弟,同样也不喜欢眼前这个被长辈宠坏,整日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堂妹。
原本一脸不满的王富,一听到‘银子’,两眼当即刷的蹭亮,眼底的贪婪显而易见。
“堂哥,你不是已经跟那王剑和离了吗?手里怎么还有余钱?难道是镇上那个女君给你的?给了多少?”
她可是听说堂哥新勾搭上的那个女君家底不少,而且一家三口都是衙门里的,肯定不缺银子使。
闻言,王莲眼底的厌恶一闪而逝,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甩手走人的冲动,答非所问。
“我借你哥妻家六十多两,今天可是全还清了,以后可别再说我欠你哥的银子了。”
说罢,再没了虚与委蛇的心思,冷着脸快步往镇子所在的方向走远了。
王富现在全部的心思都被那六十多两的银子勾住了,也没管王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留在原地,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半天后才一拍巴掌,转身乐滋滋的跑回了家。
她这个做妹妹的不好问哥哥要银子,那爹娘总可以了吧?m.xiumb.com
她还就不信,亲爹娘都开口了,她哥还能不给爹娘银子!
越想越兴奋的王富,全然忘了王莲哪来那么多银子还债的事了。
算计了钟家人的王莲,刚走到镇上,便跟正在兜售药丸的王翠撞个正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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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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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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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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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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