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二老感动坏了,连连点头,一小口一小口,特别珍惜的把三女亲手剥的鸡蛋吃完。
有女儿的这份心在,他们觉得这大半辈子的操劳都值了。
他们刚吃完晚饭,就听到院子里的响动,出去一看,二房两人沮丧者脸回来了。
灰头土脸,特别狼狈。
“你们干啥去了?这是咋了?”
许朗看见老二两口子的狼狈样,皱着眉头询问。
“别提了,天黑看不清路,沿路摔了好几跤。”
钟明姝没好气的回怼爹爹,揉着肩膀瞥了一眼孙云,冷哼一声,转身摔门进屋了。
孙云低垂着头,刚要跟上,就被李氏阻挡。
“妹夫郎,村里人都说你俩在山里弄到好东西,这么急着去镇上是卖了大钱了吧?卖的啥吖?”
孙云猛地抬头,盯着李氏,脸色都变了。
“姐夫郎,啥好东西?我们没有啊。我就是身体不舒服,赶着去镇上找医师看看而已,这都谁在瞎传?”
“村里人都这么说,你这有病不找村里的医师,还能走那么远,跑镇上?啥病阿?”
李氏上下打量孙云,那目光好似探照灯,不放过一丝异样。
“妹夫郎,都是一家人,你这还瞒着我们,怕我们惦记啊?卖了不少银子吧?”
“真没有。”
急切的孙云,直接把竹筐里的东西倾倒在地上,就是一些蘑菇和野菜,再就是农具。
“我真没瞒你,我们进山就采了这点东西,老三也知道。后来我肚子不舒服,妻主不放心,带我下山去镇上查看,真没好东西。”
那茛良就一棵,还没炮制,挖出来的时候又伤了根茎,他们跑了几家医馆,最后只卖了二十铜板。
可他又不能直接说自己去镇上是卖药材的,而且还只卖了二十文。
假如信了,就会发现自己看走眼了,把普通的药草当成了宝贝,那还不被人笑死,对名声也不好。
他和妻主商量好,咬死不提卖药材的事;只说去镇上看病,反正他也用肚子疼当敷衍众人的借口。
没想到用来敷衍家人的借口,这会竟然被拿来敷衍全村人,这些人怎么这么多事?
真是闲得慌!
李氏将信将疑,目光放在孙云的肚子上,思绪突然转到另一处了。
“肚子疼?老二又这么紧张,莫不是以为你又有了?医师怎么说?没事吧?”
“没~~”
“行了,你有完没完,进屋看孩子去。”
眼见李氏还要再问,钟明娂皱着眉头,拉着人进了屋。
李氏甩开妻主的手,有些不甘心。
“我问问还不行吗?这还住在同一屋檐下呢。老二两口子就像防贼似的防着我们,我问几句怎么了?”
李氏的声音很大,屋外几人全听到了。
孙云尴尬的低着头,只觉得这一刻宛如被扒开了脸皮似的,羞耻的很。
许朗皱眉打量了他几眼,也没了发问的兴致,挥挥手示意快走。
“行了,你也回屋吧!”
孙云把竹筐整理好放到墙根,静悄悄的回到房间,这会妻主正和他生气呢!
好端端的吃食生意不做,非要进山,累得她手脚瘫软,疲惫不堪还要去镇上卖什么人参。
结果呢?人参个屁,那医馆的学徒都笑话他们,告诉他们这就是个健脾消食,通肠去邪气的药草,不值钱!
为了那区区二十文,他们紧赶慢赶的赶到镇上,跑了所有医馆,又跑回来。天也乌漆嘛黑,害得她摔了好几跤,身上现在是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
显然,明天是卖不成吃食了!
折腾这么一回,弄到的药草还不够交领路费,还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不说,还要耽误不少时日的生意,她真是疯了才会任由孙云胡闹。
见到孙云进屋,钟明姝冷然。
“以后少弄这些幺蛾子,专心弄吃食,心别太浮了。”
孙云紧抿着红唇,咬了咬牙,还是服软了。
“我知道了,我也没想到会认错,你别生气,这两天就在家歇歇,正好我也多琢磨琢磨几种新鲜的吃食。”
提到吃食,钟明姝的脸色才和缓些。
“嗯,这还差不多。”
这会的孙云倍感屈辱,借着换衣服动作掩盖脸上浮现的气愤。
经过今日的一切,他第一次对这个妻主生出极大的不满,他有本事,若是有机会,定要把孩子留给钟家,自己另外再找个人。
夜里,许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钟思穹知道他的心中闹心什么,叹了一声,低声劝慰。Χiυmъ.cοΜ
“别想了,老二滑头,可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做不出犯法的事来。她这么耍小聪明,精明算计,要么就是挣到银子,要么是赔了钱,总归不会差到哪去!也没啥好操心的。”
“那就不管她了?她现在连姐妹双亲都瞒着,就像老大夫郎说的那样,防贼呢?
这怎么行,那个孙氏也是,整日里说的比唱的好听,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不管哪行!”
“我不是不想管,可你想想咱管得了嘛?老二两口子主意大着呢!
这一分家,翅膀就变硬了,再不服管教了,咱们讨这个嫌干嘛?再说,你没瞧出来么?
老三对老二两口子也烦着呢!
咱们跟着老三,要是一心管教老二的事,你就不怕寒了老三的心?
你忘了,是老二家的坚持要分家,不管老三的。”
钟思穹反转身体,背对着夫郎,叹息。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我们这个年纪,啥也管不了啰!”
许朗平躺着,仰面看着屋顶,眼睛渐渐变得湿润。
“年轻时,为了养这六个孩子,奉养二老,咱俩起早贪黑的忙活,现如今老了,眼瞅孩子不对,也管不了,你说说,人这一辈子图啥?”
“你就是钻了牛角尖,好好想想,哪有啥不好的。老大那性子啥也干不成,老老实实的多买点田地,等以后有了女君,就供女君读书就最好。
老二爱钻营,她自个这段时间没少挣,日子好了也吃上肉了,除了有些自私,能吃啥亏?
老三如今也懂事了,比她两个姐姐有出息,孩子们没一个窝囊废,没有打家劫舍、游手好闲,这还不行?我看你就是日子好过了,不知足。”
“我不知足?我哪不知足了?你给我说清楚。”
许朗拉着钟思穹的胳膊,今日非要跟妻主说清楚不可。
钟思穹挥挥手把人推开。
“你自个琢磨去吧!往后啊,不到孩子吃不上饭的时候,都别管她们的闲事。人家都各自当家了,谁耐烦让人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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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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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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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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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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