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步非池拦住了玄翦,勉强阻止了纵横拆迁队发功,紫兰轩除了打碎了几扇木窗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步非池左手一挥,手中的绢帛朝着玄翦飞去。
玄翦将白剑往地上一插,单手接住绢帛,抖开细细地看了一遍。
看到绢帛最后的落款,竟然是惊鲵,难怪自己刚才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剑法如此熟悉。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惊鲵应该是一个女子。天字杀手中女子并不多,即使他神志不清,也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好,我答应你了。”玄翦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步非池,确实与他印象中的惊鲵关联不起来,不过还是同意放弃对于纵横的追杀。
正闭目调息的盖聂闻言,眼睛一睁,神情有些凝重。
当年救下魏庸,是他的决定,无辜连累了卫庄一起,他其实内心是有些愧疚的。
而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卫庄,则是轻轻冷哼了一声。
“多谢阁下了。”步非池见玄翦放弃,松了口气。
说起来,魏庸还是自己和惊鲵的恩人,若非他的一大笔钱,自己和惊鲵来到韩国还不能如此轻易地住下。
不过嘛,难得能碰到一个玄翦这样能讲道理的罗网杀手,自然不能放过机会。
他没有盖聂那么大的心,而且对于魏庸这样的阴险小人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哼。”白亦非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这边的情况。
罗网的人真是不靠谱,一个掩日处理不掉叛变的惊鲵,偷走了自己的蛊母。
一个玄翦,出手倒是迅猛,结果搞了半天连卫庄都没砍死。
当下也顾不上把重伤的天泽处决,白亦非知道再不走可能就不好走了。
“侯爷,上次的伤可养好了?”步非池的声音在白亦非的身后响起。
“多谢前司隶大人关心。”白亦非回眸看了一眼步非池,他能够感受到步非池身上的杀气。
人你也救下了,还要与我动手?
“看来是养好了,既然如此,今日在下想要再领教一下侯爷的高招。”步非池说话之间,已然欺身上前。
白亦非这个人什么都好,能打架、会杀人、长得也不错,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对女孩子不太友好。
自己倘若晚到片刻,紫女今夜就要死在他手里。
“锵”的一声巨响,白亦非手中的两把长剑死死地架住步非池的剑。
一双狭长的猩红眸子死死地盯着步非池,平日的优雅此刻全然不见。
见到步非池出剑,他那因为愤怒而有些绷不住的脸上也浮现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步非池的剑从交碰之处开始迅速冻结,见状,连忙收剑撤身。运内力将剑刃之上仍在蔓延的冰霜崩碎。
白亦非的内力修为太过强大,若说玄翦手中的剑是凶器,那么白亦非手中的剑就是法器。
但这并不代表白亦非的身手不好。
白亦非成名十余年,经验和其丰富,一看步非池出手,寒冰真气灌注在双剑之上,三剑再次交错在一起,转眼之间就已经交手了数十招。
与白亦非交手,除了要应对他的两把利剑,还要提防他那仿佛触手一般的冰藤。
寻常人能够善用双剑都已经是天赋异禀,而白亦非在与步非池近战过招之时,还能操纵冰藤干扰步非池的走位。
比起仍在一旁观战的韩非,天泽明显要讲义气得多。
即便此刻身受重伤,但是看到白亦非和步非池战到了一起,仍然找准机会,不断地给白亦非找麻烦。
哐当一声,天泽先前与白亦非一战,此刻只剩两根的蛇头锁链狠狠地砸在了白亦非为防守而凝结出的一块冰墙之上,一阵冰屑飞溅,却最终没能破开。
步非池抓住白亦非分神的机会,一剑切断冰藤,脚下一踏,不容白亦非撤身。
一连十剑斩出,白亦非两手挥舞双剑格挡,仓卒之际,终究还是被两道锋利剑气划开了身上的甲衣。
感受到自己的鲜血,白亦非又想起了那天夜晚被步非池险些一剑秒杀的事情。
虽然有自己大意的成分,但是这也说明步非池确实有杀死自己的实力。
虽然之前与天泽及百越的几个小鸡仔玩耍不是很费内力,可是与步非池交手的这短短片刻,无论是防御还是进攻,白亦非已经感觉到自身的内力如同流水一般在急速地消耗。
战至此刻,已经没有继续和步非池搏命的必要了。
步非池已经被韩王贬黜,而自己仍然是韩国位居显位的皑皑血衣侯。
去意已决,白亦非也不再在意内力消耗。
先是数道冰藤牢牢地锁住了天泽的手脚,随后数道厚重的冰墙拔地而起,密不透风地将步非池围住。
步非池见状,哪能容他撤走,上次自己那一剑,白亦非绝对伤的不轻,这么快能够恢复实力,少不了又祸害了不知多少妙龄少女。
运起全身内力,不顾手中剑刃不住的颤抖,狠狠一剑劈在了身前的冰墙之上,想要突破眼前的障碍。
冰墙乃是白亦非几乎掏空内力所凝结,自然不像之前的一样脆弱,反倒是步非池手中的长剑,充盈了内力又受此撞击,整个剑刃直接崩碎。
见此,步非池眉头一皱,今天看来是杀不了白亦非了。
白亦非冷笑一声,纵身一跃已经站在了外围的冰柱顶端,看了一眼远处领着禁军的韩非。
“九公子,今日你包庇这些百越逆贼,我倒要看看五日之后,你如何给秦国一个交代、给王上一个交代。”白亦非看着带着一大队禁军的韩非说道。
“这就不劳侯爷费心了。”韩非见今晚想要保下的人都没事,也不去纠结能不能弄死白亦非的事情了。
他和夜幕的梁子早已结下,也不在意今天得罪了白亦非。
“你,走不了。”
白亦非正待要离开之时,早已待机许久的盖聂,手中长剑已经直指向了他。
“你要拦我?”白亦非此刻内力消耗一空,对上盖聂未必能有胜算。“没想到鬼谷弟子也会做这种落井下石之事。”
盖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中的长剑凝上一股强大的剑意,橫剑工于技,纵剑工于势,百步飞剑一出,天地失色。Χiυmъ.cοΜ
饶是实力高过盖聂一筹,白亦非此刻也对这一剑不敢小觑。
两剑横于身前,强行运起内力,三剑交错,立时火星四溅,伴着剑刃相触的刺耳声音。
白亦非的功法本就有缺陷,需要补充女子鲜血以为己用,此刻强行运功已经开始受到反噬。
脸色愈发苍白,嘴角渗出鲜血。
心知再与盖聂拼下去,自己恐怕连逃走的力气都没了。当机立断,撤剑闪身,盖聂的百步飞剑去势已缓,堪堪从白亦非的身侧划过,在他的左肋带起一大片血花。
顾不上伤口,白亦非连忙纵身一跃,向远处逃去。
失了兵刃的步非池与盖聂,也绝了追击的念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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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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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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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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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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