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美好的未来,梦中,他浑身暖洋洋的。
翌日清晨,齐澜从湿漉漉中醒来,身上的褥子微微湿润,身下的干草干燥。
外面传来阵阵喧闹声,军士们呼来喝去的号子声不绝于耳。
他揉揉眼睛,清晨微微的光亮透过木板间的缝隙射在他脸上,他抹了抹脸,眯了眯眼。
八月的天气已经是很寒冷,太阳要一个时辰后才升起,时间估摸着刚到卯时。
清晨的草原上温差很大,在民夫队好歹有篝火烤,这个小黑屋里什么都没有,冷冰冰一片。清醒过来,再不复昨夜睡梦中的暖洋洋。因此,哪怕是湿润的褥子,他也紧了紧。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的声音,锁被打开了,“吱咔。”有人进来了。
那个面容是熟悉的,王忠嗣的亲卫,三十岁左右男人,和他另一个亲卫长得很像,王忠嗣叫他陆长,齐澜昨晚听到的。
陆长进门,拿着个油灯,凑到齐澜面前,仔细瞅了瞅,道:“嗯,关一夜没啥毛病,忘了给你点火盆了,看这脸色青得哟。对了,昨天第一次杀人,夜里没有做噩梦吧?哈哈……”
齐澜沉默,不理他。
他在原地踱步,转了半圈,继续道:“行了,跟我走吧,去吃点东西,太阳出来,你就得出发咯,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嘿嘿。”
很配合的,齐澜肚子叫了。
昨夜未吃晚饭便遭遇战斗,消耗了大量体力。
秦襄让士兵给流民分发食物额时候,他又被秦襄带着走了,路上连口水都没喝。
夜里只吃了一只兔腿,口干舌燥,消化得又快,此时不说还好,一说便饿了。若是没吃那只兔腿,怕是半夜冻饿至醒。
出了小木屋,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寒意刺骨。
陆长带路,绕过不知几个营房,有木屋有毡帐,走在砂石和草地上,路上碰到一支支呼呼喝喝慢跑着的队伍。
终于到了一间大房子,有人在里面吃着东西,但是人数不多,只有寥寥几人,他仔细数了数,九个。
陆长对众人问道:“谁叫叶陵?”
“我就是。”一个年轻面孔举手答道。
“这是你们火新加入的士兵,叫齐澜,不是雏儿了,三条狗,你们好好带着他,一会儿秦将军给你们安排任务。”陆长说道。
众人都对他恭敬有加,即便不知道陆长的真正身份,他们也看得出其穿着不一般。
陆长说完就走了,走之前嘿嘿笑着对齐澜说:“嘿嘿……小子,看你运气了。”
陆长走后,叫做叶陵的年轻人说道:“齐澜?好名字,我叫叶陵,之前便是斥候,认识一下。其实大家都是昨天才被分配到斥候队,彼此还不太熟悉,不过不要紧,咱们以后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了,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
其余八人点了点头,各自吃东西。
“知道。”齐澜也点了点头。
“呵,看来也是个闷葫芦,走,带你去打饭。”叶陵说着,他走前面,齐澜跟上,到一旁的伙房去拿吃的。
还没到饭点,他们是有任务才吃得如此之早,饭都是自己去伙房拿,没伙夫发的。
伙夫是几个胖子,叶陵打了声招呼,他们答应一声,便各忙各的。
齐澜找了点水洗了把脸,漱口水,搓了搓牙齿,他浑身不舒坦。
叶陵笑话他:“呵,还是个爱干净的。”
“喏,三个胡饼,一盘羊肉,一碗蛋汤。咱们是斥候,吃得好些。”叶陵给他拿着放到木板上,等他洗完,然后塞到他的手上,两人回到大屋,坐下一起吃饭
。
齐澜吃得很香,如果说昨夜的兔腿是寒中送腿,那今早的早饭就是暖人心脾。
都是热乎的,胡饼洒了芝麻,是烤制的,酥脆可口。
羊肉只是简单放了点盐,清水煮的,味道不比他几天前在呼市吃得差。
特别是那碗蛋汤,虽然蛋花稀疏,怕是一个蛋能熬这十碗汤,但是解渴暖胃呀。
他狼吞虎咽,很快吃完了早饭。
“对了,你的武器铠甲去领了吗?咱们现在是斥候,都要领新的。”叶陵问道。
“没有。”齐澜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
“那走吧,我带你去。”叶陵继续对其余人说道,“你们都先回营备马,一会儿我们去找你们。”
叶陵带着他去兵器库房,绕过诸多营房毡帐,陆续有队伍结束清晨的训练,准备去吃早餐。
到了兵器库房,和管事的军官出示身份令牌,说过来意之后,军官带他们去领取兵器,他也得到了上级的命令,说是有人会来。
“喏,刀,枪,弓箭,铠甲……自己选吧,咱们有选择的权利。”叶陵指着地上,架子上各式各样的武器铠甲。
“我……不知道怎么选。”齐澜结结巴巴,好多兵器啊,各式各样,主要的是刀枪和铠甲,他都看花了眼。
“其实就是挑好的,虽然全是制式兵器,也是分新旧好坏的。那我给你挑吧。”叶陵说着,先是从排成一列的刀山中左挑右捡,先是看看刀鞘刀柄成色,然后抽出来看看刃的锋利。
良久,他递给齐澜一把刀。
刚入手,齐澜就喜欢上了,但是他抽出来试着挥砍,然后摇了摇头,不行,太轻,不得劲儿,就和昨晚用的那把刀一样轻,如同无物。m.χIùmЬ.CǒM
“这个……太轻了吧……”齐澜尴尬。
“轻?”叶陵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喊道,“这还轻?”
他停顿了一会儿:“先别选刀,过来试试弓箭先,给你玩一个好东西。”
他拖着齐澜跑到了兵器库房最里面,架着一张张弓,他指着最顶上:“喏,上面那把,叫做射雕弓,我真的好想拉满,但是那是三石半的弓,没有将军能拉满,士兵就更没有了。
那是元年征讨突厥右厢时节帅从他们那里缴获的战利品,但是他也拉不满,便一直放在这里,他曾说谁能拉满就送给谁,很多自认为神力的人都试了,无一成功,毕竟不是谁都是平阳公。”
叶陵一说起这个就十分激动,跃跃欲试,他把弓取了下来,递给齐澜。
此弓入手沉重,是一把角弓,骑射使用正合适,一般角弓的重量是不太大的,但是突厥人天生用的弓就比大唐的重一些,汉人和草原民族比骑射,还是差了点意思。
不过这把弓在突厥人那里用的也不算多,像是一把仪具。
……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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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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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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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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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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