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冲他而来,一刀挥斩,他低身躲过,擦身而过,冲着后面的士兵发泄怒火,接连挥动弯刀,左臂照样流畅,四人死于其刀下。m.χIùmЬ.CǒM
相反,校尉专程为了找他而来,队列眨眼擦过,并未杀到突厥士兵。
十人对三十五人。
校尉悍不畏死,身后寥寥九人,或有负伤。
整条道路上,从南到北扔满了独轮车,扁担箩筐,粮食洒满草原,鲜血染得猩红。
还有人在抱着尸体哭泣,或是有人没了一条腿,爬着往车阵那里去。
有的人跑了,趁乱跑了,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多半是饿死。
双方不约而同停下冲锋对峙着,相距车阵数十米。
齐澜旁边是一个瘦小的身影,是那天在白道流民营地死了哥哥的小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
此时手握比他还长的长枪,一脸平静,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
齐澜手握横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老头儿站不起来了,之前被他拖着跑,现在没力气了,只是抱着长枪喘着气。
不远处的两支骑兵再次冲锋,校尉成了光杆司令,突厥游骑还有二十三人。
校尉在对面立刀,他也断了一条手臂,左手持刀他很不习惯。
齐澜看着情况不妙,校尉一人肯定是要死了,而后他们也不能幸免。
旁边有人恶狠狠地说话:“这些走狗,抢了我的牛羊还不够,还追到这里来杀我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他们太该死了!”
“我全家就我逃了出来,可汗为了征兵筹钱无所不用其极了。”
“有人愿意和他们拼命吗?”中间夹了一句话,一个老头儿将其转化为突厥话。
“还是不要吧,他们是可汗的军队。”
“但是……我们不能束手待毙!”
“我觉得可以,虽然我并没有被他们伤害过,但是我还是想干他们!”
“等等再说吧,他们会看在都是突厥人的份上放过我们的。”
“怎么可能,前面被杀的难道不是我们突厥人?杀,和他们拼了!”
齐澜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他一句话引起了很多共鸣,同样也有很多人保持沉默甚至反对。
他找出愿意对付游骑的人,坚定他们的想法,对于其他人,陈述利害,不可等死,要自己……争命!
“唐人勇士,放下刀吧,投降,我可以饶你一命。尽管你砍掉了我的手臂,杀了我这么多兄弟。但是我向来敬佩英雄,尤其是你们唐人。”
突厥首领哪怕断了只手,此时只是简单裹住,还是硬着头皮呼喊。
“突厥狗,做梦,爷爷们跟你们打了上百年的仗,从来只有你们归附的份儿!”校尉忍着疼痛大喊,他满脸苍白。
“哼,不知死活,先宰了你,再宰了这些猪狗,再烧了你们的粮食。
谁让你们又来打我们的,我来烧你们的粮草都是你们逼的。是你们,还有回纥拔悉密葛逻禄那些叛贼。
你们要把我们大突厥汗国赶尽杀绝,我们左厢勇士是不会像右厢的贱种那般贪生怕死的,要战就战到底!”
“杀!”
“杀呀!”
“把他们全部杀光!”
“他们杀了我全家,抢走了我家牛羊,我要把他们杀了报仇!”
队伍冲锋起来,却是毫无章法,乱哄哄的一团。
游骑首领听到突如其来的喊声从后方传来,是熟悉的突厥语,看来孩儿们已经等不及了。
也是,这里处于唐军控制地区,绕过碛口突袭这里很容易被
唐军知晓,所以只有他们百余人来此。
战斗很快要以己方胜利而结束,得赶紧烧了粮草撤退了。
当然,那群逃民和逃奴的狗命也不能放过,先前还以为是唐人的民夫,听到他们逃命时的呼喊声才知道也是突厥人。
这群败类贱种居然敢往唐人的地方跑,真是该死。于是他高声大喊:“杀!”
却没有人从身后冲出。
“首领……不是我们喊的。”侧后方有个士兵怯生生地说道。
“呃……那是谁?”首领猛地转过头来。
他居然看到了那群逃奴逃民,他们从车阵中出来,拿着分发的横刀长枪大叫着冲过来,乱作一团。
数十米的距离,不长不短,有拿弓箭的从背后偷袭突厥游骑,他们本就是突厥人,对于射箭自然是不陌生的。
游骑们反应过来,看着这群人,只有数十人拥有武器,多是健壮之人,只有一个老头儿和小孩子例外,更多的人甚至赤手空拳便上阵了。
为首一人身着唐兵衣袍,奔行如风,快如脱兔。
后面十几个游骑笑着拨转马头,慢慢加速冲了过去。
游骑为首一人低垂着刀,不需用力,便可划过那不自量力之人的脖子。
下一秒,刚才还在十几米开外的唐兵便到了身旁,他一脸惊讶,怎么这么快。
眼前弯刀劈来,齐澜一个大惊跪倒在地,就像他看足球进球后球员滑跪的动作,草地上他也做出来了。
他跪在地上身体后仰,恰恰低于那柄低垂的弯刀,刀尖就在脸部上方闪着寒光。
然后齐澜情急之下横刀一挥,虽然没杀过人,但是宰过鸡,宛如剁鸡一般,直直地斩了出去。
马腿断裂,战马哀嚎一声,砰地倒地,那游骑摔下马来。
不愧是马背上长大的突厥人,他一个滚地便直起身来,单膝跪地,狠狠地看着齐澜。
他的手上没有刀了,掉在了一旁,齐澜回头看到,心底大骇,猛然一刀刺出,拨开那柄刀,反向横撩,看起来凶猛,其实是吓到极致了,而那游骑伸出的手闪电般缩回。
下一刻,游骑猛的冲过来,他见齐澜慌乱,拿着刀只是左右乱挥,顿时心里踏实了,原来是个没杀过人的雏儿,便要上前夺刀。
他口中怪叫着吓唬齐澜,齐澜脚惊骇,慌乱之下猛地蹬地,弹射而出,刀尖刺入冲过来游骑的身体,拔出刀来,一蓬鲜血喷在他身上。
第一次杀人……
他瞪大了眼睛,低头瞅瞅尸体,自己身上的鲜血,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神。
他又看了看前方仅存的那几个游骑,再转头看了看背后的场景,砰砰跳动的心……平静了。
旁边的流民们大叫着和冲过去的游骑接触了,当前几人把长枪刺入马身,或是人体。
而后被马匹强大的惯性冲倒在地,有人当场被踩死,临死前那一眼看着自己的枪插到人了,咧嘴一笑,这群自己人都不放过的畜生,我也杀了一个。
这个突厥流民,他是笑着死的,后来收敛他尸体的人这样说。
……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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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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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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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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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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