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他却强行收敛剑气,将左手的炙心剑抛向远处。
而后把右手握着的扶摇剑插入剑鞘,而后缓缓将剑鞘置于腰间。
他左手握着扶摇剑,缓缓置于腰间。双膝微曲,右手轻轻放在了剑柄处。
周身磅礴剑气也尽数内敛,身上再无一丝威压。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又也许仅仅是刹那。
“砰”
一声闷响,云飞齐脚下的大地骤然龟裂!
他脚下仿佛像一张蜘蛛网一般,裂痕密布,层层断开。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气机也开始渐渐外泄,流露出他那狂暴的气势,将大地之上那些小石块都尽数震碎!
就在云飞齐气机外泄的数息之后,他放在剑柄上的右手也开始不断颤抖。
腰间的那柄扶摇剑也不知是因为左手在抖,还是扶摇剑本身在震动,总之他腰间的剑,已然剑气四溢,响起阵阵剑鸣!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之中带着无尽的冰冷,望向阎修所在之处。
天地之中,忽然响起一声怒吼。
“燕归来!!!”
一道无形剑气瞬息之间越过百米距离,所及之处,大地一层层的断裂开来。在这大地之上形成一道长达数千米,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
而远处,阎修面色阴寒,双手猛然一挥,身下的无边血海猛然翻起惊涛骇浪,一道无边无际的血色巨浪朝着剑气拍去。
刹那之间,剑气便斩到血海之上!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余波从两道力量接触之地爆发开来,迅速朝着周围划过。
所过之处,万物皆灭!
半座大凰城,就此成为废墟!
云飞齐的剑气,缓缓消散。
而阎修的那道血色巨浪也被摧毁,化为漫天血水朝着此方天地倾洒而下。
天地,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整座大凰城,也被披上了一件血色的轻纱。
阎修看着被摧毁的血色巨浪不以为意,面色依旧淡然。
血浪没了,血海还在。
但下一刻,他眉头一凝,猛然转身朝着身后望去。Χiυmъ.cοΜ
万里无云的辽阔天幕之中,此刻竟是被一道浩瀚无边的恐怖剑气占据,遮天蔽日。
而此时,一声低语也骤然响起。
“燕……归!”
随着这一道声音响起,天幕之中那道遮天蔽日,庞大到夸张的恐怖剑气也开始朝着阎修迅速斩下!
阎修眉头紧皱,一挥袖袍,身下血海再次翻起巨浪,朝着天边那道剑气拍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再次爆发,血海与剑气相撞,同时毁去之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余波朝着四周扫去。
本就与废墟一般无二的大凰城,在这股余波之下,被彻底摧毁!
以此为中心。
方圆千里,被夷为平地!
草木尽毁,山峦尽碎!
恐怖的余波之后,天空之上却还有着一座广袤无边的血色汪洋。
阎修,在血海之上负手而立。
毫发无损!
云飞齐的这一道燕归来,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望向大凰城的一片废墟,轻轻开口道:“天元首席?有些意思。”
“再给你十年,或可胜过林羡白。”
“只可惜,你要死在这儿了。”
说罢,他轻轻抬起一只手,身旁的血海之中,也出现了一只由血水凝聚,长达千米的巨大手臂。
但他下一刻,却是眉头一皱。
只见大凰城之中,一片废墟之中,无数碎石猛然飞出,一道飓风卷起,将那废墟周围所有碎石扫飞。
而废墟中心,站着一位青年。
一袭白衣,右手持剑。
云飞齐微微抬起头,望向天空之上的阎修。
他看着阎修,却缓缓闭上了双眸。
他右手紧握着扶摇剑。
而左手,却是缓缓摊开。
下一刻,大凰城之中一道剑影飞来,落入他左手之中。
是他之前施展燕归来时,抛出的炙心剑,现在重回他手中。
此时的云飞齐,双手各持一剑。
但下一刻,他紧握着双剑的手,轻轻松开。
而此时,扶摇炙心二剑猛然爆发出一阵磅礴的剑气,瞬间就冲天而起!
他的一袭白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空中一上一下的双剑开始变得虚幻起来,而后竟缓缓重叠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股恐怖到令人心悸的气息从这柄合二为一的剑身上传来。
云飞齐此时也缓缓睁开双眼,望向远处天空之上的阎修,一声轻语,却又响彻整个天地。
天空之上,那柄合二为一的剑,开始一寸寸暴涨,不过瞬息间就化为了一柄近千米的恐怖巨剑!
一股难以言语,却足以让人心悸的气息从这柄巨剑之上传来。
紧接着巨剑又开始迅速缩小,几乎又是瞬间便小的肉眼难以察觉。
茫茫天地间,一声怒吼轰然炸起。
“我还有一剑!”
“这一剑,抒尽胸中不平意!”
刹那之后,茫茫天地间,有一道剑光生出。
剑光一闪而过,万籁俱寂。
整片天地,再无一丝声响。
云飞齐单膝跪地,面色一白,吐出一大口鲜血!
但他苍白的脸上,却有着一丝快意的笑容。
就在方才,他重新进入了当年在何国时,面对万象绝天阵时的心境。
剑意!
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剑意,他再次感悟到了!
不同于当日那触摸剑意门槛,这一次的他,完完全全踏进了剑意的大门。
“剑意!”云飞齐脸上,尽是笑意。
修道至今,四十余年,他做为一名剑修,终于领悟了属于自己的剑意!
这一道剑意,名为不平!
斩尽天下不平事!
突然,天空之上此时有两道剑虹急速飞下,直直的插入他面前大地之上。
扶摇炙心双剑,就这么插在他的面前。
双剑之上,皆有一抹殷红血迹。
血珠,从剑上缓缓滑落在地上。
但云飞齐看着这些血迹,瞳孔却是骤然一缩。
不对……
他猛然抬起头,望向天边。
远处天幕之中,原本的血色汪洋,此刻一分为二,像是被人从中生生切开一半。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云飞齐方才的那一道“不平”之剑,直接将阎修的血海斩成了两半。
但,也仅此而已了。
血海之上,一位白发红袍的青年悬浮在空中,负手而立。
阎修,依旧还活着。
但是此时的他,面色虽然依旧平静,但是低头看向自己腹部的双眸之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他的腹部处的红袍,此时已然碎裂。
一道伤口,出现在他小腹之上。
鲜血,不断流淌而出,滴落在自己身下的血海之中。
阎修微微摇头,张开双手,然后缓缓合上。
与此同时,他脚下的那座一分为二的血海,也缓缓重新聚拢,再次化为一座无边血海。
血海之上的阎修,遥望着大凰城之中的云飞齐,淡淡道:“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现在的你,已然胜过林羡白一线。”
“要知道……”阎修眼底之中闪过一丝莫名意味,淡漠道:“即便是他,方才也没能伤到我一分一毫。”
他再次看向自己小腹之上的伤口,微微一笑。
受伤了?
呵。
真的是,久违的疼痛感。
他有多久没有受过伤了?
阎修低头望向云飞齐,淡漠道:“你,很好。”
“但是现在,你也该去死了。”
阎修一挥袖袍,血海之中猛然冲出九头如先前那般的千米巨大血龙。
大凰城废墟中的云飞齐看着这一幕,心如死灰,竟是单膝跪在地上,不作任何抵抗。
方才的那一剑,已然是他平时最强一剑。
但面对钟商,依旧不够。
既如此,他再反抗,又有何用?
:。:m.x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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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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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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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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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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