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
不是修真界通用语。
也不是青玄洞天的文字。
而是……
汉字。
华夏汉字!
在这方世界之中,会写汉字的,有四人。
但能记得住她生日的。
就只有一人罢了。
裴梦瑶眼眶缓缓浮现一阵水雾,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急急忙忙的推开房门,朝着四周张望而去。
然而她的房间之外,是一间小庭院,院中除了一株大树和一张石椅之外,再无任何东西。
一阵清风拂过,卷起地上些许落叶。
秋风萧瑟,正如此刻她的心境一般,满是失落。
“走了么……”
她看着空荡荡的庭院,低着头,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咳……”
忽然,她的背后传来一道轻咳声。
裴梦瑶猛然抬起头,脸上浮现一抹惊喜之色。
蓦然回首。
一袭白衣。
夜幕之下,院门之处。
云飞齐背负双剑,身穿白袍,双手放在背后,脸上挂着些许笑意,温柔的看着她。
见到他,裴梦瑶再难以抑制自己眼中的泪水。捂着嘴,眼中的泪水却忍不住夺眶而出。
细微的抽泣声,也渐渐响起。
“诶……别哭啊。”云飞齐见此,顿时一急,连忙上前几步,可是走到她的面前时,却又一阵惊慌失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原本双手负后,此时来到她面前之后左手仍然放在背后,只是伸出了右手想替她擦去眼泪。
可是他的右手,才抬起了一半,就顿在空中,停滞不前。
裴梦瑶低下头,自己伸手揉了揉眼睛,将泪水拭去些许,这才抬起头,用那对微红的双眸看着云飞齐,轻声道:
“刚才房间里的那个……那个生日快乐,是你弄的?”
云飞齐眨了眨眼睛,而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他点头,裴梦瑶又微微撇过头去。
原本只是眼睛微红。
而现在,白皙的脸蛋也微微羞红。
二人就这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同时两人还不敢看对方。
半响,裴梦瑶才微微转过头来,看着云飞齐的左臂,轻声道:“你左手藏了什么东西?”
“啊?”云飞齐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的将放在背后的左手伸了出来。
原来,他一直藏在背后的左手,一直托着一个圆形的银盘。
而银盘之上,是一块跟银盘差不多大小,约莫一指高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一块被烘焙而膨胀起来的面团。
和普通面团的区别就只在于,普通面团是白的。
它是黄的。
虽然造型不怎么样,但散发的味道着实还行,闻起来有一股浓郁的蛋香味。
“这个,是什么啊?”裴梦瑶凑近了点,看着这个东西不禁柳眉微蹙,迟疑道。
“看……看不出来吗?”云飞齐尴尬的笑了笑。
“是什么?”裴梦瑶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问道。
云飞齐将头瞥向一边,小声的说道:“这不是你生日嘛……那生日得有生日蛋糕吧。”
“生日蛋糕?”裴梦瑶瞪大了眼睛,而后又看向他手上的那块“东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捂着嘴,似乎像憋住笑,却始终抑制不住,甚至还笑弯了腰。
“喂……也没有这么差吧?”云飞齐转过头来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裴梦瑶,一脸无奈的说道。
“不……不好意思哈哈哈。”裴梦瑶一边捂嘴轻笑,一边说道。
过了会儿,她才控制住自己,正了正神色,看向云飞齐。
只是她的眼底,还有着十分明显的笑意。
她指着那块被称之为生日蛋糕,实则看起来像是一块劣质膨胀面团的东西,看向云飞齐轻笑道:“这个……是你亲手做的吗?”
云飞齐无奈一笑,道:“青玄洞天又没人会做西式蛋糕,那我……不就只能自己动手了嘛。”
“只是这地方既没奶油也没什么其它东西的,我就只能用面粉和鸡蛋做了个。”
他看着裴梦瑶认真的说道:“你别看它长得不怎么样,其实味道很不错的,真的!你信我啊。”
说后面,他自己似乎都有些底气不足,声音都小了下来。
得到这个答复,裴梦瑶又忍不住笑了出声。
半响,她才看着那块蛋糕,又微微抬头看着云飞齐,柔声道:“谢谢你。”
云飞齐忽然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道:“那个……不说这么多了,来过生日吧。再耽搁下去,今晚就要过去了。”
可是他拿着蛋糕,刚走几步之后,看着庭院却是一愣。
因为裴梦瑶住处所配的这个庭院,除了一颗大树之外,就只有一张石椅而已,显然不是个过生日的地方。
“去我房间里面吧。”裴梦瑶走到他旁边,朝着他浅浅一笑道。
说罢,她便直接迈步朝着房间走去。
“额……”云飞齐脸上浮现一阵迟疑之色,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裴梦瑶的房间不大,但也有一套木质桌椅摆放。
她走进房间之后,便径直来到这套桌椅旁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然后双手托腮,微微抬头看着云飞齐。
眼底之中,挂着些许笑意。
云飞齐也笑了笑,将蛋糕放置在桌上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细蜡烛。
这种蜡烛不长,却细,并不适合百姓人家用来照明。
不过这种蜡烛,却是和地球生日蛋糕所用的蜡烛极为相像。
“我找这种有颜色的蜡烛可找了好久呢。”云飞齐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将蜡烛插到了蛋糕上。
待蜡烛插满了一圈之后,云飞齐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他的指尖之上就冒出了一簇小火苗。
看着尽数燃起的蜡烛,他转身吹灭了房间之中唯一的一盏烛台。
做完这些事之后,他才看向裴梦瑶,轻笑道:“许个愿,吹蜡烛吧。”
烛火闪着微弱的火光,还在不断的摇曳,同时也将裴梦瑶那清纯美丽的脸蛋照得忽明忽暗。
然而,裴梦瑶还是保持着那副双手托腮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云飞齐。
“额……”云飞齐见此一愣。
过了会儿,他才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梦瑶?!”
“嗯?”裴梦瑶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云飞齐微微一笑道:“该许愿吹蜡烛啦。”
“好。”裴梦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这块蛋糕,十指并拢,攥成拳后放在胸前,低着头闭上双眼。
过了数息,她才睁开眼睛,看向云飞齐轻笑道:“一起吧。”
“什么?”云飞齐一愣。
“一起吹蜡烛。”裴梦瑶伸出一根细长的青葱玉指点了点蛋糕。
“好啊。”云飞齐这才明白过来,笑着点了点头。
他没有坐到椅子上,仅仅只是弯下腰,将脸庞靠近蛋糕。
此时的他,和裴梦瑶之间就只隔了一块不大的蛋糕。
看着近在咫尺的云飞齐,看着他这张清秀而又俊朗的脸庞,裴梦瑶睫毛颤了颤,接着才柔声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
“我数三二一,一起吹哦。”
“嗯嗯。”
“三。”
“二。”
“一。”
“呼”
燃起的蜡烛被瞬间吹灭,房间也一下子暗了下来。wWW.ΧìǔΜЬ.CǒΜ
云飞齐刚想转身去点起烛台照明的时候,身旁忽然响起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团柔若无骨的身躯忽然扑进了他的怀中。
下一刻,一点柔软,带着一丝香甜的气息。
就这么,轻轻的。
贴到了他的嘴唇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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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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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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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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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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