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着他这一称得上霸气的举动,天元众人的情绪却也并没有被调动起来。
周元辰眉头微皱,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拆台道:“可是首席师兄,若九宇真的在大凰城布下阵法,届时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阵法一事,我自有办法,你们无需担心。”云飞齐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身后背着的双剑,对着众人笑道。
双剑。
一柄剑是扶摇。
而另一柄,名叫炙心。
说实话,有炙心在手,他还真的没觉得九宇布置阵法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有这个依仗,心中自然安定。
但其余人可不知道,因此看着云飞齐这衣服自信满满的样子,目光之中却是充满了怀疑。
云飞齐见此也只得无奈一笑,道:“就信我一次,可好?”
众人迟疑的点了点头。
不信又能如何?
此事正如云飞齐所说,他们其实没有什么选择,只能选择战。
或者,犹犹豫豫,迟迟不去大凰城,拖个几年再说。
可到时呢?
如果九宇就是死守大凰城,他们想获得世界本源不还是只能选择前去一战?
所以,他们根本没得选。
而且云飞齐身为首席大弟子,天塌下来了,他也会第一个去扛。
想到他身为剑修的超然战力,众人心下稍稍一定。
此时,宅邸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禀告将军!前线有情报传来!”
云飞齐听得此言,眉头微皱,对着远处一直在候着的几名仆役说道:“去让他进来。”
“是,将军!”
一名仆役迅速离开。
没多久,外边就跑进来一名身着玄色重甲的士兵。
这名士兵一进来先是行了一礼,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份信封递给云飞齐。
云飞齐接过信函,朝他摆了摆手。
“下去吧。”
“是!末将告退!”
他略带好奇的打开信封,抽出其中的一张信函。
字并不多,仅仅数十个罢了。
云飞齐面无表情的看完之后递给了周围的天元众人。
周元辰率先接过,低头看着这封信开口念道:
“北商边境五十城,守军尽皆撤往大凰城,且撤军城池还在不断增多。”
说罢,他抬起头一脸不解的说道:“大商守军都撤了?为什么?”
话音刚落,他神色忽然一滞,紧接着沉声道:“我知道了,钟商是要放弃所有城池,集合所有士兵,一同汇聚在大凰城,准备最后的决战!”
“嗯。”云飞齐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意料之中。”
他看向众人,缓缓道:“三日后大军便会开拔,大家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一阵轻轻摇头,显然并无异议。
云飞齐见此又点了点头,轻笑道:“既如此,那就这样吧,大家趁这三天做些准备。”
“好了,各自散去吧。”
接着众人便各自离去,他自己也转身朝着宅邸大门走去。
“师弟,你去哪儿啊?”林晚秋见此,却是一脸笑盈盈的走到他身旁问道。
“去找燕王,有些事要跟他商量。”云飞齐回道。
“那我陪你。”林晚秋娇声道。
“额……”云飞齐顿时语塞,只得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道:“我去是商量正事的,要很久,你先回去抓紧时间修炼吧。”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而后又开玩笑道:“你呀,如果能突破到筑基后期,那也是咱们天元的一大助力呢。”
岂料此言一出林晚秋竟是突然转过身去。
“哦,那你去吧,我先回去修炼了。”她背对着云飞齐低声道,而后就迅速小跑着离开。
云飞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是一愣。
诶?
今天的师姐怎么这么好哄?
他微微有些疑惑,却也没有细思,直接转身朝着外边走去。
……
……
林晚秋一路跑回了自己的闺房之中,甩上房门之后一把扑进了柔软的锦被之中。
将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
她的身子,却在微微颤抖。
房间之中,还隐隐约约有呜咽声响起。
刚才云飞齐只是开玩笑般的叫她抓紧时间修炼,本意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晚秋听得此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现在云飞齐身边的天元七人之中,只有她自己还停留在筑基中期。
在她心中,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给云飞齐拖后腿。
方才听到云飞齐那句话,心中更是无尽的委屈涌上,眼眶一时间更是微微有些湿润。
只是她及时转过身,没让云飞齐看到。
可现在回到房中,一人独处,心中的委屈再也难以抑制。
双眸之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一个人大哭了起来。
其实若是简单的自己修为拖后腿倒也罢了。
可问题就是,那个裴梦瑶现在竟然是筑基巅峰了?!
此前在天元仙宗之内天元十二子排位战时,二人同为筑基中期,自己还将其一举击溃,夺得了天元第三子的位置。
可现如今,自己还是筑基中期。
她呢?
已经是筑基巅峰了啊!
天元弟子之中,即便加上师弟,也才只有三个筑基巅峰。m.xiumb.com
她甚至已经是师弟身旁的一大帮手,而自己却像是个拖后腿的。
一念至此,林晚秋不由得更加难受了。
房屋之中的哭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她就这么一个人哭着。
哭了很久,很久。
不知什么时候,呜咽声渐渐停息。
林晚秋从床上爬起,揉了揉哭肿的通红双眼,转头看了看四周,想找块手帕擦一擦。
“我记得放这儿了啊。”
她左顾右盼,看着角落却是一愣。
原来这手帕竟是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她弯下腰,想去捡起手帕。
可是这一弯腰,她脖子上所佩戴着的一串项链却是垂了下来,在她眼前一晃一晃的。
一串项链。
一串挂着个赤红珠子的项链。
林晚秋看着这串项链,伸手想去捡手帕的右手却是停在了空中。
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也忽然有些飘忽。
她不再去捡手帕,转而又坐到了床上,轻轻捏着这颗赤红珠子,静静的注视着,睫毛微颤,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是所有注意力都被这颗珠子吸引了一般。
珠子通体赤红,晶莹剔透。
正如她此时身上所穿的这一袭长裙一般,赤红如血。
林晚秋双手握着这颗珠子,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眼神之中有追忆之色浮现。
天空之上,明月高悬,洒下皎洁月光笼罩大地,将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银色薄纱。
而这间被披上银色薄纱的安静屋子之中,却传出一声似有似无的低语声。
“言休……”
……
……
“微臣告退。”
云飞齐关上房门,走出这座豪华宅邸。
这座宅邸是萧临暂居之所,他先前和萧临商议了一番战事,现在才离开。
他一边走着,一边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其实现在,倒也还没多晚,仅仅是刚刚入夜不到一个时辰。
他和萧临也不过是商议了些许细枝末节,根本没花多久时间。
不知为何,云飞齐现在倒也不想回去,看了看远处若隐若现的闹市,他忽然笑了,想了想,迈步朝着那边走去。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街市之中。
现在还不算很晚,街市自然还很热闹。
行人也还很多,街市三五成群的在街市之中穿梭,有说有笑的翻看着周围商贩所卖之物。
云飞齐也被身前的一处小摊吸引,驻足在前。
而此时,他的身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孩童的话语声。
“阿川,今天是七月一号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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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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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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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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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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