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速回头。
一个皱巴巴的老妇脸孔与我不过一米的距离。
那张脸毫无表情,脸上全是皱纹,嘴巴是瘪下去的,让人想到嘴巴里肯定没有一颗牙齿。然而最让人害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她的眼睛,那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黑色的,像黑色的深井,人只要掉下去,就必定会淹得魂飞魄散。
头部以下,是黑漆漆的一团烟雾,这些黑色的烟雾呈现一个老人的大致身体轮廓,这黑影有一团像手的烟雾往一个方向伸去。我壮着胆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她指的地方好像是餐桌……不对是餐桌后墙上的电子钟。是那种长方形一块,有点像匾额的形状,里面是红字的电子线组合成数字,从而显示年月日时分秒。
就在我看着时,那老人的嘴笑起来,空洞的嘴里,没有牙,没有舌头,什么都没有,如一块黑洞,择人吞没。但我确定那是一个笑容,因为两边的嘴角向上翘着,在脸上又激起很多的皱纹,像一块弄皱了的麻布。
我看到那电子钟上的数字在闪动,数十秒之后,上面的数字完全不见了,出现了简体中文,最开始是杂乱没有意义的汉字,到最后变成了有意义的句子。
我自言自语自读出声来:“来做个游戏吧,如果输了,就留在这儿陪我吧!”“猜猜看,我杀了谁?”我再看向那鬼婆时,那鬼婆化为一团黑烟,不见了踪影。
什么意思?做游戏?跟鬼做游戏!
难道外面的两个爬行鬼物与那一块的狮头虫子,都是那鬼婆弄出来?
是她弄出来的那就对了,那鬼物与怪虫爬行的速度并不慢,但就在我以为自己很快就要被它们抓住时,我感觉它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原来它们的目的不是抓我,而是驱赶我,就像狼把羊往自己的窝里赶一样。
此情此景,我不觉得砸门出去是个好主意,想一想我在门外踢其它门时怎么都踢不开,就知道这鬼婆的力量极大,远超一般鬼类,我只有顺着她玩游戏,才有可能赢得一线生机。
至于她为什么要与我玩这样的游戏,我无从得知,如果早期港岛鬼片的情节是依据的话,鬼显现给人,不外乎两个目的,一个目的就是害人吓人;另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让人帮助它。
我不确定这鬼婆是哪一种情况,但是……要玩就玩,大爷陪你玩。
我大叫到,“玩就玩啊,怎么玩?”声音里恐惧与愤怒一样浓烈,任谁被鬼婆玩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电子钟上的数字陷入了黑暗,一个数字或文字都没有留下,没有人回答我。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等了几秒钟,电子钟上依然没有任何信息出现。
我走向茶几,我拉开茶几的抽屉,里面是纸巾桶、剪刀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我又拉开另一个抽屉,发现这个抽屉很干净,似乎一直有人打扫清净一般,这个里面只有一个相框,队季相框外没有放置任何东西,很明显放这个相框的人非常珍视这个相框里相片上的人,觉得没有什么可以与他并列。
我将相框竖起来放在杀几上,看到相框里是一个微笑的小男孩,小男孩大概有五六岁的样子,眼睛很大,身体看起来要比大多数同龄的孩子瘦小得多。照片上用花体字写着小叶子9月9日六岁生日。
这个男孩看起来很是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想起来,这个男孩我确定没有见过,但我见过一个与他长得很像的人的照片,那人正是叶宏,死去老人的儿子。那张照片贴在1302原房东与死者儿子叶的租赁合同上。
我应该不会认错,因为两人真的是太像了。那眼睛、眉毛、嘴形、耳朵、以及微卷的头发,都是一模一样。即使是遗传也不会这么像吧,这照片上的孩子必定是叶宏小时候的照片。
就在我捉摩照片时,无意中我用透视眼看到照片后面有字,我清楚里看到相片后面有六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再结合鬼婆刚刚提问我杀了谁?似乎答应呼之欲出了。这鬼婆应当就是死去的叶老太,她不知什么原因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留下了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并常常拿出来观年地,所以相框看起来很干净。
在以后孤独的岁月中,她越来越后悔,后悔杀死了儿子,所以在照片后面写上“对不起、对不起”六个字。
我冲空气喊到:你儿子,你杀了你儿子?
电子钟的表面没有出现任何字,只是我感觉到空气更加的阴冷了,这阴冷是从某一个具体的方向传来的,那个方向是沙发的方向。
我看到沙发上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这女人头发很长,一直拖到地板上,那头发宛如有生命一样,在空气自己探头游动。那女人脸上一片白,就像一个白色的面具,上面只挖出了黑洞洞的双眼,那双眼里有眼梢有黑红色的东西流下。
这女鬼双手抱在胸前,好像在抱着一个“小孩”,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小孩,而是一团小孩装的烟雾,她抱着那“小孩”轻轻地拍动,一边拍一边动嘴巴,似乎在给孩子唱摇篮曲,但我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手中的“孩子”突然从她怀抱中滑落,掉到了地面上。
那女鬼也不伸手去捡,而是站起身来,冲我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脸,笑得我毛骨悚然。
那落在地面上的“孩子”,在地面上爬动起来,它的目标是我,朝我直线爬来。我的心脏咚咚狂跳。我强力催动真气指右手食指与中指,只要它敢靠近我,我便冒着身体损伤的危险,也要催动最强的真气朝它打去。
但就在鬼孩子离我不过一米远的地方时,它好像撞在了什么透明的东西,不能逼近我一分一毫。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可能是某种规则的力量吧,不允许它靠近我伤害我。
我必须尽快解决问题,这个透明的东西只可能是暂的屏账,不会阻止它们多久的。
我向一楼的卧室跑去,卧室是一个人最私密的地方,我相信在那里会有更多的发现。
我运用透视眼,打量着桌子、床、梳妆台。我看到枕头下面压着一张全家幅。
照片里一个黑衣服的瘦小老坐在椅子上,椅子后面一左右站着两个人,一个长头发年轻女人,和一个长相秀气的年轻男人,我知道这年轻男人正是叶宏叶老太的儿子。
这张全家幅的被面有文字:燕妮,魔鬼,去死吧!
一个老人为什么要称自己的儿媳为魔鬼?为什么要她去死?这其中的原因我不必去过问,我也不感兴趣,我冲着那电子钟喊道:你杀了你儿媳。
我喊声刚出口,原本漆黑的电子钟上面的笔划开始显现。大约1分钟后,那些红色笔划渐渐组成一个有意义的句子:“我为什么要杀人?”
这就是叶老太提的新问题,难道上一个问题儿回答对了!她真的杀了自己的儿媳。
谁都不会把要杀人的事挂在嘴边,这些最隐秘的心事最有可能是某个日记本里,或照片后面等等。我的目标是上二楼,二楼是叶老太的卧室,必定有更多的发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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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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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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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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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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