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热情地回应道,“子健啊,是的,回来啦,你叔叔在家还好吧!”
张子健说,“挺好的,天天在朋友圈传我大侄子的照片,哈哈!”
张子健黑色的四方脸,这四方的左下右三方都是刮得铁青的面皮,上方是乌黑的小平头,这是公寓的保安张子健,他的叔叔也是大堂的保安张叔,张叔回家之后,便由他侄子张子健来顶班,张叔对我可是有大恩的,在我天牛蛊毒发作时,是他老人家把我送到了医院,要不然我估计就死定了,所以我对这对叔侄俩都有别样的感情。
我指着我身旁的人,给他一一作了介绍,我说,“子健,这是我朋友,他们以后也住这一栋,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就麻烦你了哈,这是玲珑,是我表妹,这是我朋友兰姐,这是萧叔。”
子健说:“东哥您别客气,我叫子健,这里个牌子上就是我的电话,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东哥的人,我绝对随叫随到。”
这小伙子身上有一股热情的能量,这热情是有传染性的,不只是玲珑、兰姐周婆婆热情回应,就是一向对外人高冷的萧长天也热情地回应,“哈哈,小伙子,八错八错,想不想修仙啊?”
“修仙?哈哈,好啊好啊!您老人家可真幽默!”,张子健这小子情商还挺高,这么难接的话,都接得妥妥的,他听一个陌生的长辈,一上来就问他想不想修仙,我猜他第一反应肯定是懵圈吧,第二反应才是这是人家开玩笑。
哈哈,连我都不确定,这萧大叔是开玩笑还是真的,看他的表情想是认真地在问,但理智上我觉得他是开玩笑,一个茅山长老不可能这么主动找徒弟的吧,想入他门下学本事的人估计从佳兆业排到鹅城西湖都不止吧,不止于巴巴地叫人去做徒弟。
果然,萧叔萧长天说道,“臭小子,修仙,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哈哈,萧叔有趣,哈哈”,子健依然是爽朗地大笑。
我们几个人全都笑起来,哈哈,只有萧叔有点不开心,见我们都笑,他更加不开心了,一直板着脸,变回了高冷脸。
“哎,对了,我让房东把六零三的钥匙放保安室,你找找,在不在。”
“不知道哦,我六点才值的班,我看看哈”,子健打开旁边的一个柜子,用手指在一串钥匙上指了指,然后说道,“哦,在这儿”,说罢取下一把钥匙递给了我。我接过了钥匙道了谢便往电梯厅走去。
子健还跟我过来,说,“看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我来提吧!”,说罢就毫不客气地从玲珑与兰姐手里夺过大包小包,并小跑到我们前面去摁电梯。
我们直接摁了六楼,先将东西放到六楼再说,反正是玲珑与兰姐的东西最多。
电梯停在了六楼,我打开门,子健把东西提了进屋,便转身走了出去,还说有事要帮忙就打他电话。
玲珑与兰姐对于有线电视与洗澡的热水器、洗衣机这些都不太熟练,我便教了她们一会儿,不过兰姐对这些似乎不太有兴趣,不太上心,我讲解了几遍,她好像还是没有学会。
不过玲珑倒是很感兴趣,觉得这些都挺有意思的,像个孩子研究玩具似的研究这些东西,我讲解了两遍之后,她便差不多会了,然后反反复复地操作着。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人,玩热水器这些玩得不亦乐乎,还是挺搞笑的。
玲珑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一九九零年八月十五日,但我知道这是办身份证时许婆婆胡乱说的,其实说实话我不知道玲珑是多少岁,就是玲珑自己也不知道,她突然出现在青岗街才三年,而对于三年之前的事,玲珑毫无记忆,所以她不可能知道自己多大。m.xiumb.com
周婆婆与小狐狸对这些电器十分不喜,我也不方便为什么。
待玲珑操作无误之后,我与萧叔便乘电梯下到三楼。
萧叔萧长天是个讲究卫生的人,一冲进屋便直接去洗澡去了。很明显,这点比鲁西那家伙强多了。
他进卫生间洗澡,我便把球球给放了出来。我压根儿不担心萧叔会把球球灭了,因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发现电视里的道士下山见鬼就抓根本就是不对的,道家崇尚的是万物有灵,不会因为你是鬼或妖就判定你有罪。
现实中的道士对于鬼与妖是本着不错不揪的原则,无论你是鬼还是妖,不犯事就不抓你。
球球一出来,就如一只小蜜蜂般在空中舞动起来,小脸上满是笑容,就跟关在监狱里的犯人放风一般开心,看着他那乌黑的大眼睛,那圆鼓鼓的小脸,我突然觉得有点悲伤,这个年纪原本应该是在爸妈怀里撒娇、在公园草地上疯跑的年纪,但是球球却见不得太阳,可怜的小东西。
我任他在空气中跳跃着,我自己收拾起东西,不一会儿便把我的厚外套脏衣服放进了阳台上的洗衣机里,并取出了睡衣放在床上。我这屋里就只有一张床,注定是要跟萧长天一起挤了,我其实一个人睡习惯了,但总不能让一个老前辈睡沙发吧,这种事我做不出来的。
球球见我光溜溜地坐在床上,两手的食指在小胖脸的两侧止下划动,哈哈,这小鬼头是在“羞羞”我,哈哈,我下意识地想要捏捏他的小胖脸,球球也下意识地跑开,等他跑开了,我才想起来,其实他不跑开我也捏不到他的,想到这个,我的小伤感又莫名加重了。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很慢热,可是一旦热了后,就会动真感情,而且还很长情。最开始我不过是把球球当作了一个小鬼,收养他不过是因为没有别人肯收留他,现在带在身边生活了小半年,在我心里他就不是一个小鬼了,而是一个小孩了,总想让这个小孩生活得更好一点。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其实也只能做这么多了。让一个小鬼享受阳光享受正常的社交与家庭生活,不只我做不到,恐怕天下没有谁能够做到。想到这一层,我的心里才好受了一点点。
我也估意吓唬他,我装出可怕的模样,跟他说,“小东西,你再羞羞我,我就吃掉你,哇呜!”
这小鬼也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还“吓”得捂住了双眼,哈哈,我球球如果有机会,也可以成为小影帝的,哈哈。
这小鬼头装着装着突然脸色就变了,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模样,还学着我的样子伸出以手要抓我。
他这大变活鬼来得太突然,吓得我“啊”了一声。
这小鬼头也我吓得“啊”,他玩兴更浓了,还往上翻起了眼睛,这下就更为可怕了。
不过这下我已经反应过来了,知道是这小鬼头的鬼把戏,他在同我玩游戏哩,所以我并不怕,但为了配合他,我还是“吓”得将头钻进了被子里,像一只把头钻进沙子里的鸵鸟。
就在我刚把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突然听到一声尖叫,这尖叫特别的尖,就跟金属划在玻璃上一般,听得人耳膜痛,我知道这是球球的声音,在小鬼头受到惊吓时,会发出这种声音,这种声音并不是由声带发出,而小鬼神体的震动引发空气震动发出的。
怎么了?球球怎么了?我忙紧张地将自己的头从被子里拔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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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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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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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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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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