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周婆婆一抱拳,说道,婆婆,这么大的事,他没有跟你商议,确实该打,不管现在已经这样了,他这么小的身板,很脆弱的,要是一个不小心打坏了,可怎么办?
周婆婆想了想,便放缓了呼吸,指着我肩膀上的小狐狸说道,看在你出马弟子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可给我记好了,以后再有什么大事,必须要跟我商议,知道不?
小狐狸冲周婆婆作了作揖,说道,遵命遵命。
见小狐狸一副讨好巴结的模样,再想起来他刚刚说“男子汉还怕老婆”的豪言壮语,我不仅想笑,这家伙来自长白山,跟东北老爷们儿一个脾气啊,在外能吹能混,在家里却被老婆治得服服帖帖。
周婆婆说,即然你作了这样的选择,我其实也是支持的,这样其实也挺好,虽没了人身,但保存了法力,这有助于你积累功德,早日抵消掉恶业,积累善果,你即然作了这样的决定,就必须要坚定地走下去,好好配合你的出马弟子,尽心办事,知道吗?
小狐狸又是一抱拳,说道,知道知道,夫人所言甚是,为夫记下了。
听到小狐狸这一段说白,周婆婆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放心了不少。知夫莫若妻,或许她知道这胡天君性子有些疏懒,才这样提前打了一针,以作防备。激得这小狐狸当作这么多人的面表了态,以后也不好意思反悔了。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取得了完美的结局。
工地上的癫蛊得到了砌底的解决,又收了一个狐仙做我的出马仙,我的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不过想到回鹅城后,要开一个出马仙香堂,又要做心理师,还要做地产广告策划,看来以后我是没得闲了,想起来,其实还是蛮大压力的。明日事明日忧,先管好眼前事再说。
工地的事虽然解决了,但我此来茅家的使命尚未完成。
我跟茅亮说,这里的事情必须要保密,特别是种蛊的事以及周婆夫妻俩的事,明白吗?琇書蛧
茅亮说,明白明白。
我又说,天亮后可以请你去茅山疗养院一趟吗?我们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去茅山,看看你爷爷能不能下山,我需要请他帮我处理那件事。关于我此行来茅家的目的,来茅家的第一天我便对茅家人说过了,我是来请茅青山也就是茅亮的爷爷来帮我祛除一个阴鬼的恶念的。所以这个事不用多说,茅亮就明白了。
茅亮说,我爷爷那个样子,就是接下山也没用啊。
听他这样一说,我便知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爷爷有可能已恢复了的事情,我便把我昨天回来前,他爷爷已经可以开口讲话,手指已开以动了的事大概跟他讲了一遍。
茅亮简直难以置信,他双眼放光地问我,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说,当然是真的啦,你爷爷之所以好得这么快,还有我的功劳哩,他体内不知被什么人种了蛊,那蛊好像叫做铁线蛊,又叫螳螂蛊,是用螳螂体内的一种虫子炼化的,那东西又细又长,像根头发丝,缠住了你爷爷脑子里的一根血管,结果你爷爷就好像中风了,其实根本就不是。
其实我跟茅亮讲的这番话,并不是天牛蛊在茅青山体内活动时我梳理清楚的,而是后来琢磨了一下,才理清楚的,茅青山那所谓中风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也不能算我骗人家。
茅亮听得义愤填膺,将目光投向周婆婆,眼里有止不住的怒火,但又无可奈何,不敢有实际的行动。周婆婆哪里是他可以对付得了的,他体内还有狐仙的血,周婆婆借助那点儿狐血可以轻松地控制他的意识,让他往东,他就不会往西。
我的目光也投向周婆婆。根据周婆婆前面的描述,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工地上下癫蛊,是因为茅家父子在开发这块地时,强拆了他们家,导致正在地下室修炼的胡天君破了功,才一下子跌回到智障儿童的智力水平。一半是为了获得愤怒之力解开束缚,一半也是为了报仇,那么便也极有可能是她给茅青山下了蛊。
周婆婆看到茅亮与我的眼神,也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不会以为是我下的什么铁线蛊吧?怎么可能?江湖儿女都知道祸不及家人的规则,虽然我算不得什么江湖大侠,但这点儿原则我还是有的。
茅亮说道,你说得这么好,那就算我与父亲被你下蛊罪有应得,那你为什么要对工地的工人也下蛊,他们可是无辜的。
周婆婆说,“无辜!拆我的房子时,他们有几个人没有出力?”,他声音虽然不大,但声音里的愤怒还是显而易见的。
茅亮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周婆婆说,做了就是做了,没做我也不会背黑锅。
听了周婆婆的讲述,我是相信她的。她是胡天君的妻子,而我现在是胡天君的出马弟子,也算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了,没有必要欺瞒。倒是茅亮听了周婆婆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明白他的担忧,如果是周婆婆下的蛊那还好,问题讲清楚了,她以后便不会再下,而如果是不知道哪个人下的蛊,那就麻烦了,那就等于他们时时刻刻都要小心防备着背后有一双黑手要握住茅家的喉咙。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正是茅亮眉头深皱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茅亮突然双眼放光,问我,有没有可能是我姐夫下的蛊?
这小子以前对古大龙十分不屑,无论是当面还是背面都直呼古大龙姓名,没有叫过姐夫,现在却自然地说出了姐夫,或许对古大龙之死有些心生愧疚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大多数蛊,就跟东南域的降头一样,只要蛊的主人也就是下蛊的人死了,那蛊便也会自然死去,除非某些大佬级蛊师,才能培养出超出此种规则的蛊虫来。而我觉得,古大龙还远远达不到大佬的级别,我觉得。
茅亮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如果现在让你列出三个有可能下蛊的人,你现在能列出哪几个人?我的意思是,如果他能找到嫌疑对象,而且那人比我水平高不了多少,那么我便可以接下他这一单,挣点钱。
茅亮摇了摇头,愁眉苦脸。
我知道答案十有是这样,因为在我们去茅家村养老院找癫蛊下蛊人时,我就提出过类似的问题,他们就没有什么明确的怀疑对象。现在再旧事重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怀疑对象。
我说,别太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会解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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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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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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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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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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