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鲁西嘛,说实话,我觉得他也就会念念咒,地些咒对小鬼与凡人或许很牛逼,但对于在长白山狐仙界都有一席之地的胡天君而言,我感觉也没什么用处吧。
至于我自己嘛,除了天牛蛊骑士,我还有啥一战之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再说了,这天牛蛊自从在茅家大宅里不知吃了啥后,吃撑了,就一直在长眠中,遇到危险,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唤醒它哩。
所以,这胡天君有了和解的打算,我自然是高兴。
但高兴之外,他的话却也放大了原本的恐惧。连胡天君这样的千年狐仙都被我体内的那个意识所折服,那个意识的强大自不用多说,可是,它越强大,便就意味着它要是想夺我的舍,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啊,它就相当于我体内的一颗不定时炸弹啊,随时都能让我的灵魂炸得灰飞烟灭,这种感觉怎么能让人不恐惧?
可我却毫无办法,据萧长天说,那个意识与我的本体意识几乎重叠了,无法以茅山术剥离,若是强行拆开,我的本体意识也必然重创,说重创还是轻的,搞得不好那个意识还没弄走,我的本体意识就崩溃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强拆的法子。
强拆不行,那就来软的。
萧长天说,要安全地驱走它,必须要与它获得沟通,了解它为什么留在我身体里,有什么需要如果有办法让它离开我的身体后也能满足它的需求,它便会心甘情愿地出来一一这是目前为止,他知道的唯一办法。但是,他根本沟通不到那个意识,于是这个唯一的办法只是一个空想而已。现在的办法就只有等,等那个可以跟它沟通的契机。
这些东西写起来多,其实也就是一闪念的功夫,我的关注点始终还是放在了胡天君与周婆婆身上。
看着这对少夫老妻秀恩爱、聊天抹眼泪之后,我的感觉很平常,我是个兼职心理咨询师,做了一年多,这种声泪俱下的场景我实在是看得多了,觉得这些强烈情感也是一种正常的宣泄,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倒是萧长天有些感动了起来,他说,想不到妖怪也有这么真挚的情感。而鲁西则是一脸的不屑,轻声说道,不好好修行,专注于这种男女情感,肯定成不了大事的。
玲珑则是哭了个稀里哗啦,还奇怪地盯着我们看,说道,你们、你们一点都不感动吗?你们的心脏难道是铁打的吗?
我尴尬地摸着鼻子,跟她轻声说,男女脑结构天然的不同,说这要从我们的祖先说起,祖先那时候,男人要打猎女人要在家带孩子,而打猎最需要什么啊,就是专注,因为一个不专专注反而会成为猎物的食物,所以男人对与已无关的事容易无视,这都是为了专注地狩猎,而如今男人虽不用狩猎了,但是这种作为男人基因里的记忆被保存了下来,而女人则不同了,女人在家带孩子的同时,还要做家务、还要扫地、还要关注孩子的表情,所以她们需要将注意力分配在多个事情上,所以她们对与已无关的事也能保持关注……
我将从心理学书籍上得来的东西,一股脑儿里说给玲珑听,其实所为的,不过是缓解尴尬而已,而玲珑却听得一愣一愣的,崇敬地看着我,眼里都是小星星,不用她开口,不用读心术,我都能听到她的心声,哇哦,林东哥哥好渊博哦。
哈哈,我的虚荣心获是了大大的满足。
周婆婆突然说话了,你们出来吧,不用再藏着了。
我们奇怪,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就见在一块大树后走出来两个,这两人身形高大,看脸面几乎一个样子,都是长方脸,不过一个年轻一个年长而已。这不是消失了茅纸父子!
我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茅亮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身体不受使唤一样,就听脑子里有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叫我们做这个做那个,我们便按着她的指令做了。
旁边的茅定军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我知道这必然是周婆婆动了手脚,我问道,那你们还记得工棚里那八个人是怎么回事吗?他们都靠墙坐着没了气息?是你们开的吗?
茅亮说:“是啊,是我们按脑子里的命令那样摆好的,然后将它们的能量锁到了这个小球里”,我们看到他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球,萧长天说,这是好东西,好像叫魔晶。
茅亮接着说,我们照办之后,就踏进地上一个圆圈里,便直接到了这里来。萧长天说,那圆圈应该是某种可以时空转移的小法阵。
我知道这父子俩身上必定被动了什么手脚,我冲周婆婆抱拳道,还请婆婆为这两人解开吧!琇書蛧
周婆婆说,无妨,他们是因为喝了天君身上的血,才受我们控制,只要我们不再对他下指令,这狐血在他们体内有益无害。而且,这也算是他们应得的惩罚,若不是他们强拆我的房子,令天君的修行强行中断,功力大损,天君也不会变成一个只有五岁智商的傻子。
父子俩人听到,立即跪了下来,连声告罪,害怕得颤颤发抖,但又知道拿人家没有办法,也就只有受着。
周婆婆冲地上的父子俩说,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虽然害得天君这样子,但你们后来对我们的照顾,让我看到了你们是诚心悔过,所以就没有再追究,这次的事就算对你们的小小惩罚吧!只要你们不再强拆别人的家就好!
茅定军,说,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茅亮说,婆婆,其实拆您家房子的事,跟我父亲完全没有关系,他一点都不知道,他一只主张与您好好谈补偿的,是我一时激动,才这样了……
胡天君打断了他,一挥手,说道,够了,退下吧!
茅氏父子忙站起身,闪到一边,不再说话。
我忍住尴尬,冲胡天君弯腰抱拳道,能不能请天君先归还工人的生命能量,并请解开癫蛊之毒
胡天君望向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白衣,然后华丽丽地转了个圈,问我们,你们说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英俊?
“……”
我们都有点凌乱,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太意外了,原本一个高冷的狐仙形象,就这样彻底落入凡尘了,而且还这么自恋,真是令人大跌眼镜。我们几个男人全都应付地点头,然后迷茫地看着他。
玲珑则是花痴似地回答,天君大人好英俊,您是我见过的最最英俊的男人了!我心里老不爽了,但也没得办法,谁叫这骚狐妖确实生了副好皮囊哩。
胡天君冲玲珑微微点头,也就姑娘有眼光,很好!
胡天君刚说完,周婆婆不干了,突其不意地在他头上狠狠地扇了一把,啪的一声响,这可是真打啊,不是情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我听得牙都发酸,周婆婆打了这骚狐狸一巴掌还不算,还愤愤地骂道,你个骚狐狸,刚刚恢复点儿人样子,就勾搭小姑娘啦,啊,你不想活了吗?
胡天君顿时脸就红了,抓住周婆婆的双手道,打是亲骂是爱,我懂的,走,我们办事去!说着就不容分说地给周婆婆来了个公主抱,然后踏开古怪有步法,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消失在柳树林深处。
我伸出手,喊道,还是先归还生命能量,先解蛊吧!
我知道我这话就是喊了个寂寞……这家伙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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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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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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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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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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