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古大龙用平淡的声音说起了他第一次见到茅倩时是如何的心动,然后就鬼使神差地拾起了她的一根头发,利用这根头发种下了情蛊……
茅倩听完之后,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不可能,大龙,我对你的爱是真实的,你对我的爱也是真实的真实存在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古大龙冲我说,你们动手吧。
看到这两个人伤心的样子,我真的有一点犹豫了,到底该不该动手?一旦动手了,结果会如何?这些我都难以想象,这个时候茅亮捅了捅我,说动手吧。
我取出了那个装有情蛊蛊母的瓶子,将装有雄黄的纸包打开,将雄黄一点点地洒进瓶子里,当雄黄粉落在蛊母身上的时候,蛊母便疯狂的扭动起身体来,整个身体迅速的碳化,一点一点变灰,再一点一点变黑,再一点一点变僵,与此同时,发出古怪的烈的臭味。
古大龙也不正常起来,整个人如打摆子般颤抖起来,嘴角还有一丝丝鲜血溢出,我知道这是被蛊反噬的表现,因为这个蛊母已经跟他一起同生同息了很多年,已经跟他同命相连。蛊母的遭遇他必定能够感受到,至于他们的连接有多深,他会不会随着蛊母的死去而死去,我还不得而知。
茅倩也跪下,疯狂地抱住古大龙。
茅亮也蹲下身,他想拉开姐姐,但是姐姐对于他的劝诫我完全不接受,一把就推开了他,茅亮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再起来。
茅夫人并没有要安慰女儿的意思,依然闭着眼转动着佛珠,或许她知道,普通的安慰,在此时此刻完全不起作用。
这样疯狂的场景,持续了有五分钟,蛊母慢慢地碳化,最开始还有些挣扎,最后已一动不动。
蛊母完全的碳化之后,古大龙并没有死去,只是眼角眼角嘴角鼻孔都渗出了丝丝的血迹,而他眼睛里依然有微光闪动,手捂着胸口。
茅倩也停止了哭喊,她不自觉地呕吐起来,呕吐物中有一只白色的虫子蠕动,但是那只虫不一会儿便慢慢的碳化了,由白变为黑色。
茅倩整个人突然摊软在地上,茅亮站起来,一把抱住姐姐,大叫一声,姐姐、姐姐。
这个时候,虚弱的古大龙也爬过来,要抱住茅倩,被茅亮一脚踢开,一边踢一边骂,你特么的,还敢碰我姐姐试试,老子一脚不踹不死你!
不知道古大龙是被茅亮给吓住了,还是身体太虚弱,又一次摊软在地。
接下来,鲁西不知从哪里突然跳出来,说道,阿弥佗佛,这下蛊的人这么容易就挂?害得老子在下面警戒了半天,都没看见人影,接下来怎么办?
最后这个问题是问我的。
我说,我们的主要职责就是揪到下蛊的人,其它的事要茅家人自己打理。
鲁西点了点头。
这时,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茅夫人站了起来,冲我说,林老师,烦请你打下急救电话,先救人再说。
我立即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就在我打电话的同时,茅夫人吩咐自己的儿子,道,阿亮,你父亲不在,你便是一家之主,接下来的事你要主理,不能意气用事,跟不能草菅人命,不要跟你爹一样,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作威作福,明白吗?
茅亮懵懂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茅夫人讲的主要是平静地处理古大龙,至于茅亮怎么理解,我就不知道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救护车便来到茅家院子里,下来两副担架,将茅倩与古大龙抬上车。
我、鲁西、玲珑、茅亮,还有那名叫茅大姑的佣人,五人一起随车去医院。
我的精力主要放在古大龙身上,保证他不会狗急了跳墙,最后还来下点什么蛊虫,就麻烦了。总之这次解情蛊的过程太简单太容易了,容易到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容易到我总觉得这事必定还有后续!
结果是我想到了,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古大龙除了突然咳嗽了几声外,中间没有任何异常。即使他睁开眼时,也是盯着昏睡的茅倩,脸上尽是担心。即使是看向我,他的眼中也丝毫没有仇恨。
按说是我解掉了他给茅倩种下的情蛊,这是不共戴天之仇,他怎么能不仇恨我啦?
玲珑小声地说,有可能是他早就后悔下了蛊,但又骑虎难下,或者就跟吸毒一样,上了瘾,根本戒不掉,但心里面是知道的,吸毒是不应该的。
我朝玲珑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看向躺在地上的古大龙,一言不发。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并不是我赞同他为追到爱人的不择手段,而是身为一个“差不多先生”,我深深同情他这种爱而不得挺而走险的心理,我没有觉得我在道德上比他更优越,我们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茅亮看了我一眼,说道,林老师,这种人有什么可同情的,他这比爱情骗子还要恐怖好不好,像这种人就是道德卑劣,死不足惜,要不是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早就恨不得把他给杀了。
这时候,古大龙开口了,冲茅亮说道,作为倩倩的弟弟,你有资格恨我,但是你想想你做的那些事,你有什么资格鄙视我?你不就因为被父亲轻视嘛,就在女孩子那里找存在感,那些一个个被你玩弄过的女孩子,她们可是也有家人,也有弟弟的。不管怎么说,我也只害了一个女孩子,而且始终我也只害了一个女孩子,也就是你姐姐,而你呢?你还能记得清吗?
古大龙声音嘶哑,里面的愤怒异常明显。
茅亮伸出手,要打古大龙的嘴巴,我伸出手拦住了他,我说,他有心求死,这是有意激怒你,不要上当。
茅亮收回了手,朝古大龙吐了口口水。
救护车一路狂奔,约十分钟后,抵达医院。
车一停稳,两名护工便抬着茅倩的担架迅速往急诊室跑去,另外两名护工抬着古大龙紧随其后。
我与鲁西紧紧地跟在抬古大龙的护工身后,以防这小子有诈。
在穿过一进长长的走廊后,茅倩被推进左手一间急救室。
抬着古大龙的护又往前跑了两分钟,将古大龙推进右手的一间急救室,我与鲁西则被拦在门外。
约半个小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一名医生走出来,冲走廊喊道,谁是古大龙的家属?
我立即跑出来,说道,医生,我是,请问什么事?
那医生年地我们一眼,说道,你们是他什么?
我说,我们是他朋友!
医生说,朋友?家人呢?
我说,他父母早就去世,他妻子也进了急救室。
医生又看了我们一眼,皱眉说道,他情况很不乐观,内脏多处出血,没有救治的必要了,而且,病人的求生意愿也不够强烈,恐怕比较难!
我点了点头,好的,医生!
此时,在另一个急救室门口,茅亮、茅大姑、玲珑也在焦急地等着。
我跟鲁西走过去,玲珑问我,古大龙的情况怎么样?
我说,医生说,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茅大姑说,“他就此死去,无论对他还是对茅家,都是一件体面的事”。人一死,他的罪过茅家人便不会再提起,以茅家女婿的身份体面的死去,而茅家人也不必因欺凌上门女婿而被人流言飞语了,确实双方都体面。
我看向茅亮,茅亮表情平淡,很明显他已经知道古大龙会死去。
他的平淡让我有些觉得可怖难道古大龙的去世,是茅家打通医院关系之后的设定。我眼睛望向茅亮,只见他眼神不只是平淡不关心,而是隐隐有喜悦之色。
难道,真的是茅家买通了医院,动了手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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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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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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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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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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