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听到鲁西的念咒声响起,我便睁开眼站了起来,无意中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不知什么时候天牛蛊回来了,我念咒太投入了,竟然没有感应到。
我睁开眼就看到会议桌上堆满了药草,我请玲珑一起帮忙,分别将一块蒜子、一段菖蒲、一勺雄黄打包在一张卫生纸里,这就算是一个人的药量。
至于卫生纸卫不卫生也不管了,反正会议室里就只有两种纸,一种是卷筒卫生纸,一种是工程图纸,很明明,这卫生纸相对更卫生。
我拿起一份药,大声冲大家说,这是一块蒜子,这是一段菖蒲,这个是雄黄,各位可不要小看这三样东西,是解煞气的良方,只要吃下这一份,半个小时候,就包管你精神清明,煞气尽消。
“至于煞气,也不用太恐惧,煞气用今天的科学用语来解释的话,其实就是一些积年的负能量,也可以简单理解为一种磁场或是污秽之气吧,论毒性的话还不如家里的煤气。”
如果说是蛊,绝对能把这些人吓死,人一惊吓就会失去理性,要逃离工地回到社会上,到时候反而波及面扩大,不好搞了,所以不敢说是蛊,而说是煞气就不同了,大家对煞气基本都有耳闻,不会太过恐惧。
至于我搞的这个药方自然也不是针对煞气的,它们具有暂时镇压蛊毒的作用,属于广普类,药效我还是相信的,虽然之前我并没有用过,但御蛊通神方里有专属说明,说它对癲蛊等初级蛊种有相当的抑制作用,可以为救治中蛊者换取到充足的时间。
对于我的解读,所有人都很认真对待,不住点头表示认同,或礼貌地提出相关问题。
貌亮则是一幅鼻孔朝天的模样,小声嘀咕道:“什么年代了,还煞气,搞笑”。
被他这样一说,原本相信我的人也变得犹豫起来,有人小声地说:“是哦,这些破树根真的有用么?”。
我也真是无语了,但我可以确定茅亮此时的状态,并不是癲蛊的影响所致,癲蛊会让人精神错乱,但不会令人高傲,他这个就是富二代的通病,我觉得。
我不是个好勇斗狠的人,但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一个人轻视,我也是很下不来台,脸上顿时就有点发烫,又气又窘。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时,茅定军好像看懂了我的情绪,以手指着茅亮的鼻子就要开骂,我忙拦住他,生怕他情绪失控,我在茅定军手腕上轻轻摁了摁,“伯父不用生气,阿亮年青,年青人不相信神神叨叨的事也很正常,如果伯父不反对的话,我想当场示范给阿亮看一下,不知伯父是否允许,我只是点到为止,让阿亮吃点小教训!”。
茅定军看了我一眼,又扫了茅亮一眼,眼光又扫回我身上,轻轻点了点头。
“多谢伯父信任”,一句话说完,我已走到茅亮身边。
茅亮梗着脖子看我,还夸张地用右手大拇指触了一下鼻子,一副不屑的模样,这不是cosplay李小龙吗?
“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神棍?”,我盯着他的眼睛,轻声地问。
“难道不是吗!”,茅亮针锋相对。
“没错,但是……”,我抱拳看着他。
“但是什么?”
“但是,你敢让我碰一碰你的手吗?”,我抱着臂,故作高深地看着他,心里在紧急沟通天牛蛊,请求它在我碰茅亮时,就给他右腿种下石头蛊。
石头蛊是一种死蛊,传统的种蛊法是将一块石头在五瘟像前祭养两年,便以自己的血饲养,日日祷告,蛊成之时,它便能够行动、鸣啼,种蛊时,只要让这块石头跳入对方体内即会中蛊,中蛊的人石头会慢慢石化,时间根据中蛊者的体质与施蛊者的功力,石化进程会有快有慢,而我有天牛蛊在身,当然不用这么麻烦。
御蛊通神方天牛蛊可以抵御大多数蛊毒,自然就可以模拟很多的蛊毒,这石头蛊又是在中原区域比较古老的一种蛊,天牛蛊也是可以模拟的。
茅亮说“来啊”,闭上双眼,展开双臂,不知为何,它这动作让我想起高尔基的海燕。
搞笑,老子不是暴风雨,你更不是勇敢的海燕,你只要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
“阿亮,那就不客气了”,一边说,我的右手便轻轻搭上了茅亮的左腕。
在意识中,我感应到我体内很多能量往右手上汇聚,双腿发软,心跳骤然加速,太阳穴发懵,整个人差点没有摔倒,还是被玲珑眼疾手快地扶住,我才熬了过来。
刹那间的感觉,让我脑子里蹦哒出一句话:感觉被掏空,对,就是被掏空,被右手掏空的。
这种感觉上一次给西域青年下蛊时并没有,那次就感觉手指被蚊子锭了一下而已,为何这次这么严重?
这次种蛊代价很大,效果也很好。我感觉到汇聚到右手的能量,都带着滋滋的电流身进入天牛蛊身上,从它的六只角进入,又全部集中到它两只触角上。
天牛蛊将两只触角上的能量,顺着我的中指与食指的指尖全部射入茅亮体内。
我暗自与天牛蛊沟通,先集中蛊毒去左脚。大概三十秒吧,我估摸着差不多生效了,我说“接下来请控制好你的情绪,否则后果严重”。不用说,茅亮还是一副“老子信你个鬼”的表情。
我冲茅定军说,接下来阿亮左脚会发生一些变化,不好的变化,不过我可以还原,您不用担心。
茅定军,望了望茅亮,又望了望我,说,没问题。
接下来的戏都不用我表演,观众们自动充当起主演来。
有人问:小茅总,左脚可有异常呀?
有人问:小茅总啊,你走两步试试。
……
对于这些问话,茅亮习惯性地梗起脖子反对,但脖子刚梗起来,他便感觉到他感知不到左脚的存在了,他想动动脚趾头,这个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了了,因为他完全感觉不到脚趾头的存在,就好像他大脑与脚的神经链接被全部切断了,一下子脖子便软了下去,眉心间皱起了一个川字。
“怎么回事,我脚不会动了”,茅亮根本没有再硬刚,而是带着哭腔说出了上面的话。
“不是你的脚不会动,而是石头不会动”,我冲茅亮淡地说,但内心激动得不行。
“?”,茅亮给了我一个问号脸。在场所有人,都给了我一个问号脸,玲珑也给了我一个间号脸,我的眼前都是问号脸。
我不得不承认,大家都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这种感觉很爽,我不急着回答,又再次欣赏了一遍众人的问号脸,才缓缓开口道。
“阿亮,你脱下鞋子,再脱下袪子,大家注意看”,我的语气平静,没有趾高气扬,也没有什么温暖的感情。
我知道,接下来很多人都会惊掉下巴,我不知道这样高调好还是不好,但是,为了让众人能信服我的医治方案,我必须要做一件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事,而我身上最大的底牌便是天牛蛊。
至于为什么要挑选石头蛊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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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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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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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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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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