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也是同道中人吧。
但很明显,神算李的关注点不在我的神伤上,而是在球球身上,他说:“这位小老板,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我们一起走到火车车厢的连接处。
“刚才的小鬼,是你养的还是……?”
我点点头。
“看不出来啊,你年纪轻轻竟然会养小鬼,而且还是这么神奇的小鬼来,别人的小鬼,都是鬼有鬼样,你这个倒好,看起来面相和善,与普通人类小孩无异,而且啊,你这鬼娃是天生富贵福相,这小鬼要是养好了,可不得了,为你招财招福!”琇書網
“借您吉言,实不相瞒,我这小鬼从没有害过人,也不是我制作的,他是在医院死去,不知何故不得投胎,一直在医院徘徊,意外碰到了我师傅,我师傅可是个世外高人,就把这小鬼收伏了,给了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即然这球球已经露了,我只好编出一个世外高人做师傅,来敬告这神算李可不要枉动邪念。
神算李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想你修为平平,怎会有这般厉害的小鬼,自然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即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原本还担心你养不了这鬼,受了反噬,或心志被小鬼侵蚀,变为恶类,看来是我多想了。
我微笑着说,李先生可真是可菩萨心肠,不知您老这是要去何处高干啊?
南粤神算李告诉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谋饭罢了。
他不想细说,我自然也就不再追问,看这老家伙如此狡猾,套了许多我的话,而自己的师承、去处都不愿意透露,我便也无心与他细聊。
我有天牛蛊在身,又有小鬼球球在,谅他从我身上也捞不到什么便宜,与他寒喧了几句之后,便又回到座位,不再言语。
11月19日凌晨两点,火车快到达无为站。
老丁一家早早就离开座位,去车门处等着了。
我知道,他们是想躲开我这个不太正常的家伙。
下车前,神算李问我在无为有没有地方落脚。
我告诉他,我家就在这无为县城,打辆车就到了,我没问他可有地方落脚。
他给我派了他的名片,哈哈,我拿起来一看,这家伙头顶上的帽子还不少哩:世界一百位风水大师、易学会荣誉成员、水州风水联盟理事长……,这老家伙全名是李莫愁。
呵呵,他看见了我看他名字时的表情,解释到:命数变幻莫测,愁肠鄙人可托,故曰莫愁。
我随口附和道,佩服,佩服,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明明是抄人家金庸先生的,却解释的这么有道理,佩服,佩服。
我接下他的名片放入口袋,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没带名片”,而后并没有把电话号码报给他的意思。
那时候微信还不普遍,不像现在,遇到一个人加个微信,不喜欢了就删掉,完全没有什么风险,而给电话就不一样了,你删了他,他还是可以给你打电话,遇到有心人,他甚至可以通过电话,查到你的家庭地址、工作地点,甚至家人的电话。
出火车站之后,我与南粤神算李莫愁分道扬镳,我看见他坐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还有一名黑色西装男恭敬地为他开门。
我打了辆绿色出租车找了家连锁酒店,便住下了。
早晨九点多醒来,在路边随便吃了一份早晨,便在附近拦了一辆出租车,你说巧不巧,竟然还是上一次回家时拉我的那个师傅,在青岗寺附近晕倒时,也是这个师傅背着我送到了青岗寺,真是有缘。
他对我已没有什么印象了,我直觉是他,但又不太确定,于是问起他在一两个星期前,是否拉过一个人去梅竹?他说是啊,怎么啦?
我说你在青岗寺附近是不是救过一个人,背他到青岗寺?他说,是啊,怎么啦?
我说,大叔,我就是那个人啊,你不记得了吗?我还向青岗寺的鲁西师傅打听你来着,他们都说不认识你,这次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这大叔的神经比他的西瓜肚还大。他说,哎呀,什么谢不谢的,看到个人躺在路上能不救吗?我别看我是个大老粗,我可是个信佛的人,算是居士,救人一条命,胜造七座桥。你要不说,我还真是不记得了哩。可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么?好奇怪哦,你衣服烧成了灰,头发也烧没了,但是皮肤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大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正睡着觉哩,不知怎么就躺在了那林子里,隐隐约约我看到了你,却不能说话,就跟被鬼压床了一个样”,抱歉我只能说这么多。
一般人肯定要大为惊诧一番,这大叔倒是冷静,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说,你这个啊,算不得奇怪啰,我年轻的时候啊,夏天的夜里,在外面睡觉,那时候火力壮、胆子大,啥也不怕。睡一觉醒来,就感觉身边凉凉的,好像身边放有一块大冰块,我睁开眼一看,是个黑糊糊的人,好像没有眼睛鼻子,就躺在我旁边,说“我好冷我好冷”。
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还没彻底醒过来,没好气地给了它一拳,还说你他麻再冷,关我鸟事啊……哈哈,要是现在,那不得吓得尿裤子,哈哈,人老了,胆就怂了。
本来嘛,他这个故事说得我心里毛毛的,虽然有小鬼球球在身上,但大半夜突然出现一个鬼在我床头,那我也得吓得尿裤子啊。但这大叔爽朗的笑声,一下子就驱散了我心里的恐惧。
在闲谈中我得知,大叔名叫胡荣恩,牵扯起来,跟我被我救了的那个姑娘家多少还有点亲戚关系。当得知是我救了那姑娘后,胡荣恩对我千恩万谢,说一看我就不一般,有种高人的感觉。
送我到达青岗街后,时间已快中午12点,我要请他吃顿午饭,他怎么也不肯,结果我要付他车钱他都不愿意要,只是把电话报给了我,告诉我,要用车就给他电话。
我的内心被感动到了,看他的工作与着装,也不算是富裕的人,却在金钱上如此看得开,如此重情重义,真是令人汗颜。要是我,不一定做得到。
胡荣恩大叔将我放在青岗街一家面馆门前,便一脚油门跑了,生怕我要拉他下车请他吃饭。
这面馆就是上次遇见青岗土地婆婆的那家,我点了份肉丝面,忍着烫匆匆吃完,心里有事,吃不出味道,只求填饱肚子,速速去青岗寺办正事。一大碗面条我吃了不到五分钟,便解决了。
我往青岗寺走去,在路上看到一家香火店,想着会经过土地婆婆的小庙,我便进店买了一把香与两支蜡烛,毕竟这婆婆可是我的大恩人,而她老人家又因世人信仰日衰而危机重重,我给他老人家上支香,也算是一种报恩吧。即使报不了恩,总能求个心理平衡。
从香火店出来,走了不到五分钟,便来到一个下山的小巷子,往巷子走走个一两百米远,便是土地庙。
土地庙前落叶荒草一片,看上去一直没有人来打扫,也没什么人来上香祈祷。我折了些树枝与野草,扎成一团,在小庙门前清扫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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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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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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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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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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