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各自捧着水杯,同时低下头喝了口水,气氛突然有点尴尬,我想起罗菲说过的那句话我看上的男人谁也不能惹,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正眼看她。
罗菲也看出了我的囧迫,紧急着,她的脸上也显出了不自然的神情。
她喝了一口水,然后眼睛盯着手中的茶杯说,那个你别想多了,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别当真哈。
我盯着手中的茶杯,一边转动茶杯,一边说,我、我知道。
空气中出现了浓重的沉默,我胸口仿佛被一块棉花堵着,有些东西,想出来,却又出不来。
我们各自喝着水杯中的水,好像水杯里的水永远喝不完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罗菲先开口了,说,你,知道什么?
我说,我知道……其实也不太知道。我吞了下口水,把到嘴边的话也一起吞了回去。
罗菲双眼盯着我,想在看动物园里的猩猩似的。然后竟然笑了起来,说姐姐我最喜欢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样子。
听得这样说,我真是满脸的黑线。
过了会儿,她又说,其实自打离婚之后,对感情的事,我并不是太有想法,就想着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一个女人也可以活得很好。说实话,有段时间我挺艰难的,是心理学帮助了我。
我抬起头看着她,说,“我们都知道”。我们指的是心理成长小组的成员,就是我、小静、红妹、小红,这几个人。www.xiumb.com
我们都知道你一定能走出来,而且会从上一段婚姻中学习到很多。很多时候,我觉得你很像个兄长,甚至比男人更坚强,更有大将风度。
罗菲看了看我,说,其实我挺羡慕那些小女人的。
我不说话,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没有往下再说,停了会儿后,说,一切顺其自然吧,不必强求,也不必太在意。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大家都是成年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都已明了对方的心思。有时候,话说得太开了,反而日后不好相处。虽然我们都是心理咨询师,明白深入的沟通是一切关系的良方,但我们却都不敢往下深入。
我突然想起我与李长亭此来的目的我们拌好了符纸灰与糯米,前来袪除门上的聚灵咒。
我问罗菲,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怪异的或不顺心的事?
刚开始罗菲还跟我打哈哈,她是个不喜欢把自己的苦难挂在嘴边的人,被我磨了好一会儿,才说她最近接待了两个来访者很难搞定,出奇地难搞,甚至有点诡异。不知道为什么,一人被我咨询了之后,第二次竟然在咨询室就跟精神分裂了似的,口吐白沫,胡言乱语。另一个女的,也是差不多。还有啊,琦琦晚上总睡不安稳,做恶梦……
琦琦是罗菲的女儿,才五岁。
听罗菲讲完这些,我心中很愧疚,这些都是因我而起啊,那柳芳华在工作室门上下了聚阴咒本来是要咒我的,结果谁知罗菲没我命硬,不干净的东西全都去找罗菲了。
但我又不能讲透,只好模模糊糊地说,“看到地上这盆子没有,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在青岗寺求来的,据说抹在门上就能袪除恶运,我知道你不太信这些,不过好歹不会有什么坏处,我们试试吧!”
“好吧,那这些就由你来搞吧,我还要回去陪琦琦了”,她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开了。
我将糯米饭,捏成一个大饭团,在门上使劲地滚动着,特别是被印过血手印的位置,饭团在那停留的时间特别长。
刚开始,还没什么反应,滚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候,那饭团就慢慢变成了黑色,好像某些东西被糯米给吸了出来。我又这样搞了有一个多小时,那饭团已变成了墨黑色。我还是不放心,又做了一个饭团,继续按着饭团在门上滚,又滚了半个小时,这次的饭团黑色没有第一个浓重,我又滚了约半个小时,饭团颜色不再加深,我便停工。
在楼下沙县小吃吃了份飘香拌面,便打道回府。
在我睡觉前,我将球球从手环中放了出来,球球说,这个新家很舒服,有很好闻的香气,闻到那个香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来要打座,就跟电视里的小和尚似的,一边打座,一边深呼吸。每深呼吸一口,那香气便进入我的体内,我便感觉更有精神了。
听到球球的话,我十分开心,看来李长亭给的手环,可是个宝贝啊,它不但能使小鬼免于受阴风洗涤的痛苦,而且还有助于小鬼的修行。
我在电脑里给球球打开喜羊羊,便沉沉睡去,有球球守着,我睡得很香甜。
一夜无事,转眼第二天周六早晨八点。
强烈的阳光便透过大落地窗照在床上,看来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这种天气是否意味着我正式加入蛊人会与华人异能局之后,人生一帆风顺呢?
后来的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坏,也没有绝对的好,福兮祸之所倚,这句话总不会有错。
大约九点时,我的车便停在了李长亭的楼下,由他带着我去异能局正式报道。
李长亭如同往常一样,白色的头发往后梳着,一丝不苟。上身是青灰色的对襟大褂,下身是青灰色的功夫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一副典型的老中医的打扮。
我今天打扮得比平常正式很多,虽然用商务场合来看,还不是十分正式,但我保证,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正式的服装了:上身,外面是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西服,里面是一件天蓝色的衬衫,下身是一件蓝色牛仔裤。我平常去心理工作室接待来访者时,穿的便是这套行头。我平常去广告公司上班都是卫衣加运动服的。
我问,“具体地址在哪儿啊,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以前问李长亭,老头还跟我装神秘不说。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告诉你也没用。那里有先人布置的结界,并且隐避,你找不到的。你就先导航罗夫山朱明洞景区,到了后,把车停在广场,我们要步行去”。
朱明洞景区是罗夫山人文景观最为丰富的景区。朱明洞天是罗夫山十八洞天之首,是道教第七洞天、第三十四福地。景区内有白莲湖、会仙桥、冲虚古观、东江纵队纪念馆、元帅楼、东坡亭、洗药池、炼丹炉、飞来石等建筑及名胜古迹。
我一边开车,一边调笑说,“官家的人,可真是会享受啊,把办公地址选在风景区里”。
李长亭急忙阻止,“举头三尺有神明,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异能局为什么选址在朱明洞景区,你到了自然就知道原因。不要妄自猜测”。
两个小时后,车停在了朱明洞景区的大门口。因为是周六,人很多,车位很难找,只好学着别人的样子,在路边一个空地上停了车。
这朱明洞景区是罗夫山最著名的景点,也是罗夫山景区的入口所在,一年到头,四季皆旺。
李长亭让我卖了两张游览票,进入景区。
李长亭打头,东瞅瞅西看看,竟然有几分陶醉之意,如一名普通游客一般。我请求他走快一点,他倒是跟我讲起什么“无论你是快是慢,它就在那里”的鬼道理。无论如何,这正式入职蛊人会与异能局,是件事啊,我怎能不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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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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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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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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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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