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三伸手指了指关锦桐,那种被了解的欣喜溢于言表,辛十三克制住了那种喜悦,双手握紧了了拐杖,故作深沉:“那些……现在还不是让你知道的时候!”
辛十三以前不是没有带过徒弟,以前只是带律师徒弟,都没有一个能跟他合得来的,都是带到半道儿上……要么就是别人嫌辛十三苛刻离开了,要么就是辛十三嫌别人笨给赶走了。
遇到关锦桐,辛十三有种伯牙钟子之交的感受。
辛十三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毫无保留的滔滔不绝过,他几乎想要在这一天的时间里……把自己的所会所学全都交给关锦桐。
下午四点的时候,关锦桐看了眼表对辛十三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得去学校接孩子呢。”
辛十三还意犹未尽,可是之前关锦桐就说了,星期五要去学校接在寄宿学校的秦年年。
和孩子的约定,辛十三没有道理拦着。
他只能点头,关锦桐收拾了自己的包儿和两本书正准备走,辛十三突然唤住了关锦桐:“锦桐……”
关锦桐转过头:“恩?”
“过来……”辛十三靠立在书桌上对关锦桐招了招手。
关锦桐以为辛十三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就走了过去,谁知道刚靠近辛十三……辛十三就给了关锦桐一个拥抱。
关锦桐一愣,辛十三已经松开了关锦桐,辛十三的拥抱……礼貌,没有任何占便宜的意思,关锦桐愣住只是有些意外,辛十三这一个拥抱是为什么而抱?
辛十三握着自己的拐杖看着关锦桐,笑容温柔……连声音都柔和了下来:“有人告诉我说亲人去世,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比不上一个拥抱。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你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但是亲人去世的痛……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我希望……你能真的坚强起来,而不是装作坚强。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比我还要优秀的说客,你会亲手把你,还有你妹妹经历过的痛苦全部还给他们,站在他们想都不敢的位置。”
关锦桐因为辛十三的一席话,鼻头有些微酸,她笑着对辛十三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今天是星期五,是大家回家的日子,这所学校本来就是国内最有名的,一到星期五的日子……学校门外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
学生们都是各自攀比着说这个是我们家的车……那个是他们家的车,然后或跟着管家,或跟着佣人一起离开,倒是也有不少是父母亲自来接的,但是到底比较少,因为能进这所学校的孩子……父母一般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大人物有大人物的世界,哪里能抽出时间来接孩子?
秦年年背着书包,双手插兜……一副谁都看不上的姿态站在远处教学楼的台阶上看着外面,他目光扫过……并没有看到关锦桐的身影。琇書蛧
他一直在那里站着,看着学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变少,看着那些孩子或是欢快的扑进自己父母的怀抱,或是和朋友说笑着挥手拜拜然后上了豪华轿车。
学校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秦年年的心一直往下沉,关锦桐……她不要自己了是吗?
说什么星期五来接自己,都是骗人的!
秦年年眸子有些微红,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秦年年……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家人来接你也晚了吗?”一个长的白白净净和秦年年一般大的小姑娘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声音柔柔地。
她背着书包,长发披肩,头发上的头饰……都是今年顶级珠宝品牌的新款限量版,她白皙的小手拉着书包带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年年,似乎因为和秦年年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小脸儿红扑扑的。
秦年年是一个很漂亮的男生,漂亮的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性格又有些冷淡孤僻……看起来酷酷的,很招现在的小姑娘喜欢。
秦年年只是淡淡扫了眼那个姑娘,依旧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目光淡漠的看着学校大门口,似乎丝毫不在意有没有人来接自己,甚至……给人的感觉像是站在这里等着,都很不耐烦一样。
小姑娘有些受挫的抿了抿唇,她陪着秦年年站在那里,小声嘀咕:“我爸爸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路上特别堵……也得再等一会儿才能来接我呢。”
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很委屈。
秦年年心头一跳……是因为路上堵吗?所以……她不是不要自己,是迟到了吗?
秦年年裤兜里紧握的小手微微松开了一些。
“慧慧……你别逗人家秦年年了,他妈妈恨不得甩了他永远不见他呢!他可是私生子……”
教学楼里走出来几个已经脱下校服换了常服的少年,嘻笑着对那个姑娘开口。
被称作慧慧的小姑娘有些生气,转过头去气鼓鼓的开口:“才不是呢!你们不要乱说!”
秦年年眉头紧皱,并没有理会。
从秦年年进班级的第一天开始,私生子这个称号就没有断过……但是从来没有人敢在秦年年的当面说,毕竟秦年年平常不爱说话……骨子里透出一股子狠劲儿,谁也不敢招惹。
但这几个小子也是见秦年年谁都搭理,有时候几句过分的话也只是眼神看过去,就越来越嚣张了……人性就是如此恶劣,人越是忍让越是善良,那些人就越是容易得寸进尺。
“报纸和电视上报道的到处都是了。”那男孩亦是双手插兜,转头和身旁的其他孩子说笑着,声音里全都是讽刺和笑意,“而且……他妈妈还是一个冒牌的关家千金,又因为当年私生活不干净,现在已经被别人扫地出……啊……”
正在说话的男孩儿突然一声惨叫,只见那小姑娘紧捂着嘴唤了一声:“秦年年!”
秦年年在那个男孩儿正说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竟然直接把书包被甩在一旁,给了那个男孩儿一拳外加一脚,直接把那个男孩踹的撞在了教学楼的门上。
那男孩儿捂着自己的脸,震惊无比的看着秦年年……就连跟在那个男孩儿身边的其他孩子也都愣住了。
“秦年年……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孩怒火冲天捂着自己的脸站起身。
从小到大男孩儿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因为男孩儿的爷爷是国会议员,也是总统的忠实智囊,商群。外公是国家教育部部长,所以他在学校里一向都是横着走……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是捧,谁敢说一个不字?
秦年年表情淡漠,还没开口就听到后面有一个尖锐的女人声:“睿睿……怎么了?”
女人看到自己儿子捂着脸,踩着高跟鞋着急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壮的保镖。
商睿睿一看到自己的妈妈,立刻跑了过去告状:“妈……那个私生子打我!”
商睿睿的妈妈抬头看着秦年年,表情凶狠的对秦年年道:“你怎么敢在学校里动手打人?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让校长开除你!真是这所学校现在什么猫啊狗啊的都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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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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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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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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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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