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吗?稳住吗?”关锦桐轻笑了一声,笑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这让我怎么稳……我自己的亲妹妹!亲妹妹被里面那个衣冠禽兽害死了!我要进去杀了他!”
关锦桐说着就要冲进去。
“包间已经开好了……”小周过来对江斯楠说了一声。
江斯楠拉住关锦桐打横将她抱起。
“放开我!放开!”关锦桐尖叫着。
小周已经很有眼色的打开包间儿的门,江斯楠抱着关锦桐就走了进去。
殷暮霖和秦白泽自然是听到了动静,可是他们开门看的时候,外面早已经没有了江斯楠和关锦桐的身影。
关锦桐从江斯楠的怀里挣扎了出来,伸手去拉门把手,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被江斯楠拽了回来,紧紧箍在怀里,醇厚的声音再一次在关锦桐的耳边响起:“你现在冲进去能不能杀得了他不说,就算你杀了他能怎么样?关锦珊能活过来?你大哥怎么办……秦池托付给你的孩子怎么办?关锦桐……要一个人的命很简单,一颗子弹就够了,想想关锦珊生前承受的,难道你不想还回去?杀人不如诛心!”
关锦桐悲愤难忍又推不开江斯楠,竟张口用力咬住江斯楠的胳膊,泪水不断的从眼角冒出。
是啊……自己就算是冲进去能杀了秦白泽吗?她只是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没有什么盖世武功……没有任何工具,连一把枪都没有……拿什么杀人?
江斯楠抱着关锦桐纹丝不动,没有松手……只是眉头紧皱。
关锦桐几乎是拼尽全力咬着江斯楠,咬着咬着……哭出了声,她齿间的力道松了些……双手紧紧甩着江斯楠的小臂,哭的那样伤心。
如果自己真的一冲动把秦白泽杀了,杀人偿命……大哥怎么办,秦年年怎么办?
关锦桐只觉得自己好无力,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如同秦白泽说的……他现在想要碾死自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样简单。
“你为什么拦着我!放开我!我要和他同归于尽!”关锦桐歇斯底里。
“关锦桐……”
在关锦桐的哭声中,江斯楠醇厚的声音缓缓入耳:“你要想清楚,你想要的是一条人命,还是报仇!如果你想要的是一条人命,我不拦你!如果你想要报仇,那……你只有两条路,一条把我当做你可以依靠的大树,站在我的身边成长到你足够强大,亲自动手!但这条路漫漫不知到什么时候。另一条,成为的妻子,借我的手把他们加注在你身上的都还回去!”
江斯楠扶住关锦桐,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个痛快。
报仇……还是杀人?关锦桐从未想过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直到江斯楠说出……关锦桐才恍然大悟。
关锦珊当初该当时多么的绝望,经受了这么样的折磨才会想到从大楼上一跃而下解脱自己!不说关锦桐能不能杀了秦白泽,就算是杀了……那又能怎么样,不过是杀了一个人……
秦白泽不曾经历过关锦珊曾经经历的一切,这有算得上是什么报仇呢?
杀人只是泄愤……
报仇,是诛心。
这是江斯楠交给关锦桐让她终身难忘的道理。
良久,关锦桐哭够了,江斯楠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关锦桐,坐在沙发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白色衬衫大臂处,有些许血渍,那是被关锦桐咬出的痕迹。
关锦桐冷静下来之后,知道今天是自己冲动了……自己在想要冲进那个包间的瞬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大哥还有秦年年。
江斯楠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掀开看了眼……对着还在啜泣的关锦桐轻笑说了一句:“下口倒是够狠。”
关锦桐抬头,泪眼朦胧中看到江斯楠手臂上的伤口着实不浅。
她声音嘶哑,抽噎着问:“需不需要打破伤风?”
江斯楠轻笑:“恩,得打狂犬疫苗。”
关锦桐知道江斯楠暗指自己发疯,她看着江斯楠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关锦桐看着江斯楠,脑子里整理着江斯楠刚才说的那些话,他说……自己要是想要报仇的话,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如今被秦白泽这样对付的关锦桐……竟然还有路可选。
关锦桐该是多么幸运被江斯楠看上,才能有这样的两条路。
秦白泽是谁,国内四大财阀之一的秦家继承人,他下令要封死一个人的活路,那人竟然还能有路可选。
关锦桐只是看着江斯楠,满眼的委屈和自嘲。
江斯楠对关锦桐招了招手。
关锦桐走了过去,有些倔强的站在江斯楠的面前低着头。
“不甘心两条路都脱离不开我?”江斯楠问。
关锦桐没有吭声,分明就是被江斯楠戳中了心事。
“那么……你选哪一条?”江斯楠又问。
“有区别吗?”关锦桐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不论是选择成为江太太,还是选择成为江斯楠的说客,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江斯楠慢条斯理开口,“如果是选择成为我的妻子,那么现在你撒撒娇或许就可以蒙混过去,如果是选择成为我团队中的一员,关锦桐……我对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很失望,我需要你写一份检讨,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么不计后果冲动的事情!”
关锦桐看着江斯楠:“我还没有把合同送去辛十三的律师事务所,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现在还不算是你团队中的一员。”
江斯楠看着关锦桐,突然笑了。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关锦桐恼怒,皱眉嗔道:“你笑什么?”
“这么说……关小姐是既想要享受到江太太的待遇,又想要以团队一员的身份和我保持距离了?”江斯楠调整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双腿交叠,惬意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关锦桐。
江斯楠说话真的太犀利,所有儒雅的形象分明就是用来骗人的!每一句话都不带任何刻薄的字眼,可是就是能让人无路可退。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没有这个意思!”听到江斯楠的话,关锦桐有些恼火,她皱眉,“我不想享受江太太的待遇,也不想成为江太太,我想要告诉您的是……我不一定会接受您的好意成为您团队中的一员,毕竟合同没有送过去,一切都是有变数的!”
“关锦桐,你是恼羞成怒,这样说来维持你仅剩的自尊心,还是真的就是甘心这样浑浑噩噩的混一辈子?”江斯楠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金属打火机响起……香烟在簇簇火苗中被点燃,“你该不会是那种,只会冲动……冲动之后就偃旗息鼓的人吧?”
江斯楠突出一口烟雾,似乎在等着关锦桐的回答。
关锦桐拳头紧握,抬头强撑着自己的自尊心开口:“你是不是以为……我除了你就无路可选?”
“难道你还有吗?”江斯楠这句话倒是不假,却堵的关锦桐心里难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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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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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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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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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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