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乐歌笑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曾参回答道:“这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子路回来晚了,没有能够进城,所以就露宿在城外。看门的人出于关心,就问了一句。结果得知子路出自孔门,就讥笑了一句。那意思是:你何必那么辛苦呢?一看就知道你是孔门的人。只有孔门的人,才这么傻比!”
“呵呵呵!曾参!”乐歌笑道:“你说不是心里话,你是把我要说的话说出来了吧?”
“对不起!乐伯伯!”曾参低头道。
“其实!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应该是你的先生!你既然说出这样地话,你就应该以内里觉得对不起先生!”
曾参应道:“是!乐伯伯!其实!看门人就是这么认为的,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还有!乐伯伯以及所有道家,也一样是这么认为的!我!以及晚年的先生,也一样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当年的先生,却是那么地执着。”
“你先生的执着精神是好的,为人类而执着的精神是值得称赞的。但是!他的方法错了!好心却没有做成好事,他认为他的方法是对的,从而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唉!不说这些了!事情已经过来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改变方法,不要走你先生孔子的老路。错误的办法、方向就是错误的,再是执着,也不会达到目的。南辕北辙,越是执着越是偏离得越远。”
“是!乐伯伯!”曾参吁了一口气,应道。
“继续往下读!”乐歌点头道。
见曾参没有跟他争,相反还顺着他而说话,乐歌的心里很高兴。
“是!乐伯伯!”曾参答应一声,继续往下读他编排的《论语》。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什么意思?解读一下!”乐歌问。
曾参解读道:“先生在卫国,一次正在敲击磬,有一位背扛草筐的人从门前走过说:这个击磬的人有心思啊!一会儿又说:声音硁硁的,过于粗俗了呀!好像在说没有人了解自己。既然没有人了解自己就停止算了吧。好像涉水一样:水深就穿着衣服趟过去,水浅就撩起衣服趟过去。先生说:如果真像蹚水那样,就没有什么困难了。”
“什么意思?你编排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喻意?”乐歌追问道。
曾参进一步解读道:“周游列国期间,先生在卫国住的时间最长。但由于卫灵公年老,倦于政事,没有重用先生。所以!先生在击磬中寄托了感慨和愁思。而荷蒉者能从击磬的声音中听出先生的心事,并且从《诗经》中引用诗句来劝先生。可见!荷蒉者不是平民,却是一位高士。他以涉水为喻,讥先生不知已而不止,不能适深浅之宜。他的意思是:无论社会很黑暗(深)也好,不太黑暗(浅)也好,都不该为之而奔走,因为这是徒劳无功的。”琇書蛧
“不是!你理解错了!其实!人家是善意地劝说,叫你先生不要徒劳无功,不要做努力也不会有结果的劳动。乱世要是那么容易改变过来,就无需你来努力了。是这个意思。就跟过河一样,能撩起衣服就能趟过去,还不就过去了?是不是?”乐歌争辩道。
“是!乐伯伯!”曾参解释道:“对于当时的先生来说,他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哦?”乐歌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把这一段编排在这里呢?这样!是很容易让人误解的!在你编排的《论语》里,你先生的思想差异很大,是很矛盾的。所以!流传下来后,是很容易给人带来误解的。”
曾参看着乐歌,一脸地沮丧。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子贡他们不同意。他们说!既然是《论语》,是记录先生的言行,就应该如实地记录先生曾经说过的话。这些话,是先生说的,是先生当时的思想。所以!他们都不愿意删除掉或者修改掉。我是不想编排进来,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作不了这个主。”
“是因为子贡他们出了钱,愿意出钱来刻录、发行《论语》。所以!你没有办法。”
“是!”曾参低头承认道。
在乐歌面前,他不得不实话实说。不然!两人又要抬杠。
“好了!继续往下读!”
“是!乐伯伯!”曾参应道。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
“什么意思?”乐歌习惯性地问道。
曾参解读道:“子张说:《尚书》上说,‘高宗守丧,三年不谈政事。’为什么要这样做?先生说:不仅是高宗,古人都是这样。国君死了,朝廷百官都各管自己的职事,听命于冢宰三年。”
“进一步解释一下!”乐歌伸手示意道。
“是!乐伯伯!”曾参应道。
高宗:商王武宗。
谅阴:古时天子守丧之称。
薨:音hōng,周代时诸侯死称此。
冢宰:官名,相当于后世的宰相。
“子女为父母守丧三年习俗,在《尚书》中就有这样的记载。对此,先生持肯定态度,即使国君,其父母去世了,也在继位后三年内不理政事,平民百姓更是如此了。”
“你先生错误就错误在这里,一切都不考虑现实生活,只考虑周礼、古籍上的规定。唉!”乐歌叹道。
“没有办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先生就是这么认为的。”
“这又是教条!规矩是人定的,是根据现实、实际情况定的。有些规定,早已时过境迁,而你先生却一定要教条!唉!”
“是!乐伯伯!”曾参不得不点头承认道:“我先生晚年的时候,已经认识到这个错误了!”
“恐怕?你说的晚年,也是你先生快要死的时候吧?更确切地是说!是在你跟我们道家争辩的时候,你回去跟你先生说的时候,你先生才明白过来的吧?”乐歌一针见血地说道。
“是!乐伯伯!”曾参小声地应道。
“继续往下读!”
“是!乐伯伯!”曾参应道。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什么意思?”
曾参解读道:“先生说:在上位的人喜好礼,百姓效仿之,民风纯朴。到那时,百姓就更容易管理了。”
乐歌叹道:“那只是你先生的一厢情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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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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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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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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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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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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