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也不理会,伸了个懒腰,还很不礼貌地拍了拍屁股,顾自走到了边上那几个侍立一旁的女卫身边,对这其中一人说道。
“这位姐姐,送哥哥一程可好?”
那位女卫闻言,脸上露出一副很是古怪的表情,心说这个宋国的大官怎么好像一个无赖,正不知所措间,抬头看到前面的娘娘那冷若冰霜的脸色,吓得瞬间就恢复了原先那木头人的模样,再也不敢多看那宋国大官一眼了。
王浩见状,深感无奈,刚刚又迈出两步,就听得身后有女声传来。
“慢着……!敢问大司农可有补救之法?”
王浩闻言,转身回道。
“有上策,与上上策,及上上上三策,可化解此危局。”
“上策上上策……?你这个……”
这话一除,终于逗笑了刚才那一脸古怪的护卫小姐姐,顺带着还传染到了正前方的萧后。Χiυmъ.cοΜ
“嗯没错。”
“哪三策?可否告知?”
“既然已经言明,自然是要告于陛下知晓的,只是今日天色已晚。”
“那好,朕明日一早便遣人过去,请大司农入宫。”
一听说还有补救的办法,而且还都是上上策,萧后脸色的寒霜,瞬间就化散了开来,喜形于色。
“明日不行,明日外臣约了人。”
“约了何人?大司农在这里还有熟人?”
“约了贵国的萧女士,明日要与她商谈涿州之事。”
萧后闻言顿时便是一愣,随即便掩嘴轻了起来,过得片刻,又换上一副略带嗔怪的语气说道。
“你这人……当得是个做买卖的行家呀……”
“多谢褒奖……”
“那行吧,便依了你,准你明日先去与那萧女士商谈涿州之事。”
刚刚还在为收到了一个重磅炸弹而愁眉不展的女人,在听说身边就有一个拆弹专家之后,一下子就又活了过来似的,连那一大片的地,都是说送就送了。
由女卫护送着回到四方馆的时候,都差不多已是亥时,析津府的街市,远不如汴京城热闹,像在京城的这个时候,街上还满是热闹非凡的夜宵店呢,而在这里,基本上都已经早早的关门歇业了,连个宵夜都没处吃去。
之前光顾着为萧后普及初级经济课程了,连味美的烤羊肉都没吃上几口,此刻肚内已然是空空如也。
幸好被派过来侍奉起居的侍女足够热情,不但随时热着洗澡水,还很是时候的端来了一晚银耳羹。
美美的睡了觉,次日一大早,那个陆大人就又来敲门了,扰人清梦,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不过今天有比大买卖要谈,一州之地,虽然算不上很大的一块地盘,但这是从墙角上撬下来的第一块砖,意义非凡。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千千万嘛,况且如今手头上抓着一大把的筹码,丝毫不担心她会讨价还价。
这趟入宫没有被带去朝堂,辽国这边的休沐日,异常的多,基本上就是三五日一朝的节奏。
穿过宫门,又往前行了一段,陆大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有女卫领着,直接被带去了后宫。
看来辽人的行事风格,也是有着先进的一面的,比赵老大家的规矩,更加开放。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今日萧女士的打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想起来了,这副穿着打扮,完全就是多年以前,初见她时的那副模样嘛。
世事无常,那时的她年轻貌美,风华正貌,刚刚爬到人生巅峰,而近日,虽然容颜依旧,脸上却有着些许掩饰不住的疲惫,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三十都还不到,正是一个女人最芳华绝代的年纪,却已是一个守寡的妇人。
人生才刚刚绽放出最绚丽的花朵,却已经走到了尽头,如今的她,只能守着那个还未完全懂事的小皇帝,处处小心,步步为营,艰难的维系着她男人留下来的那一摊子家业,每日都在尔虞我诈的算计中艰难度日,没有丝毫人生乐趣可言。
交了个绯闻男友,也不是完全出于真心的,大部分原因,不过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说起她那个绯闻男友韩德让,据说早年间还曾与萧后定有婚约的,只是后来还没来得及过门,萧后就被当时的辽景宗给选进宫去了。
这些狗血剧情先不去谈,就单说如今这萧后与她的这个绯闻男友,的确是有那么一些风言风语在传的,不知道是确有其事,还是故意传出来的。
即便有,也应该只是刚刚有些苗头,怎么说她男人去年刚走,虽然辽国的女人没有为夫守孝这个说法,但人家韩德让可也是有家室的人。
不过据后来的史书记载,那韩德让的正妻是萧后派人给缢死的,至于两个人同案而食,并排而坐,同帐而卧什么的,史书中也是写的有头有眼的,这些被流传下来的绯闻,到底是不是真的,当然已经无从考证。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俩人死后,虽然没有合葬,但两人的墓是紧挨在一块的,就这一点,应该就能说明,这绯闻应当是真的。
况且那韩德让也确实是非常有才干的一个人,不管是真情还是拉拢,这段绯闻,估计还会照着历史的老路走。
只是看此刻这萧绰的模样,她难道是打算给自己放电?不然为何要打扮成一副俩人初见时的模样?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玩了。
而且,这间客室内,也并无主客之分,两方矮几,相对而设,挨的很近,两人亦是相对而坐,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彼此的任何小动作。
不过即便如此,王浩也只是在刚进门的那一刹那,表现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老子两辈子加起来,都已经是快到古稀的年龄,你一个小女娃,再怎样的厉害,不过就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要论心机手段,终究还是嫩了一些,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光是那被酒精考验的日子,都要比你的年龄长上许多,所以,这压根就不是同一个层面的较量。
落座之后,先小饮了半盏茶的功夫,又随意讲了几句场面话,王浩便甩出了一份关于交割涿州的具体文件。
“这个,先请萧女士过目一番,若没有疑问,接下来我们便按照上面列出的具体时间和步骤走,如何?”
萧后闻言,伸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文件,边看边随口赞道。
“大司农行事,当真雷厉风行,且事无巨细,总能一样一样列的明明白白。”
事实也确实如此,尽管这文件中的内容,通常多有不公平之处,但此时的萧后不得不承认,这人的处事方式,确有诸多值得赞扬的地方。
不论是之前草拟的榷场条呈,还是此时的交割方案,皆是条理分明,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都没有让人费解的地方,这样的文案格式,看着都觉得舒服,哪怕里面写的,是一些不好的东西。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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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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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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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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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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