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考场的学子纷纷紧锁双眉,若有所思,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疑难杂症中走出来。
通过这一回试探性的测试,王浩相信,咱大宋朝的读书人们,今后一定会在数理化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的。
这是一个极好的时代和一个极合适的时间。
刚刚起步的科举制度,加上最适合读书人生长的土壤。
在这个时间点上,把数学这一课挤到里面去,只要能保持住,让它安稳的走上十年二十年。
直到逐渐成为一种习惯,一个定式,一门真正被世人认同的学科。
再通过几代人的不断积累与探索,那么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条路的未来,定然会是无比夺目无比耀眼的。
行出考场,一路上不断有三三两两的考生聚在一起讨论数学试卷上的内容。
这其中,尤以国子监出来的考生最为积极,且大多脸上挂着些许得意之色,围在他们边上的人自然也是不少。
这第一次试探性的尝试无疑是非常成功的,说到底,还是得上面有人呐。
若不是这次科举的一把手是与自己狼狈为奸的老徐,那要插一脚进去,怕是万万不能的。
因此,上面有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三天是紧张的批卷工作,这些事都不关王浩的事了,包括数学卷的批阅,也一并交给了老徐。
所有的批卷工作中,批阅数学卷绝对是最轻松的一项活计,无他,有标准答案,对错一目了然。
正当王浩感叹着春风和煦,阳光明媚的时候,阴森森的海公公再次找上了门。
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手下安排干脏活的人经过十余日的幸苦筹划,终于得手了,悄无声息的做掉了一个赵二藏在王府后院的犯罪嫌疑人。
“保证没有被人发现?”
“万无一失。”
“那尸首是如何处理的?”
“丢井里了!”
“丢井里哪成呀,会浮上来的!”Χiυmъ.cοΜ
“王老弟放心,自然是捆了石头的。”
“那也不成呀,井水会臭的。”
这不是胡搞嘛,直接扔井里,过不了几天就得烂了。
“无妨,隔些天仍些白矾进去便是,一时半会臭不了,只是可怜了那一院子人,还要吃上一阵那井中打来的水。”
海公公怜悯道。
“那替身可曾找好?”
按照原先计划,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之后,是要造成私自出逃的假象,随后由开封府衙放出风声去,已逮到火药厂疑犯。
“自然也已经安排好了,好叫王老弟放心,戏做的很足,包括井底下那人在失踪前也是因为与同伴起了争执。”
“那接下来,咱们就在那等着吧,看看会不会有人过来灭口什么的。”
“那若没有,又当如何?真要直接提审?”
“自然是提审,从那人入了开封府大牢之后,那替身就已经是疑犯了,而且货真价实的疑犯!”
王浩再次向海公公灌输精神胜利法的基本原则,哪有什么替身,那就是疑犯,污蔑这种事情,首先就是要让自己都相信这就是真的。
“可……可是……污蔑亲王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唉……休要乱说,哪有污蔑了,咱只不过是暂时没有证据而已,到时审一审就会有了。”
“当真会有?”
海公公感觉自己越陷越深了,这事情当然也不敢瞒着陛下。
然而陛下不想听,只说了句只要能查出来,用什么方法都行。
说是这么说的,但到时若一不小心给办砸了,自己无疑是要被推出去顶罪的。
“绝对错不了,这几天王府中藏着的那些人可能会被安排到别处去,公公可要盯紧了。”
“他们似乎已经有所警觉了,先前杂家一直派人盯着的那个控鹤营军头,昨日被人发现死在了营地后面的树丛里,这条线怕是断了。”
带来的坏消息便是这个了,这也是他们这些天来查到的为数不多的一点点线索。
没想到暗地里跟了几天,还没跟出些什么成果,就被人给灭了口了。
“那牢里那个疑犯可要看紧些了,尤其是吃的,三天给一顿就够了。”
“啊?三天才给顿吃的?”
海公公闻言大骇,心说那位兄弟也太惨了些,说好只是暂时充当一下幌子的。
如今不但要假戏真做,还要三天一食,等到提审完,半条命怕事要没了。
“防止被人下毒!”
“王老弟为何对毒药情有独钟?每日的饭菜,杂家都都银针探过的,绝不会有失。”
“银针那玩意能探出个鸟来,得试吃,找人试吃才行。”
“这个……好吧,杂家这就吩咐人去办。”
刚刚站起身,海公公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略显凝重的说道。
“对了王老弟,那个被灭了口的军头,经仵作查验,死前遭受过刑讯,因疑点颇多,此事尚未声张。
行凶者似乎还窃走了其随身携带的一具强弓,两百石强弓,一百五十步外可穿硬石,王老弟这几日出门可要小心着些。”
王浩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个老货也太不厚道了。
这不是等于说有个狙击手偷了军中严管的强弓埋伏在暗处嘛。
干嘛非得说出来,吓唬谁呢。这下还怎么愉快的出门,这日子没法过了要。
“老关呀,如果此刻有利箭破空而来,你们可能做到在箭矢射中之前把我推开?”
送走了海公公,王浩马上向经验很丰富的关大侠打听了一些技术层面上的东西。
“大人放心,虽不易察觉,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老关的话带着明显的敷衍味道。
“走,咱回城一趟。”
“大人要去哪里?”
“回城买几件斗篷穿穿,今后咱出门都穿一样的……”
老关闻言,心中腹诽不已,大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前些日子搞那什么劳什子的暗侍卫反追踪,这回更夸张,竟然以为会有人暗中刺杀。
好歹也是个堂堂大司农了,谁会那么傻做出刺杀朝廷大员的事呀,这是最忌讳的事。
以后一遇到朝中政敌就遣人暗杀,那这朝堂还不得闹翻天,谁敢开这个先例。
王浩可不是这么想的,打击政敌当然不可能用暗杀的手段,但那赵二是个疯子。
如今海公公布的那张暗网正在一步步收紧,来自王府的反弹势必也不远了。
按照最坏的打算,赵老大应该会在某一天被不明不白的炸死,这事虽然跟海公公说了,但他不可能一直窝在皇宫里的。
重大的典礼时,还是要出来一下的,比如马上要进行的殿试,比如生辰,比如清明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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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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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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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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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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