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打电话报了警,同时也通知了县文物部门。
既然是一个空墓室,也的确被盗了,报警和报官都是有可以的。再说,为了以后不再招那些盗墓贼来,这个消息传的越广越好。
真的是一座空墓吗?进入墓室的四个人中,除了马三以外,其他三人都是这样认为,因为这可是他们亲眼所见。
马三也亲眼看见了墓室是空的,但这只是他这一次亲眼所见。七年前他还亲眼看见过一次,那时墓室里可不是空的。
正是这个原因,马三从墓室出来,就时不时看向我,仿佛想从我的身上找到一些疑惑的答案。
对于马三如此怪异的目光,我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第三天的晚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就在我们三人关灯睡觉之际,我突然向马三提出质问。
之所以选在第三天,是因为我知道马三正等着我问,我想让他憋一憋,这样问起来顺当一些。
“为什么老是那样看我?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白狼一听到我的质问,也当即来了兴趣。Χiυmъ.cοΜ
“老马,你有事情瞒着我们?是不是古墓的事?”白狼果然是马三的多年好友,一下子就猜到了主题上。
或许真是心中的疑问憋了很久,马三也不再遮掩。
“你家祖坟里是有东西的!”马三平静的说。
“你怎么知道?”白狼很了解马三的性格,一旦从他口里说出的话,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七年前我亲眼所见!而且我可以断定,这些东西不是被盗,而是被人拿走了!”马三看着我,继续着他的惊人言语。
“为什么这么说?盗与拿不一样吗?”轮到了我发问。
“盗与拿当然不一样。‘盗’往往是偷偷地进行,慌乱之间只取一些值钱之物。‘拿’则是光明正大的进行,可以拿一部分,也可以全部拿走!”
“所以说,你家祖坟里的东西是被人拿走的,而且拿得从容不迫,拿得干干净净,拿走后还将墓室里彻底打扫了一遍!”
说完这些话,马三不再说话了,不过又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脸上。
“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种目光灼热非常,落在脸上滚烫,因此我赶紧发誓表明自身清白。
“逗你玩的!想你也不可能知道。”马三笑说着。
“以后这是你家的事了,我们不再参与,省得有人说我贼心不改!”马三又补充了一句,话语中似有所指。
我听出他是在说我,就打了个哈哈,敷衍了过去。
此后马三与白狼又聊起王蛇的事来,而我则陷入了沉思。
“既然不是被盗墓贼偷走,那么一定是被自己人拿走了。可这个自己人会是谁呢?爷爷?五叔?还是二叔?”我心里暗自揣测。
“二叔?不太可能!如果是他,刚才听到祖坟被盗,他也不会那样紧张;是爷爷?如果是爷爷,他就不会在死的时候,还要叮嘱二叔守好祖坟了;那么,最有可能的就只剩下五叔了。”
“会是五叔吗?”我不敢肯定。
想起五叔,我的心里的思念就如翻江倒海般涌了出来,他也该回来了。
在我的心里,五叔既是我儿时的玩伴,又是我的保姆。奶奶活着的时候常常对我说,不要忘了五叔对我的好,我可是坐在他的肩膀上长大的。
再说,我儿时记忆里最好吃的,好玩的,几乎都是五叔买给我的。这,对于自小没有爹娘的我,是多么珍贵的给予啊!
这些年虽然离五叔远了,但我对他那种深深地依恋之情,并没有丝毫减弱。那一天听马三说五叔就要回来,我一度兴奋地睡不着觉。
这就是血脉的神奇,与二叔相比,五叔可是亲的。
九月二十八日,也就是王蛇盗墓的第四天,五叔的身影出现在进村的路上。
还是老光棍老杜的视力好,他老远就认出了五叔,急急忙忙跑过去,热情的打招呼,问长问短。
五叔先前是最看不上老杜的,因为老杜是他娘改嫁时带过来的,没有我们李家村的血统,还常常与街道上的混混在一起不学好。
这些年离家久了,五叔见村子里一草一木都觉得亲切,更不要说人了。再说现在认出他的人越来越少,见老杜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又热情地招呼他,自然也感动非常。
五叔是我亲自开车去咸阳机场接回来的,一同接回来的还有一位老者。
这位老者七十多岁,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村子里人谁也没有见过,马三和白狼这两个外乡人见了却格外亲热。
没错,他就是白狼的师伯,胡老道。
这胡老道还真是个洒脱之人,前一次与白狼相认时还是一身道士打扮,举手投足之间足有数十年的道行。如今着装却与常人一般无二,说话与眼神更像一位慈眉善目的农村老人。
我是第一次见胡老道,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五叔与胡老道自然住在了我家。这一次我结婚,二叔特意装修了四间卧室,足够我们五个人住。
爷爷在世时,二叔要给五叔别建一院房子,却被五叔自己拦住了。
五叔说,他以后回来居住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户口又没有在村子里,建一院房子免不得招人闲话。再说祖屋的宅基地很大,就是再盖上一院房子也绰绰有余,何况姑婆的那个院子还空着,当年她老人家去世时,可是再三说明,院子里的一切都是留给五叔的。
爷爷也同意五叔的意见,二叔也就作罢了。所以,直到爷爷去世,我与五叔都没有分家,还是一家人。
五叔回到家的第二天,家里待客的凉棚就搭了起来,订好的厨师也都到了,我们几个大男人再也不用到别人家混吃混喝了。
吃罢早饭,我们几个人坐在客厅里商量婚礼事宜,戴着眼镜的信义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边跑边喊:“回来了!回来了!”
看他那煞白的脸色和恐惧的表情,分明就是遇见了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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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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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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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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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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