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晚霞满天的傍晚,我正在享受家的温馨,家人的关爱,这位让我避之不及的张市长就径直闯了进来。
这是干妈的病房,他却进来得理直气壮。
“姐,你好些了吗?”他卑微地俯下魁梧的身躯,脸上堆满微笑和关切。
“好些了,你那么忙,跑来做什么?”干妈对他的殷勤不以为然,对他的到来表示不满,语气之中带有一丝责怪。
“你是我姐,再忙也要来看你的!”他脸上的笑容多了一分愧疚,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弟弟。
“好了,知道了。这是山杏,我刚认的干女儿!”干妈将目光投向了山杏姐,郑重地向他介绍到。
“山杏,好,我有了一个外甥女!”他跟着干妈目光,看向了山杏姐。
山杏姐有此局促地冲着他笑了笑,赶忙找来一把椅子请他坐下。
很显然,山杏姐认出了他。他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中,而山杏姐平常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看电视。
就在他看清山杏姐的容貌之后,突然愣了一下神。
尽管这一愣神不到一秒钟,还是被我看到,并印记在心里。
这种愣神不应该发生在陌生人之间,它是因为熟悉而带来的心灵震撼,是似曾相识又恍如隔世的震惊。
“这就是军峰!”干妈又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知道,我们见过面了,是吧?李老师!”他微笑着望向我。
“是的,李市长!”我平静地回答。
平静只是表面上的,我的内心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是市长,而是因为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香香的影子。
“军峰,你别叫岔了,他可是香香的亲爹!”干妈有些嬉笑的对我说。
干妈的话让我心中那恐怖的猜测变成了现实,我的后脊背一阵阵地发凉。如今看来,我的“大不敬”行为不仅仅得罪了市长,还得罪了未来的岳父。
“哦,叔,您好!”我急忙改口,希望能挽回一点影响。
“嗯,你小子,还有点骨气!”他似乎没有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也许是在干妈面前,他没有表现出来。
张市长没有呆多久,就被干妈撵走了。理由很简单,他是市长,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做,有许多人需要他去忙。
实际上干妈看得出,有他在,我与山杏姐都有些拘束,都不自在。
张市长走后,我将前几天发生的偶遇事件详细说给干妈和山杏姐听,惹得她俩好一阵子笑。
还没等她们的笑声停下来,香香就推门走了进来。这父女两人,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来,好像提前商量好似的。
香香问她们笑什么,她俩都看向了我,含笑不语。
我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又让她们三人好好笑了一回。
看着面前这三个女人,我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过去的二十多年,我似乎一直都在寻找她们,却终是没有找到。今天,我们团聚了。
有了她们,我将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也是我们的家。
两周以后,干妈顺利出院,我们将这个家从病房搬到了捌号院子里的那栋俄式别墅中。干妈分别给我、香香和山杏姐各配了一把别墅的钥匙,从此以后别墅里便充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
在干妈出院之前,为了保证这栋别墅不再出问题,马三对别墅进行了全面的整治,包括叫来园林公司对周围树木花草重新修剪,对外墙壁的颜色以及门窗的位置进行调整,对于房间里的一些陈旧用品和设施进行了更换,并重新设置了别墅的灯光,又添加一些必须的“镇”物。
当然,这都是经过干妈同意了的。
干妈原来就打算在搬进去住以前,对房子进行一个整体的装修,后来因为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又加上不想麻烦别人,就放弃了。
见山杏将干妈当成了亲妈,芸芸又特别喜欢这个奶奶,马三在别墅装修上可是花了一些心思和功夫,努力尽善尽美。
说来也邪性,马三在别墅装修过程中又遇到了一些离奇的事。m.χIùmЬ.CǒM
按照计划,别墅里的所有下水道都要更换的,包括雨水管道和污水管道。在更换雨水管道时工人们发现,四条下水管中有三条管道的出口都长了一棵不知名的小树苗,虽然只有一尺来高,但它们的根须从屋顶沿着管道内壁,一直长到了地面上,而且将管理塞得严严实实。
当工人们用斧头将那些根须砍断时,竟然有红色的液体汩汩流出,就像鲜血一般,同时那些根须仿佛感知到了疼痛,开始扭动,萎缩。
在场的工人立时被吓傻,纷纷扔了手中的刀斧不愿再继续。
马三不愧为盗墓贼出身,他亲自出手将那些根须拔出,用利刃将其断成了几截,然后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
不过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根须燃烧了很久,到最后化成灰的那一刻,居然发出了类似婴儿哭泣的声音。
如果说这雨水管道里的根须邪性,那么通风管道里的飞蛾就有一些诡异了。
这栋别墅的通风管道实际上就是那根高高的烟囱,由红砖砌成,内部连通了各个卫生间和厨房,外面从房顶中间冒出,像士兵背的钢枪。
马三并没打算拆除它重建,只想将里面的积年尘灰清理一下。
可没想到这一清理竟然像捅了马蜂窝,不,不是马蜂窝,是飞蛾巢。成千上万只飞蛾涌了出来,接着就是铺天盖地在空中狂舞。
与我们生活中常见的灯蛾不同,这种飞蛾的翅展达到了5公分,全身显现出血红色,颈板及胸部有黑色纵带,腹部窜出4条灰色的绒毛触手,长度都超过了翅展,极其恐怖。
更为可怕是,它一旦落在人的身上,就会引起剧烈的刺痛。
工人们纷纷逃跑,腿脚慢的脸上脖子里尽皆中招,疼得哇哇乱叫。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那些飞蛾才安静下来,重新回到了烟囱里。
见识了飞蛾的厉害,工人们再次闹起了罢工。
没办法,马三只好再次亲自出手。他找来四根油松木缠上白布,再浸上煤油做成火把,同时点燃扔进了烟囱里,再用一块铁板将烟囱口盖住。
霎时间,烟囱里噼里啪啦乱响,滚滚黑烟伴随着阵阵恶臭烟从囱口铁板的缝隙间冒出......
鉴于出了根须和飞蛾的怪事,马三决定将下水管道和通风管道全部拆除重建,尽管花了不少的功夫和钱,但换来了安心。
装修过程中出现这两起离奇事件不是我亲眼所见,但最少有三个人向我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其中包括一名物业人员。
基于他们描述的一致性,所以我认为,这是可信的。
当然,这些事情都没有告诉其他人,即使告诉别人也没有几个人相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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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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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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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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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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