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却认为小东能够醒来全是他的功劳。
在马三看来,小东的发烧很是蹊跷。首先,发烧的时间是午夜时分,其次,发烧后迅速人事不醒,第三,烧退后依然长时间昏迷。
很明显,这是“着”了鬼道。
当古老师说出小东曾在实验室被一具干尸吓晕之事后,马三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既然“着”了鬼道,就应该先收了这鬼。
马三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说给了古老师,没有拐弯抹角。
事关自己亲弟弟的性命,容不得他有太多的考虑。
听说马三要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收鬼,古老师不置可否。
人人都有自己信奉的东西,无论鬼神还是科学,或者其它。我们不能将自己信奉的东西强加于人,也不能暴力阻止别人去信奉其它。
古老师与古墓和死人打了一辈子交道,什么离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所以他从内心是不排斥马三的思想和作法的,只是这堂堂高等学府,是搞科学研究的地方,能让这称之为“迷信”的东西进来吗?
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小东,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且不说这个小伙子是好朋友的弟弟,就凭事故的根源在自己,在自己实验室,他就不能拒绝。
想想看,如果小东不帮自己去取那只“玉蝉”,如果自己实验室里干尸被盖起来没有被小东看见,也就不会出现被吓晕的事。
马三见古老师满口答应,就转身回家准备去了。
其实马三的心里早就打定了注意,如果古老师不答应,他就偷偷地干。以自己的身手,悄悄进到大学实验还是很有把握的。
道士捉鬼,一般离不开道法、兵马、符咒和法器。
据那些道士们讲,并不是所有的鬼都一定要抓起来,有时赶走就行了,有时只将当事人保护起来即可,有时则需要打一个招呼,你好我好大家好。
只有对于那些特别顽固的,不听劝的,才需要把它们抓起来镇压住,避免出去再害人。而这些顽固的东西,往往不会安安静静的,他们大多数会附体在人或事物上进行对抗,此时就要用道法伤其魂魄,若对方还不消停,就用法器镇压,再收入坛子或瓷碗之中,以符咒加封,或沉于水下,或深埋土中。
封禁是有年限的,如果期限未到而被放出,施法者就会受到反噬。
反噬有轻有重,轻的或被戏弄,或被绊倒,或被击打,或者夜夜托梦等,重的则有血光之灾、生命之忧。
马三的捉鬼方式与那些道士略有不同,但准备一些道具还是必要的。
就在小凤去看小东的那天,马三进到了古老师的实验室。
为了便于马三行事,古老师以实验室全方位消毒为名,给全体工作人员放了假。这消毒与捉鬼虽然不是一回事,但也有异曲同共之效。
上午十点,马三先是在实验室的四个方位各点燃一束安魂香,这才在盛放干尸的冰棺前设了下香案,摆好灵符、法器、瓷坛等,并毕恭毕敬的焚香祷告,祈求祖师爷保佑。
随后,马三打开冰棺,将一枚玉钱置于干尸额头,另取七枚铜钱按北斗七星方位摆在干尸的西南方位,再取来瓷坛放在“摇光”破军星位。
那只瓷坛呈青灰色,柚子一般大小,里面放碰上一枚生鸡蛋。
待一切准备妥当,马三焚化了三道灵符,就锁好门出去了。
等到午时刚过,马三再次进到实验室,在焚香叩拜之后取出干尸额头的玉钱,放入瓷坛中,扣上盖子,再贴上用事先准备好的符咒,扔下香案不管,径直走了出去。在实验室的楼下面,小文正在车里等他。
马三抱着的瓷坛像极了骨灰坛,因而引来不少过路人惊异的目光。
他没有理睬,上了小文的车。
车辆启动,真奔向东郊的白鹿原。
白鹿原位于西安市东南方,浐河以东,灞河以南,焦汤河以北,东南为终南山余脉篑山,山与原之间隔沟相望。
远古时期,白鹿原就是人类居住繁衍生息的最佳之地,它依山傍水,乃水上之洲,因此也叫“华胥之渚”。又因位居灞河之上,史称“霸上”。自公元前770年周平王在此狩猎发现白鹿,由此得名“白鹿塬”。
白鹿原自古就是建墓修陵的风水宝地,近年来陆续发掘各类墓葬2000余座,其中汉墓数百座,北周墓数座,隋唐墓1000多座,出土各类文物数十万件。
其中不乏灞陵(汉文帝刘恒及其皇后、汉景帝生母窦皇后的同茔异穴合葬墓)、薄太后陵(汉文帝的生母之墓)这些帝王之陵寝。
沿着盘山公路,小文驾车上了古原。
时至中秋,凉风渐起,枯叶满天。
路两旁的白杨早已脱尽了,赤条条枝杆伸向空洞的蓝天。几只歇脚的大雁落上面,鸣几声凄苦,话几句悲凉。不远处的灞水宛如一条飘逸的银色丝带,在夕阳余辉的渲染下,抹上一缕绯红。
到了原顶,小文在一处废弃的院落门前停好车,与马三一起又向荒野深处步行近千米,寻了一处背风向阳处,挖了个深坑将那瓷坛埋了。
坑深七尺三,直上直下,用工兵铲挖就。
土埋至离地面一尺左右时,马三从背包中取出五谷,均匀的撒了进去,又在中心位置放上一只金黄色的铜质貔貅,坐北朝南。
埋好瓷坛,马三又焚化了些纸钱,便与小文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从马三抱着瓷坛上车到现在,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上车时小文很自然的看了下手表,刚好下午六点。
如果有人仔细翻阅马小东的病历,就会发现,马小东的苏醒时间正是那天下午的六点。
回到西安时已经七点多,马三又去趟了实验室,将他的遗留下的痕迹全部抹去,他可不想给古老师找麻烦。
想想,如果有人举报古教授在自己实验室设下香案捉鬼,那将何等可笑!如果查实,那又将引起何等的轰动!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我们的古教授估计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m.xiumb.com
此后的相当长的时间内,古老师的实验室总有一股安魂香的味道,也有人怀疑实验室里烧过香,但在古老师的严厉的目光下,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李小凤同学可没有怀疑过,自从上次初吻事件以后,她的心早飞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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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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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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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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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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