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遭父母遗弃的他,能有一个家,能得到家人的关爱照顾,一直都是他心灵深处的渴望。
曾经师傅是他唯一的亲人,师傅修道的草堂也就是他的家,云雾缭绕的终南山就是他的家乡。师傅在时,他觉得有师傅就够了,冻饿不着,还教他本事,教他做人,即使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后来师傅不在了,家也就没了。一个人孤行于天地之间,似乎就是为了生存而活着,为了活着而去盗墓。
师傅临死时有一个愿望,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回归人间,过普通人的生活。师傅说他修了一辈子道,最后才发现真正的道不在深山,而在人间。
另外,师傅还特别交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去倒斗。
师傅口中的“倒斗”就是盗墓,师傅认为“倒斗”有损阴德,自己不能长寿姑且不说,还会祸及子孙。
师傅说到子孙,白狼有些蓦然。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娶妻生子事,而且特别害怕这些事。如果不是春草的出现,他就会像师傅那样,孑然一身,深山修道也行,浪迹天涯也罢,混个逍遥,活个自在。
许是师傅在天有灵,春草来了,他不再孤单。
婚后的春草越发的美丽动人了。一双晶亮的眼眸清澈如水,明净似月;香娇玉嫩的秀面堪比西子,胜似天仙,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动人心魄,一颦一笑便能惹出万种风情,招来千古风流。
白狼已彻底被春草的温柔妩媚所征服,他不再想着修道成仙,不再想着盗墓发财,他只想守着娇妻过安稳日子,过幸福日子。
对待丈人和丈母娘,白狼也是极好的。从来没有享受过有父母的感觉,又深受师傅孝悌忠信思想的影响,白狼将他们当亲生父母待。
作了丈母娘的桂英见小两口过幸福美满,又待自己很好,自然欢喜。反倒是丈人高会计,在高兴之余有一丝难言的隐忧。
在高会计看来,新女婿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要强,受不得点委曲。如此性格与他上门女婿的身份格格不入,迟早要惹出事端。
原来,在露泽院村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但凡新入赘的女婿都要低人一等,行事不可张扬,否则就会引起众怒,遭人刁难甚至欺侮。
几天之后,这种隐忧,在一场与邻居的冲突之后得以完全消除。
这位邻居姓王,是村里有名的难缠,不但门中兄弟众多,而且个个伸手不错。据说他们家有一口龙头宝刀,是当年闯王遗物,号称“闯王刀”。也正是如此,全村人都忌惮他三分。
高会计的父亲曾因为宅基地界线问题与之争论,结果被他们兄弟几人打断了两节肋骨。也就是从那时起,两家人就结下了仇怨。
到高会计这一代,由于人丁更加稀少,受排挤被欺负的事情便是司空见惯,好在高会计有一个好脾气,他能忍。
可是,他能忍,他的这个新女婿白狼不能忍。
白狼结婚第三天,那王姓邻居就开始在门前靠西侧一处挖坑,说要建一个厕所,而他家西边,正是春草家。
按理说,人家在自家门前建厕所,与他家无关,可是,试想一下,谁愿意出了自家家门就看见茅房,闻到屎尿臭气的?
因此,如果换作其他人家要如此做,必须先征得对方同意。可是,那王家根本就没搭理高会计,直接动工了!
很显然,他们是冲着白狼来的,他们想摸摸白狼的底,也想给白狼一个教训,让白狼以后夹起尾巴做人。
白狼压根没有意识到这是对方在向他示威,是在打他的脸,自幼在山中长大的他也根本不懂这乡村中生存之道。
这一日他回来,见人家在忙活,还主动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回到家,见往日乐呵呵的老丈人高会计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坐在那里吸闷烟,而丈母娘桂英则在一旁唉声叹气。
他想问问出了什么事情,却看见媳妇春草向他摇头使眼色,便忍住了已到嘴边的问话,跟着媳妇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从媳妇的口中,白狼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了人心险恶。
白狼并没有立即阻止对方的施工,不是他没有那个胆量,而是他想好好惩治一下喜欢欺负人的毛病。
那间厕所很小,不到两个平方,两天就垒起了砖,就等第三天粉刷后正式启用。这两天,那王姓邻居还担心白狼来找麻烦,于是做好充分的准备,包括给门中的兄弟都打好了招呼。
他想,白狼不来便罢,如果来,定要打得其心服口服,彻底“认怂”。
结果白狼来了,却不是找麻烦的。
白狼仿佛是来看热闹的。他向在场的每一个男人发了纸烟,并开玩笑说:“这茅房可要建结实了,免得人正拉屎尿尿时塌了……”
白狼这玩笑逗乐所有人,也包括那王姓邻居。
当天夜里,白狼的玩笑话变成现实,王姓邻居刚建起的茅房真就塌了。
有人怀疑是白狼干的,但王姓邻居不信。水泥与砖砌成的四方墙体,上面又压盖了水泥板,就凭白狼一人,根本推不动,更别说推倒了。
尽管不信,王姓邻居还是觉得有些晦气,但事以至此也不好说不修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这一次,他刻意加固了一下地基,并将砂浆中的水泥增加了一倍,他相信,这次一定不会倒。
可是,新建的厕所在过了一夜之后又倒塌了。
到此时,那王姓邻居才明白,有人在作怪。
为了抓住这个作怪的人,王姓邻居第三次建起了厕所,并叫了四五个门中兄弟埋伏在周围。
原本想着作怪的人会知难而退,或者过几天再来,没想到,那人当天夜里就来了。
埋伏在四周的人看看地清清楚楚,那人从村外来,径直走向那个厕所,用身靠住墙体,哼了一声,厕所就塌了。
“靠!还真是一个人干的。”那王姓邻居骂了一声,冲了出来,手中木棒也挥向那人。
与他一同出来还有那些门中兄弟,个个手中持棒,凶神恶煞般扑向那人。
在所有人的预想中,这应该是一场群殴,他们一群人殴打对方一个人。可是,转眼之间情势大变,现场变成一个人殴打一群人。ωωω.χΙυΜЬ.Cǒm
第二天,王姓邻居被送去了县城医院,同去还那几个门中兄弟。
在医院里,王姓邻居非常严肃地给自己的妻儿交待,立即拉走建厕所的工具物料,填平挖好坑,从此不准再提此事,然后对所有来探望自己的村里人说,以后不要招惹高家。
那天夜里,高会计与媳妇听到门外的打斗声,连忙前往春草白狼的窗前,低声警告他俩好好睡觉,不要出去。
春草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
实际上,房里只有春草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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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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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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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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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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