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说到这里,就想起了罗家喜,不也同样是读书人么,可人家学的是怎么占自家人的便宜,怎么把大哥逼上绝路。
徐令开笑了笑,“嫂子没读过书么?”
红杏一愣,淡笑着摇了摇头,“我娘家先前的情况估计你也知晓一些,哪有那个闲钱,再说了我一女子,更是没可能了。”
“可我怎么感觉嫂子像是读过不少书的人?嫂子你确定没骗我?”徐令开那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红杏。
红杏一怔,她不就说过两句话而已,这徐令开怎么就有了这种感觉,没想到他居然心思如此灵敏。
徐令开看她怔愣了一下,随即一笑,说道,“其实罗大哥才是有本事,那天见他受伤还能一手就教训了那几个坏人,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罗大哥是不是学过武?”
红杏摇了摇头,随即呵呵一笑,“你太夸奖他了,他也不就是经常上山打猎,练就了一身力气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红杏说完,眸光缓缓向前望去,却是没有焦点,只是这样望着,一瞬不瞬的。
第二日一大早。
红杏就等在了米铺门口。
直到米铺的伙计打开了米铺的大门,红杏这才走了进去。
可是刚刚见到那米铺伙计时,眸光一顿,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宝春堂哥,怎么是你?”
田宝春听到红杏这么一说,怔愣地不知道说什么,撇了撇嘴说道,“你是三叔家的那个刚进门就被夫家休弃的田红杏?”
田宝春满脸鄙夷的说完。
转身就开始忙和手中的事,压根不把红杏的到来当一回事。
红杏一愣,这田宝春是大伯家的二子,一直都在外做工,今年也二十六了,媳妇却是一直没有生养。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遇到他,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他还是她的亲堂哥呢。
就连一旁的徐令开也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心,奇怪的看了一眼田宝春。
红杏很是讨厌别人老拿她以前的事说事,她仔细回想,怎么也不想不起来自己有得罪过这位堂哥,让人家对她要恶语相像。
但她今天有求于他,所以她还真就不能得罪了他去,若是换做以往,别人这样这样说她,她定会予以还击的。
看着田宝春缓缓说道,“堂哥说的没错,是我呢。”田宝春听她这样一说,冷哼了一声,“后来不是听说你又嫁人了,你这不在家里好好侍候家翁,侍弄田地,这天色还没亮你就跑到镇上来了。”
说完,还拿眼瞥了一眼她身旁的徐令开,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对狗男女。
红杏很惊讶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可田宝春就是那眼神。
此刻,她管不了这些,随便他怎么看她。
对上田宝春的眸子,说道,“二堂哥,我来是有些事,这不是正想请二堂哥帮忙呢?”
田宝春讥讽一笑,“找我帮忙?你没看到正忙着吗?快走快走。”
红杏一愣,她都还没说帮什么忙,他就一口回绝。
红杏眉心一皱,她这堂哥咋就这么不近人情。
说道,“二堂哥,我知道你忙,但这件事关系到我当家的身家性命,烦请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们不还是一家人吗?”
田宝春停下手上的活计,转过头来看着红杏,唇角微微一扬,“田红杏,三叔家的事我不会管,也不想管,更管不过来,自己顾好自己就行了。”
哦,红杏瞬间明白了一些,原来这堂哥是对她爹这边有意见啊,难道爹什么时候得罪过人家。
这样想着不禁忍不住问出了口,“二堂哥是不是我爹娘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那倒没有,不过看你这样也没什么好事。”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眼红杏,最后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眼神来。
田宝春听她这样一说,一张脸瞬间拉下,说话的语气更是冷了几分,“你倒是说说帮你什么忙?”
红杏看着他那冷漠的眼神,心里只觉这找他帮忙没什么可能的了,但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二堂哥是这样的……”
红杏就把罗家远被人冤枉撞人的事给说了。
田宝春一听,随即说道,“你是想要我上县衙啊,还让我惹上这官司?你真不是个东西,走吧,大家都说你是丧门星,没想到还真是,我看你当家的这次铁定是出不来了,走吧,走吧,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要来找我,离我远点,我还怕被你克着了呢。”
说完,就催促着红杏赶紧离开。
红杏怎么也没想到,这亲堂哥不但不帮忙,还说出这样戳人心窝子的话来。
红杏随即冷了眸子看着他,“二堂哥,你是真的不帮忙了?”
“不帮,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帮的,嫁一个死一个,嫁一对死一双,我看你一辈子都过不上好日子,我帮了你能有什么好处,赶紧走。”
田宝春说完,很是不耐烦的催促着他们离开。
就连一旁的徐令开也忍不下去了,若是换做常人,也不可能当面这样说人的,“我说嫂子她哥,有你这样说人的吗,一句一句戳你堂姐心窝子,还咒人当家的死,你像个做堂哥的吗?”
田宝春一听徐令开的话,随即撂下手上的活计,走到徐令开跟前,仔细的打量了他两眼,这才讥笑着说道,“难道你不是巴不得她当家的早些死?你这一大早的就跟她搅在一起,谁知道昨晚上做什么了,我看你也对她有意思吧,她当家的死了,你不就刚好补上,不过要小心了,这克了一个又一个,保不定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她好些。”
田宝春话音刚落,徐令开一拳就打在他面门上,那力道大的惊人,就像田宝春这样的男子也连着后退了几步远。
鼻翼间瞬间就流出了鼻血来。
徐令开冷冷地盯着他,“叫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还满嘴喷粪……”
田宝春一吃痛,连忙捂着口鼻,拿眼瞪着红杏和徐令开,嗷嗷的叫了两句。
红杏只觉过瘾,这样的堂哥不要也罢。
想到此,冷声说道,“田宝春,你记着你今日的行为,记着你今日对我说过的话,这往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你走你阳光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亲戚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米铺。
出了米铺,红杏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这唯一的证据也为之断了,转过头看着徐令开,“徐兄弟你早些回去吧,不然大娘会担心的。”
要说刚才田宝春的话她没放心上是不可能的,她也知道要与他保持距离的。
徐令开眸色一顿,随即呵呵一笑,“好,你自己小心些。”xiumb.com
红杏看着他那双充满智慧的眸子,就知道他已经猜到她意思了。
她对着他点点头,“知道的。”
徐令开看了看她,转身离开。
红杏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了看蔚蓝的天,一碧如洗。
只是她真的有些迷茫了,这刚刚看到一点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转身,朝着县衙而去。
本来有证据直接证明罗家远没事的,可是这所谓的堂哥居然见死不救,现在又少了证据,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能否得到县令大人的认同。
她只是担心这个县令大人是个昏官,那样的话,只怕是更加害了罗家远,如果不是昏官,那昨日罗家远怎么就直接被判了死罪。
一路走一路想,却在快到县城的时候遇上了家文和家秀两兄妹。
三人一起来到了县城,直接朝着县衙而去,一旁的家秀听说上县衙,吓得哆嗦了一下,满眼害怕的看着红杏,“大嫂,我可以等在外面吗?”
红杏看着她那害怕的神色,点了点头,“家秀就等在外面好了。”
红杏击了鼓,升了堂。
看着高坐在了堂上的县令说道,“民女是杏花村罗田氏,民女的相公昨天被指控撞了人,但民女很肯定他没有撞人,所以有冤要升。”
县令一听,一拍惊堂木,说道,“你相公撞人差点至死,还狡辩不从,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现在的意思是说本官判错了。”
“大人,民女的相公并没有撞人?只是好心扶起被撞之人,送他去医馆而已,这样就要被冤枉撞了人,这日后谁还敢做好事,谁还敢见义勇为了。”
县令大人一听,眉心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命人去传邹家兄弟,也把罗家远带上了堂。
红杏见到罗家远,对着他点了点头。
不多时,那皱家兄弟也被请到了堂上来,身后还跟着那两个谋夺公公家产的妇人。
两妇人一进县衙,立刻就吓得双腿一哆嗦,跪了下去。
邹姓兄弟见了红杏,一怔愣,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只听堂上的县令一拍惊堂木,说道,“邹氏兄弟,你们昨天说罗家远撞了你们爹,如今罗田氏不服,你们又怎么说?”
邹氏兄弟一听,不由大急,急急那眼去看红杏,只见红杏脊背挺直,双目清明,一脸坦然地跪在一旁。
两兄弟都不由心里忐忑了起来,难道真不是他相公撞的,不可能啊,爹还躺在医馆没醒来,他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罗家远撞的。
昨天他们都问过那里的人,还有那米铺的伙计和掌柜,都说什么都没看见,这不可能的呀。
邹家两兄弟急忙说道,“大人,她罗田氏狡辩,明明是他相公搀扶着我爹去的医馆,这医馆的人都看见了,他还想抵赖,大人不妨去传医馆的人来作证。”
县令大人冷冷地应了一声,说道,“那倒不必在,这里有医馆人的证词,他们说确实是罗家远扶着你们爹去的医馆,这个不假。”
邹家兄弟一听,缓缓地舒了口气,拿眼瞥了一眼红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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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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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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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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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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