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哥出事,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好像大哥出事根本就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大哥真是他们一家人吗?
红杏忍不住的再一次问自己,为何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感觉不到关心,更感觉不到这就是罗家远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
她抬眸,淡淡一笑,仰起头,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直直的逼了回去,她真的难过,为罗家远难过。
用力吸了吸气,这才看着一旁的罗厚道说道,“爹,您知道家远现在在哪吗?”
罗厚道看着红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哪知道,你们一个个整天不见人影,要人的时候都找不见。”
说完,还冷哼了一声。
红杏唇角轻轻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冷然的弧度,“爹,您自然不知道,因为您压根就没在乎过家远,他人现在在牢里,被判了死罪。”
罗厚道“噌”的一声站起身来。
就连刚刚走进堂屋们的罗家几兄弟都忍不住的张大嘴巴,诧异地望着红杏,罗家文急忙上前,走到红杏跟前,“大嫂,你说的是真的?”
红杏淡淡一笑,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她也希望是假的,若不是真的,她上罗家来做什么。
犯贱吗?
还是故意来找羞辱。
她对着罗家文点了点头,拿眼去瞧那四个人。
罗家文顿时明白了,一脸担忧的看着红杏,“大嫂,那大哥现在被关在牢房吗?”
“对,就关在县衙牢房内,被指控撞死了人,满身是血,衣衫凌乱,你们是没看到他那个场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蹲在牢房的角落里,看起来寂寥凄凉。”
红杏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泛上了眼眶,染红了眼圈。
众人一听,一个个地不在说话,低下头兀自沉思着。
红杏吸了吸鼻子看着一旁的罗厚道,“爹,家远如今在牢里,您若是不想要他这个儿子,大可不用再管他了,任他自生自灭吧。”
屋子里的人一听红杏这么说,心里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罗家福缓步走上前来,看着罗厚道,“爹,想想办法把大哥救出来吧。”
罗家旺也赶忙附和。
罗家亮一步上前,说道,“爹,我也愿意出一份力,大哥太可怜了,您就救救他吧,再说,这么多年,大哥可是尽心尽力的在照顾这个家啊。”
罗厚道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四个陌生人,随后没好气的瞪了罗家亮一眼,“你可怜你大哥,你们都可怜你大哥,那谁来可怜你爹,人家上。门可是要银子的,你们出?”
众人被罗厚道这么一吼,顿时一个个都焉了,没一个再敢说话的。
那陌生的妇人突然开口说道,“你们的家事你们关起门来说,现在说说怎么解决我爹这事吧。”
妇人说完一双眸子就紧紧地盯着罗厚道,“我看这事还是找你吧,毕竟你才是当家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能做主,也不见得有银子。”
那妇人拿眼瞟了红杏一眼。
罗厚道霍地睁大眸子,“银子……”
那妇人继续说道,“对,就是银子,我看你们还是赔银子吧,我爹这躺在医馆的一切开销都归你们出,你们还要赔偿我家的损失,我爹这段时间没有上工,生意少了不少,这些也该算在你们头上。”
罗厚道猛然站起身来,冷冷地盯着那几人,“我看你们就是强盗,害我家家远进了牢房还不罢休,还想要我们出银子,这与强盗有什么区别?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滚。”
罗厚道恶狠狠地说完,就见着那说话的妇人气得双手叉腰,“好哇,你们若是不想拿钱出来,那就等着罗家远被斩首吧。”
说完,冷哼了一声,吐了口唾沫。
红杏看着罗厚道那态度,是不可能会出钱的,他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她是不敢指望他了。
但看这家人这气势,想要讹钱是很明显的,她田红杏若是给他们一毛就不是二十一世纪来的。
红杏缓缓上前,看着罗厚道说道,“爹,您是不肯拿钱出来救家远了?”
罗厚道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红杏淡淡勾了勾唇角,再次说道,“爹不拿钱出来,这说不过去吧,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也得出一份钱才是。”
红杏转身看着一旁的四个人问道,“你们也别想着着我们能出多少钱,你们就说个数吧,需要多少,我们不喜欢拖拖拉拉一次性了结可好。”
那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应了一声好,那妇人随即说道,“一百两银子。”
众人一听,一个个的嘘吁了出声。
红杏冷哼了一声,说道,“一百两没有,五十两足够给你们爹看病抓药了。”
那妇人淡瞥了红杏一眼,这缓声道,“那好吧,我们就吃点亏,五十两就五十两。”
罗厚道张大双眸,一脸的不可置信,“田红杏,你疯了吧,给这么多钱。”
红杏淡淡地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眸看着躲在房门口看戏的罗家喜说道,“罗家喜,拿纸笔来。”
罗家喜一顿,探出头看着红杏,转身就拿了纸笔出来,交到红杏手上。
红杏瞥了他一眼,“我不识字,我说你写?”
罗家喜一愣,但也依了红杏。
摊开纸笔,铺在桌子上,磨好墨,提笔等着红杏。
红杏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我罗家与……”
说到这红杏突然顿住,她还不知道眼前这家人姓什么呢,转头问道,“不知你们姓什么?”
那至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男人急忙说道,“姓邹。”
红杏瞟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我罗家与邹家两兄弟就罗家远撞他们爹之事立下此字据,罗家答应给邹家两兄弟五十两银子,从此各不相干,死活不论。
红杏说完,按了手印,拿给邹家兄弟,两人也在上面按了手印,大家因此达成了协议。
妇人看着协议说道,“那你们什么时候给钱。”
红杏冷冷一瞥,“筹到钱自然就给你们了。”
那妇人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不过,钱若是能早些给,你家当家的也能少受些罪,或许一个高兴,就不再告他了。”
红杏一听,自然是明白这人意思,不就是要早些给钱吗?
待到那几人离开。
罗厚道猛地一拍桌子,看着红杏说道,“这钱你出。”
红杏勾了勾唇角,扬起一丝冷漠弧度,“爹啊,家远是您儿子,是这家里的一份子,您若是不管,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指着爹的脊梁骨骂呀。”
罗厚道眸色一顿,就连一旁的罗家福也附和了一声,“爹,大嫂说得对呀。”
“对,对,对个屁。”随即冷冷地看着红杏,“哼,就算出了钱,也不知道县令大人怎么判,这钱我看出的冤枉,再说我也没钱,你别指望我了。”
红杏随即冷冷一笑,“爹您这是打算看着家远死在牢里呢,一辈子走不出牢门了。”
罗厚道霍地抬起眸子,睁大眼睛怒瞪着红杏,“你个丧门星胡说什么,家远好好的,你竟敢咒他。”
红杏冷冷一笑,“我咒的,是谁逼着家远要一百两,是谁只顾生不顾养,让大儿子养一家子,你这是当爹的吗,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你还有个当爹的样子吗?”
红杏实在忍无可忍,说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罗厚道抬手指着红杏,气得全身一哆嗦,“你个,你个泼妇……”
“我若是泼妇,爹早就被气死了,岂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罗厚道气得咬牙切齿,说不上话来,转眸就朝着一旁的扫帚冲去,拿起来就对着红杏身上抽来。
罗家文急忙上前,一把推开了红杏,那扫帚就生生的落在他身上,罗厚道每抽一下都下了狠手。
直到他抽累了,这才丢下了扫帚,在罗家喜的搀扶下做到了摇椅上。
红杏见他气顺了一些,再次说道,“爹,这钱你到底出是不出?”
“没钱……”罗厚道这次就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那好,既然爹不出,那我就出去借,这借来的钱以后都归家里还,爹,那您看这样可好?”虹吸再一次逼问道。
罗厚道淡淡的抬起眼皮,“家里还,凭什么你出去借的钱要家里来还,谁知道你借钱做什么了?”
罗厚道没好气的说完。
红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随即淡淡一笑,“家里不还,那我凭什么出去借钱来救你儿子?我吃饱了撑的。”
这时,罗家喜突然附耳在罗厚道耳边耳语了几句。
只见罗厚道眸光一亮,转过头看着红杏,“阿远昨天就提出了分家,既然阿远说过了分家,那你家的事,就自然是你的事了,就算我出银子,那也是你向我借的。”
呵呵。
红杏淡淡一笑,终于说到正题了。
可是红杏却是不动声色,故作惊讶地说道,“爹这是说要分家,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家远需要出银子的时候,爹说分家?爹这么做难道是不想管家远了吗?”
罗厚道听红杏这么一说,好像他真有多无情一般,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不是说过,我若是出银子就是你向我借的,我自然会出钱的。”
红杏心里冷哼了一声,那就是说罗厚道有银子在手啦。
这只铁公鸡。
红杏一脸痛苦地问道,“那爹这意思就是说必须分家?”
“分,必须分。”罗厚道不假思索的说到。
红杏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唇角,随即满脸可怜地望着罗厚道,“爹,现在还不能分,您不是让家远给您一百两吗?”
罗厚道眸色一顿,听到一百两,就拿眼去看罗家喜,见罗家喜对着他摇了摇头。
只见他的脸上立刻就露出心痛的神情来。
红杏不得不说,这次能够顺利分家,她必须好好感谢罗家喜才是。
只听罗厚道叹息了一声,“我哪是为了那一百两,那只是想要阿远上进而已,现在阿远都这样了,我还能这么说吗,那我这爹还算是人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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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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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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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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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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