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纱坐在餐厅,灯光打的昏暗。她坐在这里已经许久,晚上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她有规律的用手指敲打着桌子的桌面,从来都很好看的眼眸之中,尽是思索之色。
嘎吱——
突然,木门推动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索。wWW.ΧìǔΜЬ.CǒΜ
她微微抬头,看向来人。
是小兰。
“家主,我回来了。”
小兰拎着一些菜,气喘吁吁的走进来。
黄婉纱连忙站起,从对方手里接过菜。她看着对方额头上的汗珠,关切地问道:“怎么,回来的时候遇上情况了?”
“正如家主您所说的一样,去的时候不怎么紧,但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了。”小兰说道,“我感觉的到,我们附近被人弄成了一个监视网,如果我就这么回来的话,对方很可能会逆推我之前的去处。”
“那你…..”
“所以我就去买了点菜,然后大大方方的回来了。”小兰笑道,“所以家主请放心,玦哥他很安全。”
“好,好。”
黄婉纱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然后拉着小兰的手坐下,问道:“玉玦那边可安好?”
“我没进去,不过看上去应该都挺好的。”
“可曾有回信?”
“有的。”小兰从怀里掏出了玉玦的纸条,递上去,“家主您看,这是玦哥写给您的。”
黄婉纱接过,打开了纸条。
血一般的鲜红映入眼帘,上面写的不是别的,就一个字:
【沉】
血字的沉让黄婉纱又陷入了思索,她低头想了想,然后又抬头看向小兰,问道:“玉玦可曾让你带话?”
“有的。”小兰点头说道:“玦哥让我跟您说:‘以温柔厚爱之势,务要用刚猛强健之姿。如此,方能解决突破口之危机。’”
“以温柔厚爱之势……”
黄婉纱眉毛紧皱,喃喃自语:“可这样,岂不是助长本性了吗?”
小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就是个传话的,她知道个锤子。
“除了这句话。”黄婉纱再次问道,“玉玦还有别的叮嘱吗?”
“好像没了吧…..”小兰想了想说道,“玦哥就让我向您传达这句话,然后说让您把他写的纸条保管好,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
“我明白了。”
黄婉纱把纸条贴身收好,然后说道:“今天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
“好,那家主,我先去休息了。”
目睹小兰上了二楼,黄婉纱重新开始思索。
不一会儿,她打定了主意,进了厨房。
在厨房忙了好一会儿,没过多久,她就端着一碗甜品走出来。
她端着它走上二楼,敲了敲黄庭的房间的门。
“小庭,吃点东西吧?”
门内没人回应。
黄婉纱叹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灯光在房间内照的大量,化妆的东西和女生的服饰扔的到处都是。房间内最显眼的当属墙壁上镶的古铜镜,整个房间里最显眼的便是它。
黄庭躺在床上,整个人卷缩在被子里,正在生闷气。
黄婉纱的叹息又沉重了一分。
她把甜品放在桌上,然后默默的去收拾地上那些被黄庭发泄而无故受牵连的东西。
收拾完了以后,她才坐到床边,用温柔的语气说道:“还在生姐姐的气吗?”
“哼!”
被子里传来了委屈的哼声。
“是姐姐不好,姐姐跟你道歉。最近形势不好,姐姐也是着急……”
“你平时什么事又不和我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黄庭说道,“我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就是问一下,姐姐你就吼我…..”
被子踢开,黄庭翻了个身,从被子里露出了个头。
“从小到大,你都没有那么吼过我,结果这次你就因为一个外人吼我…..”
委屈的语气,眼角的泪珠。
看着眼前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黄庭,黄婉纱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往外突。
“小庭…..”
白玉般的手轻轻的摸着黄庭的头发,把对方杂乱的头发整理好。黄婉纱的眼睛愈发柔和,仿佛能滴出水一般。
“是姐姐不好,姐姐知道错了。姐姐跟你道歉,原谅姐姐吧,下次姐姐再也不会了。”
温柔的话语和抚摸让黄庭发出了类似于猫一般的呼噜声,他先是眯着眼睛享受了一般,然后嘟着嘴说:“我也没生姐你的气,我只是想不明白而已…..”
黄婉纱笑道:“那现在想明白了?”
“不明白!谁让姐你什么都瞒着我,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
“抱歉,再原谅姐姐一次吧。”黄婉纱低垂着眼眸说道,“虽然姐姐很不认同你的爱好,但其实,姐姐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健康,正常的生活下去。毕竟姐姐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姐!”
黄庭扑进黄婉纱怀里,撒气般的说道:“姐你又说这种话,难道你跟姐夫结婚了以后就要抛弃我了吗!?”
“这个当然不会,但你也要成家啊。”黄婉纱任由黄庭在自己怀里供着,温柔的摸着他的头说道,“你也要娶妻,也要生子,也要成立自己的事业,你早晚有一天会长大。而姐姐呢,早晚也会有一天离开你的,我若是走了,你怎么办?”
“姐你怎么老是说这种话!?”黄庭生气了,“永远都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再说姐夫那么厉害,他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黄婉纱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道:“你倒是夸他,也不知道是谁刚回来的时候一直跟我抱怨他来着。”
“那是因为姐夫欺负人!”黄庭直起身子,义愤填膺的向黄婉纱控诉玉玦的罪状,“姐你明明把我的生活费给他了,他还让我去打工,还给我那么少的零花钱。姐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累死累活,还只能吃面包,还得养着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神经病老师,他还不允许我找你。总之他坏死了!”
“嫌他坏,还因为晚饭吃青椒的问题生我气去找他?”黄婉纱笑道,“平日里念叨他最勤的不就是你吗?”
“姐~”
黄庭重新钻到黄婉纱怀里,嘟着嘴说道:“我不管,他就是坏,以后我再也不理他了。”
“好好好,那以后咱们不理他就是了。”
“嗯!还是姐你最好!”
感受着怀里的温度,黄婉纱轻轻的笑着,棕色的眸子里尽是柔色。
以及忧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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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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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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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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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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