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纱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哈哈大笑着。
锋利的菜刀被她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其中闪烁的寒光让人不由得胆寒。
九尾狐缩在玉玦怀里,抱着玉玦的胳膊不放手,说什么都不跟黄婉纱单独对面了。
这也正常,试想你小时候被一个拿着菜刀满脸微笑的女人研究吃你的做法,换做你你也得惊悚半天。
见此情况,玉玦也没再说什么了,九尾狐怕黄婉纱怕成这样,就算黄婉纱同意九尾狐寄宿,九尾狐肯定也不会同意。
……真麻烦。
“对不起,是姐姐的错,吓到你了。”
黄婉纱微笑着站起身,她走到旁边伸出手,似乎是想道歉。
“吼……”
九尾狐的喉咙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
“唉……”
黄婉纱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她想了想,笑着对玉玦问道:“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玉玦心领神会:“来点鸡肉就更好了。”
“了解~”
黄婉纱吹了个口哨,笑道:“那么,我就先去厨房准备了。”
说罢,她转身进了厨房。
等黄婉纱离开后,九尾狐才抬起了头。它看向玉玦,泪眼汪汪的说道:“我不想在这里。”
“为何?”
“她是坏人!”
“为什么会觉得她是坏人?”
“她想吃了我!”
“嗯。”玉玦低下头看向九尾狐,一双漆黑的眸子宛如深渊,“实不相瞒,我也想吃了你。”
“!!!”
这是实话,玉玦是真的想吃了九尾狐。
和享受美味无关,之前说过,九尾狐的肉能抵御邪气。如果真能吃了九尾狐,那么毫无疑问,玉玦在面对诡异事件的时候能更加的安全。
“你不是说不吃我的吗?”九尾狐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嗯,我说了我不会吃你。”玉玦说道,“所以那个姐姐也是,不会吃你。”
“可是,可是她想……”
“我说了,在这个方面,我跟她是一样的。”
玉玦的黑眸里闪过了什么。
“但我和她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我们能压制我们的这个【想】。每个人都有【想】,每个人都会被【想】趋势,而我和她不会。纵使【想】进化为病态般的执念,我和她也能压制,从而让自身趋于理性化。”
“所以,我们不会吃了你,我如此,她亦如此。”
听着玉玦的解释,九尾狐茫然的点点头。
它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能从玉玦嘴里听到确切的保证,九尾狐也安心了许多。
“显真身吧。”
“噢。”
餐厅里陷入了难得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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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做好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满了餐桌,黄婉纱满意的拍拍手。
她拿起几块鸡肉,笑着对已经变回人形的九尾狐说道:“来吃吧小可爱。”
九尾狐当即站起,以警惕姿势面对黄婉纱,喉咙里发出了呜咽声。
它可不是那种能轻易被几块鸡肉收买的随便狐狸。
纵使玉玦已经保证了黄婉纱不会吃它,但它依旧对黄婉纱保持着警惕,不肯去接对方手里的鸡肉。
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溢着,让人垂涎欲滴。
玉玦拧下一个鸡腿,大口的吃起来,吧唧嘴的声音充斥在餐厅里。
九尾狐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
“真的不吃吗,小可爱。”
黄婉纱微笑着摇了摇手里的鸡肉。
“很香的哦~”
“唔……”
在内心天使狐和恶魔狐争执了半天后,终于,九尾狐忍不住了。它啪的一下夺过了黄婉纱手里的鸡肉,用嘴叼着就往角落里狂奔而去。
“咳咳……”
熟悉的咳嗽声打断了九尾狐狂奔的步伐。
“来餐桌这里,用筷子吃。”
“呜……”
九尾狐耷拉着脑袋,叼着鸡肉走回了餐桌。
“噗。”看见九尾狐的样子,黄婉纱不由得笑起来,“这孩子真可爱。”
玉玦看了一眼黄婉纱,没说话。
不知道刚刚是谁拿着菜刀兴致勃勃的研究这孩子的吃法来着。
终于,在经历了一场不算闹剧的闹剧后,三人坐在餐桌边,享受着这难得的午餐。
然而,这难得的午餐时光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奈何桥站在门口,外面的阳光照在她的黑袍上,让她显得分外诡异。
黄婉纱站起身,公式化的笑着说道:“很抱歉这位客人,我们今天不开业。”
对于黄婉纱话里明显的赶人意思,奈何桥就仿佛没察觉到一般。她默默的走进,走到玉玦旁边,然后看了看餐桌上的食物,说道:“哦,吃的还挺好的。”
她看向玉玦,问道:“可以一起吗?正好我还没吃饭。”
“这位客人……”
黄婉纱的脸上虽然在保持着微笑,但一只手已经伸向了奈何桥的肩膀。
啪。
在她碰到奈何桥肩膀之前,另外一只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臂。
“婉纱,她是我朋友。”
玉玦阻止了黄婉纱的行动,不动声色地说道。
“原来如此。”
黄婉纱放下了手,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变。
“那么我再去添双碗筷吧。”
“非常感谢。”奈何桥向黄婉纱点点头,不知道是在表示感谢还是在表示别的意思。
她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玉玦身边,显得相当自来熟。
玉玦看了她一眼:“会用筷子?”
“嗯。”她嗯了一声。
玉玦又问:“找我有事?”
奈何桥看了玉玦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有些事要跟你说一下。”
“是嘛……”
玉玦说完后便沉默下去,似乎在思考什么。
见玉玦不说话,奈何桥也沉默起来,静静的等待着。
等到黄婉纱重新给奈何桥拿了碗筷后,午餐时光再次开始。
只是跟刚刚相比,祥和的氛围被打破,空气中似乎多出了什么。
饭后,玉玦不顾九尾狐眼神中的抗议拜托了黄婉纱让她带着九尾狐去附近好好转转,而后者也心领神会的爽快答应。
在默契这一点上,玉玦和黄婉纱已经达到了新的巅峰。
终于,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了玉玦和奈何桥两人。
“来点水。”
“谢谢。”
两人对面而坐,让餐厅里的诡异气氛愈加浓厚。
“在我们商量之前,我能否先请问个问题。”
“你说。”
玉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奈何桥喝了口水,回答道:“信封。”
“那个黑色信封吗?我可没有随手携带它。”
“是吗?”奈何桥歪了歪头,“那你口袋里的是什么?”
玉玦微微一愣,然后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口袋。
熟悉的质感让玉玦的手微微一顿,在停顿了两秒后,玉玦还是把它拿了出来。
准确的说,是把黑色的信封拿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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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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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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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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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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