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身受重伤倒地不起的曹恶来此刻茫然的站着。m.χIùmЬ.CǒM
反倒是曹宇狼狈得倒在地上,一声尘土,胸口一个明显的脚印,嘴角一丝鲜血刺激着众人的神经,曹宇受伤了!
而曹萱、曹褚、曹怡意料之中应是被曹宇一手精妙暗器击杀,此刻仍是好端端的站着。
三人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面无表情煞气逼人,三根精铁所制的暗器已是被揉成一团,随意扔在了地上。
一名脸上疤痕骇人的少年下了马车走到曹恶来的身旁,轻轻拍了拍曹恶来的肩膀,曹恶来这才回过神来。
刚才若不是魁梧少年一脚踹飞了曹宇,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曹恶来重重抱拳道:“多谢两位公子仗义出手,曹恶来感激不尽。”
疤痕少年摆了摆手,冷冷道:“你是木头吗?任由他人往死里打也不还手?”
曹恶来对恩人的责问也不恼,苦涩道:“公子教训的是,但我表弟表妹被挟持,实在迫不得已。”
疤痕少年冷笑一声,还未待曹恶来说完,直接打断教训道:“呵,你还有理了!?此次要不是我们出手,后果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一开始你就全力突围会变成如此两难困境吗?”
曹恶来无言以对,今日是自己过于托大了,带着曹褚、曹怡两人入山采药,要不是眼前的三人出现,自己真是无颜面对家主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你没了顾忌,去好好教训一下这曹宇。”姬浔望着挣扎起身的曹宇缓缓道。
“他不敢的,小子,报上名号,曹家的事你也敢管?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亳州!”曹宇抹去嘴角的血丝,眯起眼如一条毒蛇望着姬浔。
姬浔丝毫不在意,转头对曹恶来笑容玩味道:“他说你不敢?”
曹恶来拳头握得紧紧的,深呼吸一口,面容苦涩道:“非不敢,实属不能。公子,待会请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事禀告家主,只要你在亳州一日,家主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姬浔起初听到曹恶来的答案,真是怒气不幸哀其不争,觉得如此的曹家阿瞒不回也罢。不过当听到曹恶来要带三人回宗家,宗家不惜为了自己这几个外人,与分支对抗,心中不禁松了口气,还好,曹家的风骨没有被碾碎,曹氏先祖均是枭雄人物,甚至是称过帝王的,这脊梁要是被踩断了,姬浔是不会让阿瞒认祖归宗的,这一身顽疾救治无用何必再救!
姬浔心意已决,一脸阴鸷戾气盯住曹宇:“哦,让我走不出亳州?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不过今天我倒是要让你们走不回去。”原本姬浔对如何处理曹氏宗家分支之事毫无头绪,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见到两家已是势同水火,那还犹豫什么,快刀斩乱麻才是上策。
曹宇不屑地看着姬浔,挥了挥手,扈从手下再次合围。
曹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心有余悸,听到姬浔的话摇了摇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这亳州地面上一直是曹家说了算,依分支家主曹威护短的性子,曹宇真要出了事,那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不要说这三个外地人,曹伯伯出面都挡不住。
曹萱心思急转,怎么才能不露痕迹的让曹恶来三人趁乱逃跑。
曹恶来听了姬浔的惊天之语,正想劝阻,只见姬浔不再废话,真炁鼓荡大步向前,杀意弥漫四周,原本不屑的曹宇一脸惊骇道:“魂魄境!怎么可能!”
曹宇惊骇之时,姬浔已经欺身到面前,一拳往曹宇鼻梁轰去,曹宇毕竟是沧海境修为,使尽全力才勉强挡住这迅猛一拳,姬浔似乎早已预料到一般,进步矮身一肩轰然撞在曹宇胸口,曹宇口喷鲜血被撞至半空,骨裂的声音连最远处的曹萱都清晰听到。
一击重创曹宇后姬浔仍未停手,箭步抢前抓住半空中曹宇的双脚骤然使劲,“咔啦”声响后是曹宇杀猪般的叫声。
曹宇疼得满地打滚,口中不停咒骂着姬浔,哪还有半点之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曹萱玉手捂住小嘴,一脸不敢置信,这人怎么敢?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阿瞒身形暴起后砸入人群,扈从手下一拥而上,却被阿瞒砍瓜切菜般折断双手双脚,一些附庸曹家分支的年轻人起了畏惧之心,悄悄往后挪步,还未转身一个调侃的声音响起,“哎呦,刚才不是很嚣张么,怎么现在想跑了?”孙无兔起鹘落,身形比阿瞒还快了几分,几个世家子弟等感觉到手脚骨折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时,孙无早就去问候另一个人了。
短短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之前动过手的人全部躺在地上,都被打断双手双脚,哀嚎声一片。
姬浔三人走到一脸呆滞的曹恶来身边,姬浔拍了拍曹恶来的肩膀淡然道:“现在你们曹氏宗家还要保我么?”
曹恶来面色变换不定,姬浔也不着急就这样看着曹恶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而且此事因我们而起,曹氏宗家必然保你们无事!”曹恶来回答铿锵有力,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姬浔一直冰冷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锤了锤曹恶来胸口笑道:“记住现在自己的表情,我们先进城了,记得把所有事情推到我们头上,我们自己会处理。”
曹恶来错愕道:“公子,你们不跟我们回宗家?”
“对啊,对啊,大哥哥,你跟我们走吧,大伯伯他们很厉害的。”不知何时,曹萱带着曹褚、曹怡两人走了过来,曹怡眼神光彩熠熠看着姬浔,认真地说道。
姬浔带着温醇的声音笑道:“你叫曹怡是吧,现在还不是我们去的时候。你放心吧,大哥哥既然敢动手,就有所依仗。”
姬浔半蹲伸手揉了揉曹怡的脑袋,眼神清澈,完全是哥哥关爱妹妹的神情。
曹怡害羞得低着脑袋。
姬浔温柔一笑,这一笑好看得令见多了亳州年轻才俊的曹萱竟有些失神。
姬浔起身和孙无、阿瞒走向马车,经过曹萱身边时,姬浔轻声道:“回去告诉曹勇,宗家要重新崛起了,站在哪边自己掂量清楚。”
好大的口气!曹萱被姬浔的狂妄之言震惊了,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和曹恶来三人一样只能看着马车缓缓离开。
曹萱转头望向倒在尘土里的曹宇,就像一只落地的凤凰,嘴角竟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
马车缓缓驶入城内,却不是第一时间寻觅落脚的客栈,而是直奔亳州郡守马徐行的府邸。
马徐行是李文武的至交好友,足足二十多年的交情。
来了亳州,姬浔自当先去拜会马徐行。
马徐行可谓是治理郡县的好手,曹氏盘踞亳州数百年,实力自然不容小视,华夏王朝建国以来,曹氏宗家作为功臣之一依旧保持低调,与官府友好相处,但十几年前那场变故后,分家逐渐势大,有了亳州只认曹氏不知朝廷的苗头,全靠马徐行铁腕手段,调集了谯郡十之五六的兵马,只要你曹氏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视王法为无物,我马徐行就让你见识纵横战国的华夏铁骑,两者才有了目前的相安无事局面,倒也是孱弱宗家能够苟延残喘至今的一大因素。
马车在马府门口停下,姬浔三人弯身下了马车,发现马徐行早已等候在门口,微笑着迎了上来。
马徐行身材欣瘦,相貌颇为英俊,只有乌黑头发中夹杂着许多银丝凸显着政务操劳。
姬浔想不到能以铁腕治理亳州的马徐行竟是如此书生人物,快步上前恭敬执晚辈礼道:“晚生姬浔见过马大人。”
对于李文武赞赏有加的姬浔,马徐行一脸笑意道:“小浔不必多礼,你与李贤弟叔侄相称,称呼我马伯伯便是。”
姬浔拱手笑道:“是,马伯父。”
“走,伯父平时没什么嗜好,只喜饮茶,听闻你可是烹茶的好手,得见识见识。”马徐行拉着姬浔就往府里走去。
茶叶是上好的君山银针,水是下人一早打取的山泉,好茶好水加上姬浔的好手艺,很快清醇的茶香飘散开来。
马徐行接过茶盏慢慢饮用,君山银针甜爽鲜醇的茶味萦绕舌尖,浸淫茶道多年的马徐行忍不住夸赞道:“果真好手艺,伯伯只知你茶艺好,哪知是到了如此地步,不错,真的不错。”
“马伯伯过奖了。”姬浔谦恭道,替马徐行再倒了一杯茶。
马徐行学富五车,灼然学识,而姬浔这些年在学问渊博庞杂的夏侯元让鞭策下可谓各个领域都涉猎颇深。
马徐行所问姬浔都能说出自己的一些独到见解,心底不禁对姬浔的好感又增添几分。
两人相谈正欢之时,老管家匆匆走了进来在马徐行耳边附耳小声几句。
马徐行抬头望向姬浔,摆了摆手示意,老管家躬身退出房间。
“小浔,你今早入城,曹氏分支主仆三十余人在城外均被人打断了手脚,这事你可知道?”马徐行放下手中茶杯笑着问道,语气玩味。
姬浔心中咯噔一下,望向马徐行。
马徐行眼神中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旋即了然。马徐行经营亳州十几年,耳目自当灵光。
姬浔亦是放下茶杯诚恳说道:“不瞒马伯伯,这些人的手脚是我们打断的。”
马徐行哦了一声,“和你们有仇?”
姬浔摇头笑道:“无冤无仇。”
“那是为何?难不成你们冲冠一怒为红颜,说起来曹怡倒是亳州的一枝花。”马徐行打趣道。
姬浔无奈一笑。
马徐行哈哈笑道:“好了,不开你小子玩笑了,李贤弟说你是思深方益远,谋定而后动的性子,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马徐兴不愧是李文武的至交好友,铁腕治理亳州的能臣,看待问题洞察入微。
姬浔恭敬道:“我的兄弟阿瞒,是曹氏宗家的嫡长孙!”
此话一出,饶是镇定如马徐行都流露出震惊的神色,“居然能在那场变故中活下来!天佑曹家啊,曹渊兄有后了!”
姬浔接着道:“这次我们就是为了让阿瞒认祖归宗而来,顺便解决曹氏这些年主弱枝强的顽疾。”
“不是马伯伯泼你们凉水,这顽疾不好治啊,主弱枝强已成定局。当年曹威趁乱席卷了曹氏宝库,除了药材外全部取走,加上曹威此人玲珑八面,这些年重金加美女,吸纳了许多股不可小觑的江湖力量。先不说曹威本人就是金丹初成境界,门下客卿金丹境就有五位,而宗家只有曹渊兄是金丹小圆满境界。宗家主心骨曹伯是元婴境修为,可一直昏迷不醒,那些实力不弱的分支,只要曹伯一日不醒,就会一直做墙头草,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也不会雪中送炭。我与曹渊兄多年交情,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年最多只能敲打敲打曹威,让其不跃底线罢了。”马徐行紧皱眉头提醒道。
姬浔起身一揖到底,“姬浔替阿瞒谢过马伯伯这些年的援手。”
马徐行没料到姬浔会行如此大礼,连忙摆手道:“不必如此,我也只能做到此地步,过多插手可就越线了,这顽疾你准备怎么治?”、
姬浔落座后添上茶水,胸有成竹说道:“马伯伯分析得很透彻,治好曹爷爷是首要,至于金丹境的人嘛,我们也不少。”
马徐行看着姬浔说得轻巧,心中不禁好奇万分。曹伯卧床昏迷可是有些年头了,曹渊兄请了多少名医,花了多少灵丹妙药都不见起色啊!而金丹境界的高手是大白菜吗,说有就有的么?曹威可是花了不少心血才笼络了这五个金丹境客卿。
马徐行看着镇定自若的姬浔,忍不住问道:“小浔,你有什么办法?”
姬浔从容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马伯伯,还请容我先卖个关子。我想去看看曹爷爷的病情,现在去宗家会给你添麻烦吗?”
马徐行哈哈大笑道:“能添什么麻烦?!不就打断了他们分支几个人的手脚么,宗家这边被打着躺在床上的人还少吗?不急,先陪马伯伯喝完这壶茶,我让人送你们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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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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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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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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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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